第209章 夜出帝京(2 / 2)
云清月目视前方,声音在夜风中依旧清晰平静:“陆公子不必担心。清月虽不喜争斗,但师门传承,于护身保命一道,尚有几分心得。寻常宵小,近不得身。若真遇到公子也难以应对的强敌,清月自有脱身之法,不会拖累公子。”
她顿了顿,又道:“至于医术之外……万物有灵,相生相克。山林瘴气、虫蛇毒物、乃至某些邪术异力,或可凭草木之理应对一二。”
话说得委婉,但意思明确.
她不擅长也不愿正面搏杀,但有自保和应付非常规危险的手段。
陆晨点点头,不再多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底线,云清月肯透露这些,已是坦诚。
“如此便好。”他道,“此去江南,路途遥远,我们需昼夜兼程,尽快脱离叶家势力在北方的影响范围。白日里或许需要易容改扮,避开可能的眼线。”
“易容之事,我略通一二。”云清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皮质囊袋,“有些药膏和颜料,可改换肤色容貌,虽不精细,但配合衣着变换,瞒过寻常查探应当足够。”
陆晨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位云姑娘,似乎对“行走江湖”的诸般事宜,并非全无准备。
“有劳姑娘。”他诚心道。
两人不再交谈,专注于赶路。
马蹄声在寂静的荒野中回荡,惊起远处林间宿鸟。
月光洒在二人身上,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
疾驰了约莫两个时辰,天色渐有微明之意。
前方出现一条宽阔的河流,水声潺潺。官道在此分岔,一座石桥横跨河上。
“过了这条河,便算正式离开京畿直属范围,进入河间府地界。”陆晨勒马,望向东方天际泛起的鱼肚白,“天快亮了,我们需要找个地方歇脚,换装易容。”
他目光扫视四周,最后落在河流下游不远处一片茂密的芦苇荡。“去那边,隐蔽些。”
两人驱马下了小路,钻进高高的芦苇丛中。芦苇深处,有一小片干爽的河滩。将马匹拴好,喂了些豆料清水。
陆晨从须弥戒中取出两套粗布衣裳,自己先换上一套灰扑扑的短打,又将脸上、手上抹了些沿途沾染的尘土,收敛起那属于巡狩使的锐利气息,顿时像个寻常赶路的江湖客。
云清月的动作更快些。
她背对着陆晨,片刻后转过身来,已换上了一套洗得发白的蓝色碎花布裙,头上包了块同色头巾,遮住了大半青丝。
脸上不知涂了什么,肤色暗黄了些,眉形也稍稍改变,少了那份出尘之气,多了几分村妇的朴实。
若非那双浅琉璃色的眸子依旧清澈,几乎判若两人。
她甚至给那根碧绿竹杖也套上了一个破旧的布套,看上去就像一根普通的竹竿。
“云姑娘好手段。”陆晨赞了一句。
云清月轻轻摇头:“仓促为之,瞒不过有心人细查,但应付路上关卡盘问,应当无碍。”
两人简单吃了些干粮,饮了河水。陆晨再次确认了方向:“我们不走官道大城,尽量绕行村镇小路,虽慢些,但安全。目标江南临渊城,但途中需先去一处地方。”
“何处?”云清月问。
“河间府与河南道交界处,有一地名为‘老鸦岭’。”陆晨目光微凝,“莫长老给的资料里提到,近半年那里曾有数起离奇失踪案,当地镇妖司分部调查后,以‘山匪掳掠’草草结案。但卷宗附录里,有仵作记录的零星线索——失踪者最后出现的地方,残留有极淡的、混杂血腥气的阴邪波动,与寻常山匪作案痕迹不符。”
他看向云清月:“更重要的是,那份《地脉堪舆杂录》残卷中,在老鸦岭附近标注了一个模糊的符号,疑似前朝镇龙司留下的‘观测点’或‘标记点’。我想顺路去查探一番。一来验证残卷信息的可靠性,二来……若那里真与幽冥道或叶家有关,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云清月安静听着,末了点头:“你决定行程便好。医者随行,只为应对不测。”
没有质疑,没有畏惧,只是平静地接受。这份心性,让陆晨再次高看一眼。
休息了半个时辰,天色已然大亮。两人重新上马,这次不再疾驰,而是以寻常速度,沿着河岸边人迹稀少的小路向南行去。陆晨扮作投亲的兄弟,云清月则扮作他的哑巴妹妹——这是为了避免口音露出破绽。
秋日阳光和煦,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偶尔遇到零星的农人樵夫,也无人对这对看起来风尘仆仆、沉默寡言的“兄妹”多加注意。
陆晨一边赶路,一边分出一缕心神,沉入识海,梳理着自身所学。
《万载玄龟功》、《幽影魔踪步》、《风雷破法符》、《玄武敛息术》皆已圆满,运转如意。
《戮神斩》第一重作为底牌,非绝境不能用。
《噬灵炼血诀》残篇风险太大,暂时搁置。新悟的“破法雷针”在之前逃亡中已初显威力,专破术法结构,还需更多实战磨砺。
“突破先天中期的契机,或许就在这趟江南之行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