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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双生歧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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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声音。

没有光。

没有时间。

当艾文将自己全部意志凝聚的“信息之箭”射入那闪烁不祥光芒的“原初裂隙”时,他并未感受到预期的爆炸或冲击。相反,他陷入了一种比“往生之隙”更加纯粹、更加彻底的无。

这不是意识的消散,而是一种……分解与重构。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滴墨水滴入了清水,被无限稀释、扩散。个体边界消融,记忆如碎片漂浮,情感如色彩晕染。但同时,他又保持着一种奇异的观察者视角——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某种更本质的感知方式。

他“看到”了。

不,是成为了那个“痛苦聚合体”的一部分,却又保持着相对的清明。

这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啊!

它不再只是外部的“深渊”或“漩涡”。从内部感知,它是一个由无数“未完成”构成的疯狂交响。每一道怨念都是一段戛然而止的人生乐章,每一个痛苦碎片都是一句被强行切断的哭喊,而那场失败祭祀的“渴望”与远古混沌存在的“碎片”,则像是不协调的主旋律,强行扭曲着所有声音,试图将它们统合成一首永远不可能完成的、走向自我吞噬的终曲。

艾文的“信息”——那些关于“看见、承认、放下、解脱”的意念,那些关于祭祀“另一面”的模糊投射,尤其是苏婉清最后那纯粹的“静滞之力”——此刻正像几滴异色的颜料,滴入这疯狂翻腾的调色盘。

起初,只是微不足道的涟漪。

但很快,艾文察觉到了变化。

那永恒咆哮的“完成仪式”的渴望,在与苏婉清的“静滞”接触的瞬间,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真空。就像一个人歇斯底里地呐喊时,突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喊。

在这真空中,艾文那些关于“错误”与“另一面”的信息碎片,如同种子落入了刚被翻松的土壤。

一些极其微小的、早已被主旋律淹没的“声音”,开始被唤醒、被放大:

——那不仅是焦灼的痛苦,还有推入火坑前,母亲最后一次抚摸孩子脸颊时,指尖无法控制的颤抖与绝望的爱意。

——那不仅是瘟疫的冰冷,还有邻居隔着门板递来最后一碗药汤时,沙哑嗓音里残存的一丝人性微光。

——那不仅是山体吞没的黑暗,还有在最后一刻,祭司眼中闪过的一丝惊惶与悔恨,尽管瞬间就被疯狂淹没。

——甚至那“混沌存在的碎片”,其愤怒之下,是否也有一丝对被强行从永恒沉睡\/存在状态中撕扯出来的、原始的困惑与不适?

这些细微的、矛盾的、属于“复杂真实”而非“纯粹痛苦”的碎片,开始像细小的裂纹,在“痛苦聚合体”那看似浑然一体的疯狂表面蔓延。

它们没有消除痛苦,没有终结渴望。

但它们带来了矛盾。

而矛盾,对于这个靠单一、极致的“未完成渴望”维持存在的聚合体来说,是比任何外部攻击都更危险的“毒素”。

艾文感觉到整个“存在”开始震颤,不是愤怒的咆哮,而是一种系统性的、源自内部的紊乱。不同的“声音”开始互相质疑,不同的“记忆”开始互相冲突。那强行统合一切的“主旋律”出现了杂音,变得不稳定。

就在这时,艾文察觉到了一个更加隐蔽、更深层的“结构”。

在无数痛苦碎片与混沌渴望交织的核心深处,存在着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稳固的“节点”。它不像其他部分那样翻腾嘶吼,而是沉默地、恒定地散发着一种……锚定的力量。正是这个“节点”,将百年前那场灾难的所有要素——山民的怨念、错误的仪式、混沌碎片——牢牢地“锁”在一起,维持着这个诅咒不散,并不断吸收后来者的恐惧与迷失来强化自身。

这是诅咒的“基石”,是那个“未完成仪式”在最深层规则上的烙印。

艾文的意识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当他“接触”到这个“节点”的瞬间,一段被重重加密、深埋于所有痛苦之下的“初始记忆”,如同沉船浮出水面,轰然展开——

不是山民的视角。

也不是混沌存在的视角。

而是……山的视角。

他“看到”了黑木岭的古老地脉,如同沉睡巨兽的血管,在漫长岁月里缓慢搏动,维持着一种原始而平衡的生态。他“看到”远古的部落如何懵懂地敬畏它,用简单而克制的仪式与它沟通,祈求狩猎丰收、族人平安。那是一种粗糙但相对和谐的共生。

然后,他“看到”了那些闪烁着不祥红光的“矿石”的发现。那不是“神赐”,而是地脉在某个地质活动剧烈时期排出的“毒素”结晶,本应深埋地下,随时间缓慢中和。贪婪与恐惧蒙蔽了眼睛,它们被当成了力量之源。

最关键的一幕出现了:大祭当日,当疯狂的信徒将大量矿石投入祭坛火焰,并献上活祭时,剧烈的能量扰动与极端痛苦死亡产生的灵魂震荡,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刺入了沉睡地脉的某个敏感“节点”(正是艾文现在感知到的这个!)。

地脉的本能“自卫”反应被触发,同时也被那极端的痛苦与疯狂“污染”。而那个被错误仪式波及的、沉睡于更深层地的古老混沌意识(它本就是地脉某种更加原始、未分化的伴生物),其一片“碎片”被这粗暴的刺激惊醒、撕裂、并被那混合了贪婪、恐惧、痛苦的能量牢牢“粘”在了这个受伤的“节点”上!

就像一根生锈的钉子,被狠狠锤进了活体的神经中枢。

从此,地脉的自我疗愈机制被堵塞、扭曲,与那片充满愤怒与困惑的混沌碎片、以及山民死亡时爆发的最强烈的痛苦怨念,死死地缠绕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自我强化、不断汲取负面情绪的恶性循环结构——也就是黑木岭诅咒的真正核心!

所谓的“渴望完成仪式”,本质是这个畸形结构试图通过“重复初始刺激”(献祭、痛苦、能量爆发)来“疏通”被堵塞的节点,或至少获得短暂“释放”的病态本能!而“需要容器”,则是试图找一个能承受这畸形能量结构的“载体”,将其转移出去!

这个“节点”,就是一切的关键!

艾文的意识剧烈震动。他明白了苏婉清最后指引的真正含义——向“原初裂隙”注入不同的信息,不是为了“对话”,而是为了在这个最根本的“结构点”上,制造一个变量,一个替代选择!

现在,变量已经产生。矛盾正在蔓延。

而这个“节点”,正因为内部不同信息的冲突而变得……不稳定,甚至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

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艾文也瞬间明白了另一件事:这个“节点”与整个黑木岭的地脉、与这片土地、与所有因此而死去的生命(包括后来者)的因果纠缠得太深了。强行破坏它,可能会引起灾难性的连锁反应,甚至可能导致大片区域的地脉崩溃,造成无法预料的自然灾难。

需要的不再是破坏,而是……转化或疏导。

可他能做什么?他的意识已经如此稀薄,几乎与这个庞大的结构融为一体。

就在他近乎绝望时,他感觉到了另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坚定“指向性”的波动。

是苏婉清!

她并未完全消散!她那与“往生之隙”同化了四十年的、蕴含“静滞”与“清明”特质的最后一点本质,如同风中之烛,却顽强地附着在那个“节点”附近,散发着微弱而恒定的光芒。它像一枚“楔子”,卡在疯狂与混乱之间,维持着一小块可供“不同可能性”存在的空间。

同时,艾文也感觉到,自己带来的那些关于“复杂真实”的信息碎片,以及他自己作为“鲜活闯入者”的完整(尽管惊险)经历,正以一种奇特的方式与苏婉清的“静滞楔子”产生共鸣。他们共同构成了一个微小的、但确实存在的新模板——一种不依赖痛苦循环与吞噬、而是基于观察、理解、承载与寻求解脱的、截然不同的“存在模式”。

这个“模板”太小,太弱,无法替代整个畸形的结构。

但它提供了一个参照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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