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虚妄囚笼（2 / 2）

沈观的目光扫过所有囚徒，发现他们的瞳孔中都在播放着同一个画面——“青衡”二字被密密麻麻的马赛克覆盖。他试着凝视其中一名囚徒的眼睛，越是想看清马赛克后的字迹，那些马赛克就越是密集，像烧红的铁网，烫得他眼球生疼，脑海中传来剧烈的刺痛感。

“青衡是禁词...”沈观心中了然，顺着监狱深处的压迫感，快步走向最内侧的囚笼。

那是一座由纯黑色数据链编织而成的囚笼，笼子里蜷缩着一个男人。他的舌头已经被拔掉，嘴角残留着黑色的血痂，浑身布满淡蓝色的数据流纹路，正是拔舌鬼记者的孪生兄弟！

看到沈观，男人猛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他无法说话，却用意念将信息直接传入沈观脑海，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苦：“青衡...是禁词！但青衡...也是...钥匙！钥匙在...地狱的第...零层！”

每传递一个字，男人的身体就会变得透明一分，胸腔炸开一团淡蓝色的数据雾，灵魂被孽镜塔强行抽走1Kb数据。

沈观心头一紧，立刻催动体内的拔舌契印。血色的契印从他掌心涌出，化作一道光罩笼罩住囚笼，试图帮男人重组语言。可就在契印触碰到囚笼的瞬间，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警告！触发囚笼自毁程序！】

【倒计时：10...9...8...】

男人的身体开始快速数据化消散，他眼中闪过一丝焦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意念嘶吼道：“别信...孟七...”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沈观手上的戒指，像是在传递着最后的警告。

消散的前一秒，男人的眉心射出一道淡金色的光团，钻入沈观手中的孽镜碎片。光团展开，一段加密记忆浮现：千年前，沈青衡站在一座古庙里，面前是一对年幼的孪生兄弟。他将一道金色的“真相种子”植入兄弟二人体内，轻声道：“待我转世，他们会替我开口，说出被掩盖的真相。”

记忆画面消散的瞬间，整个虚妄囚笼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所有的监控探头、数据流、甚至空气中的光线，都被一股神秘力量“格式化”成空白。

妄语阁主脑被强行入侵，所有关于沈观的数据流都被标红，紧接着开始飞速删除，这不是御衡司的普通删除，而是“绝对删除”，从因果律层面抹除存在的痕迹！

虚空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他穿着由失效代码编织而成的半透明黑袍，黑袍边缘不断崩解又重组，所过之处，地面的符文、墙壁的数据流、甚至漂浮的尘埃，都被彻底格式化，变成一片死寂的空白。

是孟七！

他的身体半虚半实，脸部被扭曲的代码遮挡，只能看到一双冰冷的机械眼。他伸手轻轻触碰囚禁沈观的牢笼，那座由数据链编织的囚笼竟开始淡化、消失，不仅是物理层面的消失，而是从因果律上被抹除，沈观的记忆中，关于这座囚笼的印象都在快速模糊，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孟七转过身，机械音中混杂着素娥温柔的声线，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沈青衡，我帮你删了所有证据，没人能再查到你的踪迹。但代价是，你必须承受一次...格式化预览。”

他的手掌缓缓抬起，按向沈观的额头。沈观想躲，却发现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动弹不得。

下一秒，一段恐怖的画面在沈观脑海中炸开，熊熊燃烧的熔炉矗立在孽镜塔下，熔炉中，白鸢穿着单薄的白衣，满脸绝望地伸出手，朝着塔顶哭喊：“沈观！救我！”

而沈观就站在塔顶，身着华贵的胤朝官服，脸上带着冰冷的微笑，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他亲手将白鸢推入熔炉，熔炉的火焰瞬间暴涨，吞噬了白鸢的身影。

塔下，无数胤朝贵族挥舞着手臂欢呼，他们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意，高喊着“烧死妖女”“沈大人英明”。火焰映照在沈观的脸上，他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仿佛在欣赏一场盛大的表演。

画面一闪而逝，沈观猛地回过神，额头已经布满冷汗。孟七的手掌还停留在他的额头，机械眼闪烁着红光：“这只是预览。想要改变结局，就按我说的做。”

虚妄囚笼的空白区域还在扩大，沈观的罪业值计数器疯狂跳动，而孟七的身影逐渐变得凝实，黑袍下的代码中，隐隐浮现出素娥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