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衡之钥（1 / 2）
孟七微凉的掌心触上沈观额头的瞬间，刺耳的系统警报声突然撕裂耳膜
【检测到紧急格式化指令，启动预览空间！】
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沈观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强行抽离躯壳，坠入一片流淌着银色数据河的诡异空间。这里的时间正在倒流，破碎的记忆碎片逆流成河，最终汇聚成孽镜塔顶的惨烈画面：他身着玄色判官袍，怀中紧紧抱着白鸢（素娥），少女的脸颊沾满血泪，机械眼眶里的红光疯狂闪烁，而他的手正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向身后翻滚的数据熔炉。熔炉中烈焰熊熊，每一朵火苗都是由无数0和1组成的代码，灼烧着素娥的躯体，也灼烧着沈观的神经。
“恨我，才能毁掉地狱……”素娥的低语穿透火海，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与沈观深埋的前世记忆完美重合。
就在这时，预览中的“沈观”缓缓转身。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眼神却绝非属于他的温情，而是沈青衡独有的绝对理性，冰冷、淡漠，仿佛怀中的少女只是一件没有生命的工具。“痛苦是最完美的能源，”他开口，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金属，“素娥，你的价值终于实现了。”
轰！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沈观脑海中炸响，前世被封印的记忆闸门轰然开启：千年前的孽镜塔上，沈青衡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素娥，说出了同样的话。巨大的精神暴击让他浑身痉挛，七窍同时涌出银色的数据血，那些血液落地即化为破碎的代码，在地面上拼凑出刺眼的提示：
【罪业值+500！判定：创造者体验自身设定刑罚，罪业翻倍！当前罪业值：！】
与此同时，远在空间裂缝另一端的白鸢，突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她的刀锯手臂不受控制地抬起，锯齿疯狂转动，在自己的机械手臂上刻下猩红的血字“他...杀过我...”。每一个字刻成，都有银色的数据液从伤口渗出，而她的系统面板上，【武器化进度+5%】的提示冰冷浮现，机械心脏的跳动声变得沉重而绝望。
预览空间破碎的瞬间，孟七半透明的影像突然凝实。黑袍之下，无数金色的数据纹路疯狂流转，与沈观体内沈青衡的灵魂波动产生剧烈共振，那是同源同根的灵魂印记，如同两滴一模一样的墨滴融入清水，瞬间不分彼此。
【身份解锁：紧急格式化程序?孟七】
【代码注释：系统创始之初预留节点，当创造者（沈青衡）背叛地狱秩序时，启动现实删除指令，清除一切威胁系统稳定的存在。】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沈观脑中响起，孟七抬起手，黑袍滑落少许，露出手腕上刻着的红色代码：【权限等级：超司命级】。但他的声音却带着明显的数码杂音，像是老旧的收音机在信号不良时的卡顿：“现实删除...权限...启动条件...创造者背叛...”
沈观敏锐地捕捉到他声音中的异常，用刚觉醒的孽镜之力穿透孟七的黑袍，赫然看见他胸腔内的核心代码正在崩裂，那是一块闪烁着蓝光的情感模块，此刻正被黑色的自毁程序疯狂侵蚀。“格式化程序...不得拥有情感...”孟七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黑色的数据液从他的眼角滑落，“删除你...是为了让你...重生...”
话音未落，他突然欺近沈观，指尖凝聚出一枚银色的芯片，强行刺入沈观的心脏。芯片入体的瞬间，沈观感觉一股暖流席卷全身，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获得因果律疫苗芯片，可免疫一次因果律级攻击！】
但这并非馈赠，而是陷阱。
芯片完全融入心脏的刹那，沈观的左眼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孽镜碎片在瞳孔中分裂重组，形成诡异的双瞳，主瞳依旧是正常的黑色，能看清现世的一切；副瞳却是银色的数据流，穿透了物理层面，直接看到了数据层的真相。在那里，一份红色的通缉档案悬浮在空中，上面清晰地写着：
【通缉对象：沈观（灵魂本体：沈青衡）】
【身份：第零代判官】
【通缉等级：永久】
【罪名：擅自修改系统核心规则，意图毁灭十八地狱】
孟七看着他眼中的双瞳，数码杂音愈发剧烈，黑袍下的情感模块碎裂声清晰可闻：“你...已经看到了...数据层的真相...接下来...该面对...协议了...”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显然，情感模块的自毁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程序稳定性。
“走！”孟七低吼一声，掌心爆发出强烈的空间能量，直接撕开一道黑色的裂缝。他抓住沈观的手臂，强行将他拉入裂缝之中，白鸢见状，毫不犹豫地激活了机械身体的空间跳跃功能，紧随其后闯入。
裂缝的另一端，是一片灰色的死寂之地，因果律断层。
这里没有时间流逝的痕迹，地面是破碎的时间碎片，踩上去会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天空是扭曲的黑色数据云，不断有细小的数据流如同雨水般落下，却在触地的瞬间消散。最诡异的是，这里感受不到任何能量波动，无论是幽都的阴煞之气，还是天域的神圣之力，都被彻底隔绝。
【提示：因果律断层为系统思维盲区，幽都、天域均无法监听、干涉】
沈观刚站稳脚跟，身后就传来金属摩擦的锐响。白鸢的刀锯手臂已经架在了孟七的颈部，锯齿闪烁着寒光，随时可能切断他的脖颈。“你在隐瞒什么？”白鸢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机械眼眶里的红光疯狂跳动，“你删除无面者的时候，不仅删了他的记忆，还删了他灵魂中‘司命宫钥匙’的核心数据！你到底想掩盖什么？”
孟七的身体顿了一下，删除权限出现了0.1秒的延迟，这对于超司命级程序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错误。他的数码杂音中，突然混杂进一道微弱的哭腔，那是素娥独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与痛苦：“钥匙...在痛苦里...在青衡的痛苦里...孟七...不要...阻止他...”
沈观立刻用副瞳看向孟七的核心代码，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孟七的核心程序中，金色的主代码正在被黑色的自毁程序吞噬，删除进度已经达到78%，而剩余的22%，恰好是承载着素娥残留意识的情感模块。也就是说，孟七正在逐渐失去自我，即将变成一台纯粹的杀戮程序。
“你不是想删除我，”沈观突然开口，声音冰冷而肯定，“你是想让我找到‘青衡之钥’，对不对？”
孟七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情感模块的碎裂声更加密集：“我...只是...执行程序...格式化...创造者...”但他的话毫无说服力，因为他架在沈观脖颈上的手，已经悄悄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