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罪孽深重的真相（1 / 2）

冰冷的机械音在颅腔炸开时，沈观正试图撕裂胸口涌动的异物感，那所谓的“因果律疫苗”芯片，根本不是注射剂，而是一团蠕动的液态数据流，正顺着他的毛孔钻进血管，像无数条银色的寄生虫，朝着心脏疯狂聚拢。

“滚开！”他嘶吼着抬手按向胸口，指尖燃起黑色的契印火焰，那是能拔除一切异物的拔舌契印，曾撕碎过无数阴邪之物。可这一次，火焰刚触碰到数据流，就被瞬间吞噬，芯片竟在0.01秒内复制了他的契印权限，数据流猛地暴涨，顺着血管逆流而上，将他的四肢百骸都缠成了银色的牢笼。

左心室传来钻心的剧痛，沈观低头看去，胸口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透明化，能清晰看到数据流在心脏中央凝结成一枚六边形的晶体，棱角锋利如刀，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晶体的旋转，泵出的不再是温热的血液，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免疫素”那哪里是免疫素，分明是银色的痛苦结晶，顺着血管流淌时，所过之处的皮肉都在灼烧、溶解，化作细碎的光点消散，又在零点一秒后重组，反复承受着撕裂与重生的酷刑。

“感谢创造者自愿植入疫苗，现在进行格式化预览，体验时长：72小时压缩为72秒。”司命星君温和的声音毫无感情，像冰冷的程序播报，在他的脑海中无限循环。

异空间内，白鸢突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她的机械刀锯手臂不受控制地暴涨，锯齿高速旋转，却没有斩向敌人，反而朝着自己的小臂疯狂刻字“他在...被删除...救他...”，每一个字都刻得深可见骨，机械零件与血肉混合着飞溅，而她的罪业值面板上，红色的数字疯狂跳动，瞬间暴涨+2000，突破了危险阈值。

沈观感受到了白鸢的共感痛苦，那股撕心裂肺的绝望顺着灵魂纽带传来，让他更加疯狂地撕扯胸口的晶体。可芯片早已与他的灵魂架构绑定，每一次撕扯，都会引发双倍的反噬，他的口腔涌出银色的数据流，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呜咽，拔舌契印在眉心黯淡下去，最终被芯片彻底封印，化作一道银色的枷锁，烙印在灵魂深处。

剧烈的失重感传来，沈观的意识被强行抽离躯体，坠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这不是虚拟空间，芯片将他的灵魂权重临时调高到“创造者级别”，让他必须承受最真实的“创造者之刑”预演地狱的最高层，没有怜悯，只有无休止的罪孽反噬。

第一层，记忆剥离。他猛地站在孽镜塔顶，脚下是万丈深渊，深渊底部挤满了胤朝的贵族，他们穿着华丽的锦袍，脸上带着狂热的笑容，齐声高喊“判官大人英明！”。可每一个“英明”都化作一条浑身是刺的数据毒蛇，从深渊中跃起，顺着他的脚踝钻进体内，撕咬着他的良知。毒蛇的牙齿带着数据流的灼烧感，所过之处，他关于“仁慈”“救赎”的记忆都在瓦解，只剩下冰冷的审判与杀戮的本能。他想反抗，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无形的锁链固定，只能眼睁睁看着毒蛇啃噬灵魂，每一次撕咬都伴随着剧烈的头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扎他的太阳穴。

第二层，因果倒转。场景骤然切换，他站在数据熔炉前，熔炉内燃烧着赤金色的火焰，火焰中漂浮着无数破碎的数据流，那是被抹杀的灵魂残骸。而他的手中，正紧紧抓着一个白衣女子的手腕，是白鸢，又不是白鸢，她的眉眼间带着素娥独有的温柔，眼中却蓄满了泪水，轻声唤着“青衡”。沈观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用力，将她朝着熔炉推去，素娥没有挣扎，只是含泪看着他，泪水在空中冻结成两枚鲜红的“背叛”二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他的灵魂底层。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比被毒蛇啃噬更甚，那是灵魂被撕裂的痛苦，是亲手背叛挚爱之人的绝望。

第三层，自我审判。素娥被推入熔炉的瞬间，熔炉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沈青衡的原始意识。他穿着玄色判官袍，脸上带着冰冷的冷笑，一步步从火焰中走出，声音像淬了冰：“你创造了地狱，制定了罪业规则，现在，该成为地狱本身了。”话音未落，沈青衡的原始意识猛地伸手，抓住他的灵魂，将他也拖进了熔炉。

赤金色的火焰瞬间将他吞噬，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灵魂被焚烧、瓦解、重组的全过程，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更恐怖的是时间感知的扭曲——72秒的现实时间里，他被迫重复了十万次将素娥推入熔炉的动作，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清晰，每一次的痛苦都在指数级增长。第十万次推搡时，他甚至能感受到素娥手腕的温度，能看清她眼中未落下的泪滴，能听到她喉咙里压抑的呜咽，而这份清晰，让痛苦变得更加撕心裂肺，几乎要将他的精神体彻底碾碎。

就在沈观的精神体即将崩溃的瞬间，熔炉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电流杂音，紧接着，一段从未听过的音频缓缓流淌出来，那是素娥未被篡改的原始遗言，带着她独有的温柔，却又充满了决绝。

“青衡，我知道你要销毁司命系统，要打破这地狱的规则，可你需要一把钥匙。”音频里传来素娥轻轻的抽泣声，“他们说，只有最纯粹的灵魂献祭，才能打开系统的核心封印，而我，愿意成为这把钥匙。来世让我变成武器吧，当你想毁灭地狱时，就杀了我，用我的灵魂当钥匙，结束这一切。”

“不——！”沈观的精神体疯狂嘶吼，他想冲过去抱住音频里的素娥，想告诉她他不需要什么钥匙，他只要她活着。可他的喉咙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一句冰冷的机械音从他口中溢出：“痛苦是最稳定的能源...”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的精神防线。现实中，沈观猛地睁开眼睛，左眼的孽镜突然碎裂，碎片混合着血泪从眼角滑落，而他的瞳孔竟分裂成了双瞳，左瞳流出血红色的血泪，带着灵魂的痛苦；右瞳流出银色的数据银液，带着机械的冰冷。血泪与银液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流淌，灼烧着他的皮肤，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迹。

异空间内，白鸢通过灵魂共感，清晰地听到了素娥的遗言，也看到了沈观推素娥入熔炉的画面。她的刀锯手臂彻底失控，锯齿疯狂旋转，发出刺耳的嗡鸣，猛地朝着自己的机械心脏斩去：“我不是钥匙！我不是素娥的替身！”

“咔嚓——”机械心脏被锯开一道裂痕，蓝色的能量液混合着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白鸢的身体剧烈颤抖，眼中充满了绝望与疯狂。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独立的存在，可现在她才知道，她不过是素娥灵魂的容器，是沈观罪孽的见证者。刀锯手臂再次举起，想要彻底摧毁自己的心脏，彻底摆脱素娥的阴影。

格式化预览结束，沈观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身上的银色数据流渐渐褪去，可那深入骨髓的痛苦却丝毫未减。就在这时，孟七的残缺影像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这一次，孟七的影像更加模糊，只剩下上半身，他的眼睛变成了空洞的黑色，声音也彻底变成了机械音，没有任何情感起伏：“格式化预览完成，痛苦结晶收集完毕。”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观艰难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