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创世血痕（1 / 2）
正午的天光骤然失色！
广场中央的鎏金地砖突然开裂，螺旋状的光带从裂缝中冲天而起，将云层搅成破碎的棉絮。星门在光涡中心缓缓展开，不是推门而入，而是像融化的琉璃般“流淌”而出，司命星君的身影刚一显现，整个天地便被三重截然不同的气息笼罩！
左边是透明的数据幽灵，身体由无数闪烁的0和1构成，每一次晃动都洒下细碎的代码光点；中间是胤朝钦天监的判官真身，玄色官袍上绣着血色星轨，面容冷峻如万年寒冰，腰间悬挂的司命牌泛着幽蓝冷光；右边则是无边无际的星云，无数未来的可能性在其中明灭，像是有千万个星系在他体内诞生又毁灭。
三种声音同时响起，时而如梵音诵经震得耳膜发颤，时而如电子噪音尖锐刺耳，时而又寂静到极致，仿佛能听见灵魂碎裂的脆响：“沈观——”
轰隆！
广场四周林立的判官墓碑同时炸裂，碎石飞溅中，每一块碎片都映照出司命截然不同的面相：有的慈悲含笑，有的狰狞可怖，有的空洞无眸。沈观只觉灵魂被三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按住，强行拽进一台高速运转的记忆碾磨机，骨骼咯吱作响，经脉寸寸紧绷。左眼的孽镜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血丝，银色的血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地上化作滋滋作响的黑痕。
天空中原本跳动的倒计时骤然停滞，紧接着，一行行金色古文凭空浮现，它们不是悬浮在空气里，而是直接刻进所有人的视网膜，滚烫的灼烧感让众人忍不住捂眼惨叫。
“创世者，亦当受审！”
六个字，如天道惊雷，震得天地都在颤抖。
司命没有多余动作，数据构成的左手微微抬起，指尖泛着冰冷的蓝光，轻轻点在沈观眉心。
刹那间，沈观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拽进无边无际的记忆漩涡！狂风呼啸中，他看见千年前的自己，沈青衡，身着破烂的囚服，被铁链锁在钦天监地牢的石壁上。地牢深处弥漫着腐臭的血腥味，石壁潮湿冰冷，而沈青衡正用断裂的指甲，一下一下在石壁上刻字！
指甲崩裂，鲜血淋漓，每写一笔，地牢中便响起一千个灵魂的凄厉哀嚎，那些声音穿透耳膜，钻进骨髓，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而石壁上渗出的不是普通的血，是沈青衡心口自发涌出的“心血”，每一滴都凝结着对地狱的绝望，对众生的悲悯，落地时竟发出金石交鸣之声。
“痛苦，是唯一恒常的能源。”
十二个血字刻完，沈青衡瘫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光芒。司命的声音在记忆场景中回荡，三重音色交织，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他花了三十七年，遍历三千地狱，用十万八千个罪魂的痛苦，验证了这个公式。”
站在一旁的白鸢浑身剧震，虽然没有被直接刻印，左臂的刀锯却突然嗡嗡作响，锯刃上浮现出清晰的虚影，胤朝钦天监的地牢场景，竟完整复刻在上面！
她看见一个身着素白宫装的女子端着参汤走进来，眉眼温柔，正是自己的前世素娥。素娥轻轻扶起沈青衡，用手帕擦拭他额头的血迹，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碰碎了珍宝，可白鸢却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深处藏着深不见底的悲凉，那是一种明知结局却无力回天的绝望。
记忆场景如走马灯般飞速推进，地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通天彻地的巨大轮盘！轮盘由无数刑具拼接而成，铁链如蛛网般缠绕，尖刺上还挂着未干的血肉。轮盘左侧，一条黑色的河流奔腾不息，河水中翻滚着无数痛苦挣扎的灵魂，正是“痛苦之河”；右侧则涌出金色的“善炁”，化作甘霖洒落，滋养着远处的人间大地。
沈青衡站在轮盘顶端，头发狂舞，疯狂大笑，笑声震得天地变色：“看吧素娥！我做到了！地狱的痛苦可以转化为天域的能源，这样人间就能永享太平，再无战乱疾苦！”
素娥站在轮盘之下，浑身颤抖，声音带着哭腔：“那地狱的灵魂呢？他们就这样永远承受痛苦吗？”
沈青衡的笑声骤然停止，眼神变得冷漠如冰，他指着轮盘中心：“他们是罪人，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永恒的燃料，就是他们存在的唯一价值！”
记忆在这里突然闪烁，像是被人用剪刀强行剪接，画面出现短暂的扭曲。白鸢瞳孔骤缩，她清楚地看见，素娥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落在轮盘的齿轮上，竟悄然形成了一个微小的“反”字符文，一闪而逝！
“沈青衡发现了这个公式，却不敢承担因果。”司命的三重身影同时开口，声音冰冷刺骨，“他将我和素娥判官作为‘人柱’，封印在系统核心，自己则转世轮回，逃避天道的审判！”
轰！
沈观如遭雷击，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每一次心跳都传来针扎般的剧痛，鲜血从嘴角溢出。他能清晰感受到沈青衡的自私与懦弱，也能体会到被当作祭品封印的绝望，两种情绪在他体内疯狂冲撞。
就在这时，白鸢的刀锯手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锯刃上浮现出一行行发光的古文，像是流动的星河。她惊恐地瞪大双眼，那些文字赫然是创世代码的“注释”，而落款处的三个字，让她浑身冰凉——“素娥?修订”！
“痛苦能源公式成立，但需预留后门，当判官与武器化者心意相通时，公式逆转，能源回流。”
注释的内容如惊雷在白鸢脑海中炸开！她瞬间明白，千年前素娥根本不是背叛，而是在创世代码中埋下了救赎的种子！她早就预料到沈青衡的公式会带来灾难，所以用自己的血和灵魂，悄悄留下了逆转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