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联军攻城(2 / 2)
苍雷公爵赫连霆令弩车推进至三百步,雨点般的铁羽箭在垛口绽起石屑白雾;
镇海侯云铮的楼船沿护城河环行,舷弩吊杆齐扬,火箭划空,在晨雾里拖出长长赤尾;
裂风侯燕归辞率风隼轻骑,沿城下闪电掠阵,飞索钩堞,试图攀上外郭。
投石机群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磨盘巨石腾空,砸在城垣上,砖石爆碎,裂缝如蛛网蔓延。
伯爵们亦各领部曲,抬着云梯、推着冲车,轮番冲击城门与堞口;
男爵们则督运箭矢、檑木,嘶喊声、金铁交击声、石弹呼啸声混成一片,仿佛永不止歇的怒潮。
然而,高耸的城墙依旧沉默,垛口后时不时泼下沸油、滚石、箭雨,将攀梯的贵族私兵掀翻,惨叫与火光交织。
火油罐在半空碎裂,烈焰顺着梯身舔下,点燃云梯,也点燃攻城者的战袍;
吊桥铁索被弩箭反复射断,又迅速被守军用粗链重新绞起。
硝烟弥漫,尘土飞扬,贵族们轮番上阵,前队溃退,后队补上,像一波又一波拍击礁石的怒涛,却始终无法在那冰冷的石壁上撕开真正的缺口。
土岗后,曜日公爵萧烬勒住火骑,侧首望向硝烟最浓的东北角,眉心拧成川字。
他压低嗓音,问身旁的镇海侯云铮:
“若真让那燕赵小子先破城,你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镇海侯笑着摆手,铠甲上的水渍尚未干透,反射着冷光:
“放心,最难啃的骨头留给他——
墙高三重,瓮城如斗,连耗子都爬不上去。”
他话锋忽地一顿,环顾四周,见亲兵都隔着十余步,才贴到萧烬耳畔,声音压得只余一丝气音:
“况且……凌海大公早遣人去了蛮境。
很快,燕赵军背后就会起火。
想第一个进城?先保住自家粮草再说吧。”
说完,他眯眼望向远处仍在“修工事”的燕赵营地,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萧烬愣了愣,随即仰头大笑,火红披风被热浪掀得猎猎作响,仿佛已看见那面白狼旗在腹背受敌中狼狈折翼。
子时,残月如钩,薄雾掩住了城垛。
十几道黑影贴着女墙根游动,夜行衣蒙面,只露一双冷光闪动的眼。
为首之人反手扣住哨兵口鼻,短匕自下颌贯入,刀尖一旋,气管尽断,连闷哼都来不及溢出。
尸体被轻轻放倒,血沿着城砖缝无声渗开。
第二名哨兵转身的瞬间,正撞见寒光扑面,想喊,却被一只戴鹿皮手套的手掐住喉咙;
与此同时,另一柄短剑自他肋下斜刺入心,哨兵瞳孔骤缩,软倒。
然而城墙纵深三叠,暗哨如星。
第三名哨兵隔二十步,闻得衣袂破风,猛地回头——
“敌——”
“袭”字尚未出口,黑衣人袖中弩机已发,“咻”一声,狼牙短箭贯喉,血珠喷溅。
可哨兵临终前用最后的力气抡起铜锣——
“当——!”
脆响划破深夜,像冰裂。
顷刻,城上灯火齐动,脚步声如潮。
黑衣首领抬头,目光冷冽,自背后拔出信号箭,火折子一撩——
“嗤!”
赤红烟花冲天而起,在高空炸成一朵血色曼陀罗,照得垛口明暗不定,也照出他眼底孤注一掷的狠厉。
“杀!”
他低喝一声,反手抽出腰间软剑,率先扑向蜂拥而来的守军;
其余黑影亦拔刃,十几道寒光在狭窄的马道上绽开,像一簇骤放的死亡花。
远处,观营高台上的李方清,微微眯起了眼。
“嘭——!”
一声炸响撕裂夜空,赤红的光球在天幕绽开,像一轮骤然升起的血日,照得天地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