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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夜盗两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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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青瓦飞檐的古茶楼,在车水马龙的繁华街巷中静静伫立,木质门窗雕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门楣上褪色的楹联依稀可见当年风雅。

楼内飘出的龙井清香,混着陈年木柜的温润气息,丝丝缕缕漫过门槛,在喧嚣的街市中晕开一片清雅,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天雪就坐在临窗的角落,一袭淡蓝色襦裙衬得身姿纤尘不染,裙摆绣着几簇隐现的寒梅,与她清冷的气质相得益彰。头上裹着的靛蓝色纱巾,如薄雾般遮去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眸子——那眼眸亮得像浸在寒泉中的碎冰,却又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寂寥。

她就那样静坐着,桌上的白瓷茶盏早已凉透,浅碧色的茶汤表面凝着一层淡淡的茶垢,可她浑然未觉,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窗外往来的人影上。

指尖无意识地在茶盏边缘摩挲,白瓷的细腻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成了她此刻心中翻涌情绪的唯一寄托。这几日,费尽周折打听董卿儿她们的现状。

董卿儿,那个聪慧机敏的姑娘,被带到醉心楼不过半月,便凭着过人的胆识与暗中相助之人的帮扶,趁夜逃了出去。这是为数不多能让她稍感慰藉的事。

钱凌儿一个多月前,竟在醉心楼的房间里悬梁自尽了。听闻消息的那一刻,天雪只觉得胸口闷得发慌,鼻尖泛酸。

还有雨兰楼的吴兰和王宁儿。她们被折磨得没了人形,容颜憔悴,筋骨俱损,最终在两个多月前的一个寒夜,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们的生命,本该如春日繁花般绽放,却硬生生被碾碎成泥,只化作一缕缕香魂,消散在这茫茫天地间,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而曾经的满华楼,如今已被一位富商买下,准备改建成戏园子。随着新屋的建起,一点点被抹去,仿佛从未发生过。

想到这里,天雪的指尖骤然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那脆弱的白瓷茶盏捏碎。她来这里,本是为了救她们,可如今,只寻得了这几缕香魂断肠的残讯,这样的结局。

眼底的清冷渐渐被坚定的怒火取代,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丽娘、欢娘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又静坐了片刻,目光游离地望着窗外。良久,她缓缓伸出手,从腰间取出五两碎银,轻轻搁在桌上。随后,她站起身,身姿依旧轻盈,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转身朝着茶楼门外走去。

街市的繁华瞬间扑面而来。灯火通明,将原本漆黑的街道照得如同白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不同的神情,有欢笑,有疲惫,有憧憬。

天雪站在人流之中,望着眼前这热闹非凡的景象,忽然觉得这喧嚣就像是一场永不落幕的戏剧。无论谁来了,谁走了,谁在暗中承受着苦难,谁又在阳光下享受着欢愉,这场戏都不会停歇,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个生命的离去而变得落寞。

醉心楼里,浓郁的脂粉香与醇厚的酒气缠缠绵绵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却又刺鼻的味道,混杂着香料的甜腻与酒精的烈味,熏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昏沉欲醉。楼内灯火通明,数十盏琉璃灯高悬梁上,将雕梁画栋映照得流光溢彩,却也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浮华与暧昧。

丽娘慵懒地倚在二楼的雕花栏杆上,猩红的指甲轻轻敲击着木质栏杆,发出“笃笃”的轻响,与楼下的喧嚣形成微妙的呼应。

她身着一袭绣金石榴裙,裙摆拖曳在楼板上,鬓边斜插一支点翠步摇,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眼波流转间,眉梢眼角都浸着藏不住的得意——醉心楼如今生意兴隆,杭州权贵趋之若鹜,全凭她一手打理,这份成就感让她连眼神都带着几分张扬的傲气。

楼下大堂里,姑娘们像极了穿梭花丛的花蝴蝶,身着各色鲜艳衣裳,红裙似火、绿袖如茵、粉衫若霞,在灯光下晃得人眼花缭乱。她们或巧笑倩兮地陪客人饮酒,或娇嗔软语地撒娇打趣,笑声、嬉闹声、劝酒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舞台中央,新来的舞姬正随着丝竹管弦之声扭着纤细的水蛇腰,鬓边的珠花、腰间的玉佩、腕上的铃铛手链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叮当作响,舞姿妩媚妖娆,引得台下宾客阵阵喝彩。

然而,在丽娘眼中,这舞姬的舞姿纵然妩媚动人,却终究少了几分神韵,不及降雪三分风姿。降雪,那个曾经在满华楼里惊艳了无数人的女子,她的舞姿轻盈得如同月下翩跹的蝴蝶,灵动得恰似风中摇曳的柳枝,每一个抬手、每一个转身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韵味,眼波流转间便能勾人心魄,让人看一眼便再也难以忘怀。如今,降雪不知道去了哪里?但她的才艺,深深地印在丽娘的心中。

看了一会儿,丽娘便觉得有些乏味,舞姬的招式翻来覆去不过如此,宾客的喝彩也显得聒噪。她抬手拢了拢鬓边的碎发,转身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回到房门前,丽娘反手便插上了门梢,动作熟练而迅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惕。

随后,她快步走到床前,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窗棂、屏风后、桌案底下,确认没有任何人藏匿后,才缓缓弯下腰,掀开了床尾的被褥。她的手指在光滑的床板上摸索片刻,指尖触及一处细微的凹槽,轻轻一按——“咔嗒”一声轻响,一块方形木板应声掀开,露出底下藏着的一个大红木箱子。

丽娘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叠崭新的银票,正是今夜从几位贵客那里所得的两万两。她指尖摩挲着银票上细腻的纹路,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珍视,这可是她苦心经营的成果,是醉心楼的根基。

她将银票一张张理整齐,轻轻放进红木箱子里,与之前积攒的金银珠宝、银票放在一起。放好后,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才缓缓盖好木板,将被褥重新铺得平平整整,连一丝褶皱都未曾留下,每一个动作都做得一丝不苟,生怕留下半点痕迹。做完这一切后,她才直起身,轻轻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薄汗。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急促地敲响了,伴随着小厮慌张的声音:“丽娘!丽娘!赵老爷来了!点名要花月姑娘作陪呢!”

丽娘眉头猛地一皱,心中暗叫不好。这花月此刻正陪着城西的汤老爷,两人聊得正投机,汤老爷出手阔绰,她本想让花月好好笼络,怎么也没想到,赵老爷会在这个时辰突然到访。

这位赵老爷可是杭州出了名的难伺候,性情古怪,爱挑剔、爱折腾人,稍不如意便会大发雷霆,可偏偏他出手极为大方,每次来都会给醉心楼带来不少生意,更是得罪不起。

丽娘不敢有半分怠慢,指尖慌乱地拨开门梢,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眼底的得意早已被焦灼取代,眉峰紧蹙,连鬓边的步摇都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晃动。

她侧身走出房门,反手将房门仔细关好,才转身对着守在门外的两个精壮打手沉声道:“看好这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更不许擅自进来!”

两个打手身着短打,腰间佩着短刀,闻言立刻躬身拱手,声音恭敬而响亮:“是,丽娘!属下一定守好,绝不让人惊扰!”

丽娘点点头,也顾不得再多交代,转身便匆匆离开。她的脚步急促而慌乱,每一步都透着难以掩饰的焦躁——赵老爷得罪不起,汤老爷也不能怠慢,这突如其来的麻烦事,得赶紧想办法周全处理。

而此刻,房梁之上,天雪正屏息凝神,将自己缩在横梁与斗拱的阴影之中。她早在一炷香前,便借着夜色的掩护,趁着楼内宾客喧闹、人影杂乱之际,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房间中。

方才丽娘在房内的一举一动,从插门、检查房间,到掀开床板、藏匿银票,都被她尽收眼底。

见丽娘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天腰身一拧,翻身落地,脚尖点地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动作利落而迅捷。

她快步走到床边,眼神中交织着一丝急切与谨慎,目光快速扫过房间四周,确认没有任何异动。随后,她毫不犹豫地掀开铺得平整的被褥,露出底下的床板。按照方才丽娘的动作,她指尖在床板的凹槽处轻轻一按,“咔嗒”一声轻响,木板应声而起。天雪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那个大红木箱子。

箱子一打开,耀眼的光芒便从里面散发出来——满满当当的银票整齐地码在一侧,面额不等,层层叠叠。另一侧则堆放着各式金银珠宝,金元宝、银锭子泛着温润的光泽,珍珠、玛瑙、翡翠、玉石点缀其间,流光溢彩,晃得人眼花。

天雪眼中没有丝毫贪念,只有一丝冷冽的决绝,她凝神将箱子里所有的银票、金银珠宝都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指间的戒指中,动作快而稳,片刻间便将箱子清空。

把一切收拾妥当后,她又仔细地将床板严丝合缝地盖好,再将被褥重新铺好,力求恢复原状,看不出任何翻动过的痕迹。

随后,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油纸包,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轻轻打开纸包,里面是细密的白色粉末,她走到桌边,打开茶壶盖,将粉末缓缓倒入茶水之中,粉末遇水瞬间融化,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轻轻晃了晃茶壶,让粉末与茶水充分混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做完这一切后,天雪才缓缓退到窗边。她先侧耳凝神听了听窗外的动静,只隐约传来楼下断断续续的喧闹声,夹杂着宾客的谈笑声与丝竹声,窗边四周静悄悄的,并无任何人靠近的脚步声或呼吸声。

确认安全后,天雪指尖轻轻搭上雕花木窗的边缘,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她缓缓推开一道仅容身形通过的缝隙,紧接着腰身一拧,如一只轻盈的雨燕,悄无声息地从窗口滑了出去。

落地时,她足尖轻点地面,几乎未发出半点声响,随即反手伸出,轻轻将窗户关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得只剩一道淡淡的蓝影,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停留过。

门口守着的打手依旧直挺挺地站着,注意力全被楼下的骚动吸引,偶尔低声交谈两句,丝毫没有察觉到窗边这短暂的异动。

天雪顺着醉心楼的回廊快步前行,刚拐过转角,一个踉跄的身影便冷不防迎面撞了过来。那是个身着亮面锦缎华服的公子,可此刻却浑身酒气熏天,脸颊红得发紫,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眼神迷离,脚步更是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不等天雪侧身避让,那公子便借着酒劲,伸出一只手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口齿不清地嘟囔着:“美、美人……别走啊………来陪爷再喝一杯……就一杯……”说话间,另一只手还不安分地抬了起来,带着蛮横的力道,想去扯天雪头上的靛蓝色纱巾,显然是想看清她的容貌。

天雪只觉得一阵反胃,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熊熊怒火。遭遇这般无礼的轻薄,眉头瞬间拧成了死结,眼底原本的清冷尽数化为刺骨的厌恶,连眼神都带着冰碴。

“放手!”她怒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沉稳与十足的威慑力,清脆又凛冽。

紧接着,天雪手腕猛地一翻,顺势挣脱对方的钳制,衣袖带着一股暗藏的内劲,如同疾风般向那醉公子横扫而去。

那醉公子本就醉得神志不清,脚下虚浮,哪里经得起这般力道?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一冲,他顿时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酒意被这一摔惊散了大半,手臂还隐隐传来一阵麻意。他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嘴里含糊地骂骂咧咧:“反、反了!敢对爷动手……丽娘呢?叫丽娘来!她楼里的姑娘竟敢如此没礼貌……”

可当他抬头望去时,眼前哪里还有天雪的身影?转角处只有悬挂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光影斑驳,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怪、怪事……”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又使劲眨了眨,瞪大了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在转角处来回张望,手指着天雪消失的方向,嘴里嘟囔着,“刚、刚才明明有个穿蓝衣服的美人……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莫不是见鬼了……”酒劲很快又上头,那点疑惑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转身正好看见一个身着粉衣的姑娘提着裙摆走过,立刻又露出了醉醺醺的笑容,眼神迷离地扑了上去,一把死死拉住姑娘的衣袖,语气猥琐又得意:“美人!别走!刚那个跑了,你来陪爷喝几杯……爷有的是钱!保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粉衣姑娘正是醉心楼的姑娘,被他突如其来的拉扯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她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悦,眉头微蹙。

但想到楼里的规矩,终究还是强压下了心头的不快,勉强挤出一抹温顺的笑容,柔声细气地说道:“公子慢点,小心摔着,小奴家陪您喝便是。”说罢,便搀扶着醉醺醺、脚步虚浮的公子,一步步向热闹的大堂走去,背影里满是身不由己的妥协。

雨兰楼的夜色被迷离的繁华浸透,楼内丝竹管弦声婉转悠扬,猜拳行令声粗犷豪放,男女调笑声暧昧缠绵,三者交织在一起,酿成一首喧闹而放荡的乐章,冲破沉沉夜色,在几条街巷外都能听得真切。

姑娘们身着露骨的衣裙,薄纱轻笼,香肩半露,在摇曳的灯火下尽情展示着自己的魅力。

有的被客人一把拉进怀里,亲昵地搂肩摸腰,那些过分的举动看得人不禁脸红心跳。

有的竟当着众人的面与客人……毫无羞耻之心。

有的坐在桌前推杯换盏,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眼神早已迷离。

有的则静静坐在一旁,看着舞台上扭动的身影,脸上带着麻木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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