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老宅深井(2 / 2)
“老板,这是……”
张清玄蹲下身,用手抹去石板上的土。符文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但还能看出大概轮廓——是镇压类的符咒。
“把石板搬开。”
两人合力搬开石板。石板下是个直径约半米的洞,深不见底,洞里往外冒寒气。
李奶奶吓得后退几步:“这……这是什么?”
“井。”张清玄说,“老井。建楼的时候没填实,留了个口子。”
他从包里掏出手电筒照下去。井很深,手电光只能照到七八米的地方,再往下就是一片漆黑。但借着光能看到,井壁湿漉漉的,长满了青苔。
“胖子,红绳。”
胖子递上红绳。张清玄把红绳一头系在撬棍上,另一头垂进井里。红绳缓缓下沉,放了约莫二十米,突然绷紧了。
“到底了。”他拉了拉红绳,“
“什么东西?”李奶奶声音发颤。
张清玄没说话,而是把红绳拉上来。绳子上沾着黑泥,还缠着几缕头发——长长的,女人的头发。
“这井里……死过人?”胖子脸色发白。
“不止一个。”张清玄把头发摘下来,放在掌心看了看,“头发颜色不一样,有黑的,有棕的,还有白的。死的年头不一样。”
他站起来,看向李奶奶:“这栋楼建的时候,是不是出过事?”
李奶奶想了想:“我……我好像听老人说过。当年打地基的时候,挖出过骨头,但工地领导让工人继续施工,说没事……”
“然后呢?”
“然后……好像死过几个工人。”李奶奶努力回忆,“说是意外,从脚手架上摔下来的。但后来有传言,说那些工人死前都说过,晚上听见井里有女人哭。”
张清玄点点头:“那就对了。”
他走到客厅,从包里掏出三张黄纸,用朱砂笔在上面画符。画完,把符纸分别贴在卧室、客厅、卫生间的门上。
“李奶奶,今天晚上,你带孩子去亲戚家住。”他说,“明天再回来。”
“那……那井里的东西……”
“我来处理。”张清玄看了眼墙上的钟,十点半,“胖子,回去拿东西。今天晚上要下井。”
回到扎纸店时,已经快中午了。陈子轩还在后院站桩,腿抖得像筛糠,但硬是没倒下。
“玄哥,你们回来了?”他满头大汗,“李奶奶家的事解决了?”
“还没。”张清玄说,“晚上还得去。”
他走进店里,开始准备东西。除了常规的符纸、朱砂,还从货架最上层拿了个小木盒。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卷银色的丝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老板,这是什么?”胖子好奇地问。
“天蚕丝。”张清玄把丝线缠在手腕上,“纯阳之物,阴邪碰着就烧。贵得很,这一卷值五万。”
胖子倒吸一口凉气:“五万?就这卷线?”
“嫌贵?”张清玄瞥他一眼,“那你晚上别跟我下井,在井口守着就行。”
“别别别!我跟!我跟!”胖子赶紧说,“我就是……就是觉得太贵了。”
中午饭是陈静薇送来的。她今天穿了身淡紫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很白。手里拎着个三层食盒,一打开,香气扑鼻。
“听说你们要去处理棘手的事,我让厨房做了些补充体力的。”她把菜一样样拿出来:红烧肉、清蒸鱼、蒜蓉青菜、还有一大碗鸡汤。
胖子眼睛都直了:“陈小姐,你也太好了吧!”
“张先生辛苦,应该的。”陈静薇微笑,很自然地在张清玄旁边坐下,“需要我帮忙吗?陈家有几个保镖,身手不错。”
“不用。”张清玄夹了块红烧肉,“人多反而麻烦。”
正说着,林瑶也来了。她换了身便装,手里提着一袋水果。
“都在啊。”她看到陈静薇,眼神闪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我买了点橙子,补充维生素。”
得,修罗场又开始了。
胖子赶紧低头扒饭,陈子轩则假装研究手里的筷子,眼睛却偷偷往那边瞟。
“林警官今天不忙?”陈静薇笑着问。
“还好,案子处理完了,下午休息。”林瑶也笑,“陈小姐今天不用去公司?”
“上午开完会了,下午没事。”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表面客气,底下暗流涌动。张清玄倒像是没察觉,自顾自吃饭,偶尔还点评一句:“这鱼蒸得不错,火候刚好。”
吃完饭,陈静薇和林瑶都没走,反而帮忙收拾碗筷。胖子看得啧啧称奇——这两位大小姐,平时哪干过这种活。
下午两点,张清玄开始画符。这次画的符和平时不一样,用的是特制的金粉,每画一笔都要凝神静气。画完三张,额头已经见汗。
“老板,这次这么费劲?”胖子递上毛巾。
“井里的东西不简单。”张清玄擦了擦汗,“能影响整栋楼,至少是百年以上的老鬼。而且怨气极深,不然不会连小孩都能看见。”
“百年老鬼?那得是多大的冤屈?”
“不知道。”张清玄把画好的符收好,“但今晚下去,应该就能知道了。”
傍晚时分,东西都准备好了。除了符纸、天蚕丝,张清玄还带了一把桃木剑——不是店里卖的那种工艺品,是真正的百年雷击桃木,剑身乌黑,隐隐有雷纹。
“走吧。”他背上包,“早去早回。”
三人再次来到李奶奶家楼下。天已经黑了,整栋楼只有零星几户亮着灯,其他窗户都是黑的——显然,闹鬼的传言已经传开,很多人都暂时搬走了。
王奶奶家的门还开着,井口黑黢黢的,往外冒着寒气。
张清玄在井口布了个简单的阵法,用朱砂在地上画了个圈,圈里摆了三根蜡烛。
“胖子,蜡烛点燃,看好。蜡烛要是灭了,立刻拉绳子。”
“老板,你一个人下去?”胖子紧张地问。
“不然呢?”张清玄把天蚕丝系在腰上,另一头递给胖子,“你拉着,有情况我会扯绳子。记住,我没扯绳子,千万别拉我上来。”
“为……为什么?”
“因为可能不是我在
胖子吓得差点叫出来,赶紧抓紧绳子。绳子一直往下放,放了约莫二十米,停住了。
井里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井口透下一点微光。张清玄打开头灯,光束照亮了井壁。井壁湿滑,长满了青苔,往下看,井底隐约有水光。
他慢慢往下滑。越往下,寒气越重,呼吸都能看见白雾。
到了井底,脚下是没膝深的积水,冰冷刺骨。井底空间比想象中大,直径约有两米,像个小小的地下密室。
头灯照过去,井壁上有很多抓痕——深深的,像是有人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还有一些黑色的污渍,干涸了很久,但张清玄闻得出,那是血。
他蹲下身,用手摸了摸井底的泥。泥里混着很多东西:碎布片、骨头渣、还有……一枚银簪子。
簪子已经氧化发黑,但还能看出原本的样式,是民国时期流行的款式。
张清玄把簪子收起来,继续检查。在井底最深的角落,他发现了一具骸骨。
骸骨蜷缩着,身上的衣服早就烂光了,但从骨盆形状看,是个女性。头骨上有裂痕,应该是被重物击打过。
就在这时,头顶的蜡烛突然晃动起来。
不是风吹的那种晃动,是有规律的,一下,两下,三下……像是有人在轻轻摇晃绳子。
张清玄抬头,看见井口的光里,多了个影子。
一个女人的影子,长发,穿着红衣,正趴在井口往下看。
“来了。”他低声说,握紧了桃木剑。
井水开始波动。不是他从上面下来的那种波动,是从井底深处涌上来的。水里冒出一个个气泡,带着腐臭的味道。
紧接着,一只苍白的手,从水里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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