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归巢烟火(1 / 2)
第三百八十一章归巢烟火
回到扎纸店时,已是次日晌午。
两辆车在胡同口停下,张清玄推门下车,晨光正好洒在青石板路上。胡同里飘着早饭的余味——油条的焦香,豆浆的醇厚,还有谁家正在煎包的滋滋声。几个早起的老头坐在槐树下下棋,见他们回来,抬头笑了笑,没多问。
扎纸店的门虚掩着,门檐下挂着的铜铃在微风里轻响。
胖子第一个冲进去,直奔后院厨房:“饿死了饿死了!老板,我能用那根金华火腿了吧?上次你说太贵不让动!”
“用吧。”张清玄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再买条鲜鲈鱼,中午清蒸。”
胖子脚步一顿,回头,眼睛瞪大:“老板,您……您没事吧?”居然主动让用珍藏的火腿,还加菜?
张清玄没理他,径自穿过前店,推开通往后院的小门。
晨光铺了满院。葡萄架的叶子绿得发亮,昨夜一场雨洗去了尘埃,石桌石凳湿漉漉地反着光。陈子轩已经把设备箱搬进来,正在屋檐下擦拭无人机。清风明月站在院中,两人都显得有些疲惫,但眼神明亮——这是第一次真正参与张清玄主导的行动,而且活下来了。
“张师兄,”清风上前一步,“我和明月今日便回茅山,向凌薇师姐复命。”
“不急。”张清玄走到石桌前坐下,“休息一日再走。胖子做饭,吃了再动身。”
明月眼睛微亮,小声道:“胖哥做的饭……确实好吃。”
清风还想推辞,但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脸顿时红了。
张清玄嘴角微微勾了勾,没说什么,只是从怀里取出那个装着铜镜的布袋,放在石桌上。布袋表面还凝着一层细密的水珠,摸上去冰凉。
“老板,”陈子轩凑过来,小声问,“那个苏姑娘……还在里面?”
“在。”张清玄解开布袋,露出铜镜的一角。
镜面黯淡,不复水底时的幽蓝光泽,反倒像蒙了层灰。但仔细看,能看见镜面深处有极细微的波纹在缓缓流转,像是沉睡的呼吸。
“她伤得重。”张清玄说,“几十年怨气一朝散尽,魂体虚弱。得养一阵子。”
“怎么养?”陈子轩好奇。
“放在聚阴处不妥,会让她依赖怨气;放在阳气太盛处,又会伤她魂魄。”张清玄想了想,“就放我屋里吧。每日以晨露擦拭镜面,喂一缕星火温养。”
胖子从厨房探出头:“老板,您那屋本来就够阴森了,再加面镜子,半夜起来上厕所不瘆得慌啊?”
“那你别半夜起来。”张清玄淡淡道。
胖子缩回头,小声嘀咕:“抠门就算了,还吓人……”
张清玄只当没听见,继续对陈子轩说:“等会儿你去买个小香炉,要紫铜的,再买些安息香。每日午时点一支,放在镜前。”
“明白。”陈子轩认真记下。
正说着,前店传来门铃声。
张清玄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人——林瑶和陈静薇。
两人显然是约好的,但站得距离微妙。林瑶穿着浅灰色的衬衫配黑色长裤,衬衫下摆扎得整齐,勾勒出纤细腰身和修长双腿,马尾辫扎得一丝不苟,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脖颈。陈静薇则是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裙摆到小腿,领口有精致的蕾丝边,衬得皮肤白皙,长发微卷披在肩头,气质温婉。
“听说你们回来了。”林瑶先开口,手里提着一个纸袋,“秦处长让我送些补气血的药过来。”
陈静薇则将一个精致的食盒放在柜台上:“我让家里厨师炖了人参鸡汤,给大家补补身子。”
张清玄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纯粹是欣赏。林瑶的身材比例极好,腿长腰细,行动间带着干练的力道;陈静薇曲线玲珑,肌肤在晨光下泛着柔光,有种古典的美感。
“进来吧。”他侧身让开。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后院。胖子正在厨房里剁火腿,咚咚咚的声音很有节奏。陈子轩乖巧地搬来两把椅子,清风明月微微点头致意。
“任务顺利?”林瑶坐下,目光落在石桌上的铜镜上。
“顺利。”张清玄简单说了水下见闻,略去细节,只提了苏婉秋的遭遇和那个“景先生”。
陈静薇听得眉头紧蹙:“民国时期……姓景的收藏家。我可以托人查查当年的档案,或许能找到线索。”
“我也让局里查查。”林瑶接口,“民国时期活跃的修行者,应该会有记录。”
两人几乎同时说完,然后对视一眼,空气中有了点微妙的张力。
胖子端着茶壶出来,见状悄悄捅了捅陈子轩,使了个眼色。陈子轩会意,低头假装整理设备,耳朵却竖着。
“那就麻烦两位了。”张清玄像是没察觉,自顾自倒了杯茶,“查到的线索,按情报价值算钱。”
林瑶嘴角微抽:“张清玄,我们这是公务协作。”
“公务归公务,交易归交易。”张清玄抿了口茶,“你们帮我查,我付钱。或者下次你们有麻烦,我打折。”
陈静薇轻笑:“张先生做事,一向分明。”
“分明好。”林瑶瞥了她一眼,“免得欠人情。”
张清玄看着两人,忽然觉得这场景有点意思。两个出色的女子,明里暗里较劲,原因……大概和他有点关系。但他懒得深究,好看的人看着养眼就行了,想多了累。
“对了,”林瑶从纸袋里取出一个文件夹,“还有件事。城西老城区有家白事店,店主前两天失踪了,店里留了些……奇怪的东西。家属报警,局里派人去看过,觉得可能涉及你们这行。你要不要接?”
张清玄接过文件夹翻开。里面是现场照片——一家老旧的白事店,纸人、花圈堆了满屋,但正中央的供桌上,摆着七个泥塑小人,每个小人胸口都扎着一根针。泥人面前还摆着三碗生米,米上插着香,香已燃尽。
“像是诅咒。”陈子轩凑过来看,“但又不太一样……”
“诅咒一般是针对特定对象。”张清玄指着照片,“但这七个泥人没有写名字,也没有生辰八字。而且你们看——”
他放大照片细节:“泥人脚下的供桌,刻了符文。虽然模糊,但能看出是‘聚阴’和‘导引’的组合。这不是诅咒,是……某种仪式的前置。”
“仪式?”林瑶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