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皇帝的疑心转移（2 / 2）
萧珣点头：
“你可借此事，让皇帝对林氏生疑。”
“不。”沈如晦冷笑，“我要让皇帝以为，是林氏与德妃勾结，意图谋害淑妃，而皇后——是被蒙在鼓里。”
萧珣眸光一亮：
“你是要……借刀杀人？”
“正是。”沈如晦唇角微扬，“林氏一倒，我少一敌，而我——则成了‘识破阴谋、忠心护主’的贤妃。”
萧珣凝视她片刻，忽而一笑：
“沈如晦，你当真……狠得下心。”
“在这宫里，心软的人，早就死了。”她抬眸望他，“你不是也一样？”
萧珣沉默，良久才道：
“可我如今，不想再装了。”
沈如晦一怔。
萧珣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
“我想护你，堂堂正正地护你。不再躲于暗处，不再装病装弱。我要让天下人知道，靖王萧珣，不是活死人，而是——能与你并肩而立的人。”
沈如晦心头一震，指尖微颤。
她看着眼前男子，苍白面容下藏着惊世锋芒，病弱之躯中蕴着滔天权谋。
她轻声道：
“你不怕皇帝猜忌？”
“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萧珣眸光如炬，“若我不动，你一人面对千军万马，我如何安心？”
沈如晦眼眶微热，终是低声道：
“好。”
雪夜无声，唯有梅香暗涌。
两人并肩立于老梅树下，影卫隐于暗处，如影随形。
次日清晨，养心殿。
皇帝正批阅奏折，黄德全入内，呈上一封密折。
“陛下，淑妃昨夜遣人送来此信，说是从安神香中发现异样，恐有大患，特请陛下亲阅。”
皇帝抬眸，接过密折，展开一看，眉头骤紧。
折中写道：
“臣妾昨夜焚香，忽觉头晕目眩，命人查验，发现香中混有‘迷情散’与‘醉仙欢’。臣妾惊惧，细查来源，方知此香乃林嫔所献。然林嫔坚称此香出自德妃之手，德妃又言从未见过。臣妾恐其中有诈，特将香料送太医院，院判李仲衡查验后，言此香与北狄贡品‘相思子’极为相似，恐有外患。”
皇帝看完，脸色铁青。
他猛地起身：
“传李仲衡！”
李仲衡入殿，战战兢兢。
皇帝将香料掷于他面前：
“你说，这是何物？”
李仲衡颤抖着查验，脸色惨白：
“陛下……此香……确与北狄‘相思子’同源，且……且掺有‘醉仙欢’……”
皇帝怒极：
“北狄之物，怎会流入后宫？！”
李仲衡跪地叩首：
“臣……臣不知……但……但德妃兄长曾掌户部银库，北狄商队……常经其手……”
皇帝眼神骤冷：
“所以德妃与北狄有勾结？”
“臣……臣不敢妄言……”
皇帝冷笑：
“来人！彻查德妃宫中所有物品，尤其是与北狄有关之物！”
黄德全领命而去。
片刻后返回，捧着一只锦盒：
“陛下，德妃妆匣底层，发现一包未燃尽的香料，与昨夜所献之香一模一样。”
皇帝怒极，一掌拍碎案角：
“德妃！朕待你不薄，你竟敢勾结外敌，谋害君上？！”
他立即下旨：
“德妃赵氏，勾结北狄，私藏禁药，图谋不轨，即日起废为庶人，囚于冷宫！其兄长赵元昌，即刻下狱，严加审问！”
旨意传下，六宫震动。
而林氏，虽未被直接牵连，却也被皇帝召见，冷冷质问：
“那香，真是德妃所托？”
林氏跪地哭诉：
“陛下明鉴！臣妾是被德妃蒙骗！她言此香能安神，臣妾才敢呈上……”
皇帝冷眼看着她：
“你与德妃往来密切，她之事，你岂能不知？”
林氏浑身发抖，不敢言语。
皇帝拂袖：
“即日起，禁足林嫔，非朕旨意，不得出宫门一步！”
林氏瘫软在地，泪如雨下。
而沈如晦，在此事后，被皇帝召见。
皇帝看着她，神色复杂：
“你识破此局，救朕于无形，当记首功。”
沈如晦跪地，声音温婉：
“臣妾不敢居功。只愿陛下安康，后宫安宁。”
皇帝点头：
“你心思缜密，能识破阴谋，朕心甚慰。从今日起，六宫琐事，可交由你协理。”
沈如晦低头谢恩，眸中却无半分喜色。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夜深，缀霞宫。
沈如晦独坐灯下，手中摩挲着“梅花印”，印底“沈氏如懿”四字在烛光下泛着幽光。
阿檀轻声入内：
“娘娘，靖王回来了，在外等候。”
沈如晦抬眸：
“请他进来。”
萧珣披着玄氅而入，眉梢沾雪，眸光深邃。
他见她独坐，轻声道：
“还在想母亲？”
沈如晦点头：
“如今仇已报，可我心中……并无快意，只有空。”
萧珣走近，握住她的手：
“因为你还活着。死者已矣，生者当行。你母亲若在天有灵，定不愿见你困于过去。”
沈如晦抬眸，眼中微光闪动：
“你说得对。我不能停。”
萧珣凝视她：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林氏一倒，宫中再无大患。但北狄未除，刘宸仍在。”她眸光冷冽，“我要找到他，让他亲眼看着，他母亲的野心，如何化为灰烬。”
萧珣点头：
“我已命暗卫查访，慈恩庵中那少年，确为刘宸。他不知身世，只知自己是宫中弃子。”
沈如晦冷笑：
“那便让他知道。让他知道，自己不过是皇后野心的棋子。”
萧珣忽而低声道：
“如晦，答应我，别再一个人扛。”
沈如晦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眼。
她轻声道：
“好。这一次，我们一起。”
窗外，雪停了。
一缕月光穿透云层，洒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如霜如雪，却暖如春。
远处宫墙，缀霞宫的匾额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仿佛预示着——新的权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