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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公道彰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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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着宫道缓步而行,身后跟着沉默的内侍与侍卫,却都默契地保持着一段距离。

晨光洒在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泽。萧昊忽然停下脚步,望向远处巍峨的宫门。

“大司马可知,”他声音很轻,“昨夜朕站在观星阁上时,在想什么?”

端木珩微微侧身:“臣愚钝。”

“朕在想,”萧昊转过脸,“若是你败了,若是萧煜的私兵攻破了城门,朕该如何自处。”

他顿了顿,年轻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是该以身殉社稷,还是该暂避锋芒,以待来日。”

端木珩心头一震,躬身道:“陛下洪福齐天……”

“不是洪福。”萧昊打断他,目光锐利,“是你的妻子,上官徽。”

端木珩蓦然抬头。

“朕知道,是她昨夜坐镇府中,调度邙山铁骑,布置神臂弩,封锁瓮城——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萧昊语气里带着难得的赞赏,“更难得的是,在得知你受伤被困时,她仍能稳住心神,继续指挥若定。”

他向前走了几步,声音随风传来:“这般胆识谋略,若是男儿身,当可出将入相。”

端木珩跟上:“陛下谬赞,内子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本分?”萧昊轻笑,“多少男儿在本分面前,都失了方寸。”

两人已走到宫门附近。萧昊忽然站定:“三日后处决萧煜,你亲自监刑。”

“臣遵旨。”

“回去好生养伤。”年轻的帝王转过了身,拍了拍端木珩未受伤的右肩:“三日后,朕要看到一个精神抖擞的大司马。”

“臣,谢陛下隆恩。”

目送天子的仪仗远去,端木珩独自站在宫门前。晨风吹动他朝服的衣摆,肩上的伤隐隐作痛,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他转身走向了宫外。他知道,那里,有个人正在等他回家。

而与此同时,上官徽却未如他所料,在府中静候,而是独自一人,以骠骑将军夫人的名义,去了诏狱。

诏狱虽经整顿,阴湿之气却丝毫未减。

蒙冤入狱的太常博士正独自坐在一间清理干净的囚室内,他的衣着褶皱不堪,身上遍布受刑后的伤痕,然此刻,他正借着从狭小窗口透入的一缕天光,翻阅着一本残破的旧书。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在看到来时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端木夫人?”

狱卒打开牢门,上官徽缓步走入,她今日衣着素净,只携了一个简单的食盒。她目光扫过室内,最后落在向子平放于桌上的书卷上。

“向先生。”她敛衽一礼,姿态恭敬,“先生蒙冤入狱,身陷囹圄,仍能持守本心,静心向学,实在令人佩服。”

向子平淡淡一笑,带着几分文人傲骨与自嘲:“阶下之囚,何谈佩服?夫人是来看向某笑话的。”

“先生误会了。”上官徽将食盒轻轻放在简陋的木桌上,“先生为求真相,不畏强权,甘冒奇险,此乃士人之风骨,天下共鉴。妾身今日前来,一是感佩先生高义,特来探望;二来,是告知先生,石太傅一案已然昭雪,萧煜、郑士元等罪魁祸首,不日便将伏法。”

向子平闻言,身体微微一震,眼中瞬间迸发出复杂的光芒——有激动,有释然,更有难以言表的悲怆。

他沉默良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对着上官徽深深一揖:“石公沉冤得雪,天下正气得申,向某……死亦无憾矣!多谢夫人告知。”

“先生不必多礼。”上官徽侧身避过,“此乃朝廷法度公正,亦是……无数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她话语中包含了他与阮云归的“牺牲”,也包含了她与端木珩的艰难博弈。

向子平直起身,目光直直地看向她:“夫人今日前来,恐怕不止是为了告知向某这个消息吧?”

上官徽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因为敬重。敬先生之志,亦敬阮先生之愿。阮先生以身为剑,敲响登闻鼓,求的便是一个公道。如今公道将至,我想,他若知晓先生安然,亦会欣慰。”

听到阮云归的名字,向子平眼神一黯,“终究是我连累了他,若非我执意追查旧档,他不会为我铤而走险。”

上官徽静默片刻,忽然道:“先生可曾读过《后汉书·范式传》?”

向子平一怔。

“范式与张劭是好朋友。张劭去世后,有一日,范式梦见张劭向他呼喊说:‘巨卿,我在某日死了,将在某时下葬。’范式立刻快马加鞭赶去奔丧。到那里后,果然看见张劭的灵柩已经启程出殡,但拉灵柩的车到了墓地门口却始终停滞不前。于是范式上前握住棺柩的绳索,为张劭引路,灵柩这才得以顺利前行。”

她缓声诵出这段典故,目光清明地看着他,“生死之交,魂魄相托。然世间情义,有时未必非要眼见为实。”

向子平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先生与阮先生,亦是生死之交。”上官徽向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阮先生以身为剑,所求者何?是石公之清白,是公道之彰显,亦是——故人之安然。”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如今石公之冤已雪,公道已至。若阮先生泉下有知,他最大的心愿,恐怕便是望先生保重此身,亲眼见证这朗朗乾坤,而非沉湎于自责之中。”

向子平紧紧盯着她,仿佛要从她平静的面容上看出某种深藏的玄机。良久,他缓缓道:“夫人此言……似乎别有深意。”

“妾身只是相信,”上官徽看着他,坦然道,“如阮先生那般风骨之人,即便身死,其志亦当永存。而他的志向,如今已成现实。”

她话锋微转,“至于生死……有时眼见,未必为实。蝉蜕于浊秽,尚能振翅新生,何况人乎?”

“蝉蜕……”向子平喃喃重复,眼中倏然闪过一道光芒。他猛地抬头,似乎想追问什么,却在对上上官徽那双沉静而笃定的眼眸时,倏然顿住。

所有的怀疑、猜测、不敢置信的希冀,都在这一眼中得到了无声的印证。

他后退一步,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底的自责与悲怆已被一种更加深沉复杂的光芒取代——那是震惊,是了悟,是绝处逢生的巨大慰藉。

他深深地看向上官徽,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良久,他忽然轻笑一声,带着几分了然与感慨:“原来如此……向某如今似乎明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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