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绝望的侦探（2 / 2）

兰看着他的手，却没有动，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出去？出去之后呢？新一，变回原来的样子，然后继续活在谎言里吗？继续让你一个人面对所有这些危险，而我只能无知地等待吗？还是说……再一次被你推开，用所谓的‘为我好’的理由？”

她的声音渐渐激动起来，那些被压抑的委屈、恐惧、不安和愤怒，似乎在此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却又被她强行压抑，化作了更加冰冷的语调：“我已经厌倦了等待，厌倦了被蒙在鼓里，厌倦了只能看着你的背影！你说这是地狱？可是新一，把我独自留在谎言和等待里，那个世界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地狱？”

“我不是……”工藤新一想要辩解，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如此无力。他的欺骗，他的隐瞒，他自认为的保护，最终成了将兰推向深渊的最有力的手。

“你说她们是罪犯。”兰的目光扫过星野葵和宫野志保，“可是，在我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是葵小姐给了我答案和力量。而雪莉小姐……她从未想过背叛，她在这里得到了她想要的研究环境和安全。组织……它能提供你无法给予我的‘真实’和‘力量’。”

“那力量是沾满鲜血的！”工藤新一痛心疾首。

“那你的正义呢？！”兰突然提高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却又迅速消失，“你的正义，带来了什么？FbI的伤亡？你父母的担忧？还有我……我的痛苦和挣扎！新一，你的路走不通！它只会让所有人都受伤！”

就在这时，主控室的大门被猛地撞开。

铃木园子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如同守护神般沉默的京极真。园子的发髻有些散乱，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兴奋。

“葵小姐！通道口那边暂时控制住了！阿真他……”她的话在看到工藤新一和兰的对峙时戛然而止，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便站到了星野葵那边，低声汇报着情况。

星野葵满意地点点头：“做得很好，园子。”她终于从控制台前转过身，微笑着看向工藤新一，那笑容甜美却冰冷，“你看，工藤君，你并不是唯一在努力的人。只是，我们选择的道路不同。”

工藤新一看着眼前的景象：冷漠操控一切的星野葵，坚定站在组织一边的宫野志保，眼神冰冷陌生的毛利兰，以及刚刚似乎也参与了战斗、站在组织阵营的铃木园子和京极真……

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最好的伙伴（服部平次可能还在外面苦战），信赖的盟友（FbI、公安）非死即伤，最爱的女孩和最亲近的朋友，全部倒戈，站在了他毕生想要摧毁的对立面。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他所有的坚持，所有的信念，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荒谬和可笑。

他输了。

不是输给了强大的武力，不是输给了精妙的计谋，而是输给了人心，输给了那个他最想保护的人，用他最无法反驳的理由，亲手将他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沿着控制台滑坐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下。

眼镜彻底从脸上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就像他那颗已经支离破碎的心。

他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向天花板，那里只有冰冷的金属和闪烁的管线，映不出丝毫光明。

绝望，如同最浓重的墨，彻底染黑了他眼中最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