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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湖舵舵主的脸色一瞬间变了变,看起来他并不是不动容的。只是下一瞬他却又将冷笑挂在脸上:“不甘心又如何,我们中了这样的毒,你也是见过不听话的人的下场的。除非我们能抓到信云深献上去,否则谁能逃过那人的惩罚”
信云深和高放听了这话,都是一惊,却又觉得应在意料之内。毕竟这么多天以来总有些来历不明的人对信云深出手,却不知道那个藏在幕后的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信云深想要说什么,高放示意他暂时噤声,仔细听着下面的人继续说话。
“可是比起抓住那个小子,还要得罪整个清风剑派,杀了你,不是更容易么。只要杀的人够多,能够令那个人高兴,我便可以活着离开这座人间地狱”风湖舵舵主冷笑道。
“彼此彼此。”素花派掌门也冷了脸色。
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两派人马一共二十多人突然便一拥而上,刀光剑影在人群间挥动,混战成一团。
信云深看了看高放,轻声道:“要阻止他们吗”
信云深自然是不想管的,现在和高放在一起,却又想要问他一问。
高放果然皱眉摇了摇头:“没听他们说要抓你么。你出面太危险了。”顿了片刻又道:“听他们所言,两人根本无怨无仇,仅仅是因为他们口中的那个人的控制,便要拿命相拼。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在他们身上下了什么毒,让这些人如此害怕。”
信云深想了想,道:“那个人怎么控制这些人的,暂且不要管,小放,你不觉得这种做法,很像炼蛊么。”
“炼蛊”高放凝眉。
“难道不像吗。炼蛊不就是将许多毒虫封到一个坛子里,让他们自相残杀,活到最后的那一只便是蛊虫。现在这情花山庄沉入大山深处,没有路可以出去,难道不像一个巨大的坛子这一次为了那花音之名而来的各门各派在数目上几乎能占中原武林的半数之多,甚至还有可能更多。这些人都被困在情花山庄里,不正像是被封到坛子里的毒虫如今他们要自相残杀,听他们的意思,最后的胜者会得到那个人的青睐。可是杀了这么多人,其中还不乏昔日好友,才得以独活的人,真的还能称为人吗他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个人设下这样的局,又是为了什么”
高放听着信云深的讲述,竟感到些微的冷意在皮肤表面泛起。
摆下这样一个巨大的阵,以人为虫,炼制人蛊,这样的歹毒,真是闻所未闻。
世人都说天一教是魔教,可是要论起歹毒奇诡的手段来,比起这名门正派的昔日领袖,就算如今也仍负侠名的情花山庄,他和君书影的天一教简直不值一提。
两人说话的这片刻间,下面胜负已分。
风湖舵舵主手持自己扬名江湖的亮银刀,双目血红地站在素花派掌门的尸首前。
他突然丢下武器,跪在血泊中,仰天大哭起来。那哭声尖利哀凄,仿佛苦闷到了极点,也伤心难过到了极点。
风湖舵舵主完全没发现藏在树上的信云深和高放二人,他嚎啕大哭一顿之后,便默默地将昔日好友的尸首抱走,却不知道送到哪里掩埋去了。
等下面的人一走,信云深便带着高放飘然落地。二人不敢停留,生怕再遇到其他疯子。信云深一路上使尽吃奶的力气,居然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回到了他们之前暂住的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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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云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咬着手指头冥思苦想。高放坐在桌边,看着团团转的信云深,无奈道:“别转了,你不累么,过来坐下。”
信云深走到高放身边,唉声叹气地坐了下来。
高放看着好笑,道:“怎么就愁成了这个样子,像个小老头一样。”
信云深嘟了嘟嘴:“这个情花山庄也太邪门了。我有点后悔贸然就把你带进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高放道,“正好看一看情花山庄想要搞什么妖蛾子。”
信云深略感到些不爽快。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既来之则安之,如果他要处理情花山庄的事情,那也必是他想要留下来。如今却是他想走而走不了,还连累着高放与他一同被困此处。这让从未受过挫折的少年感到分外的不愉快。
“别恼了。”高放岂会不懂他,摸了摸信云深的脑袋,“我们去找点吃的吧。还不知道会在这里困几天呢,总不能不吃不喝。”
信云深点了点头,又带着高放出了小树林。这小树林里的住处也是暂时的,虽然对于带他来的那个老人,他并未感到恶意,但是情花山庄如此邪门,信云深自然是谁也不相信的。
两人出了树林,还没走多远,居然碰到了一个熟人。
信云深带着高放跃到屋顶上,眼睁睁地看着下面有两个人走了过去,其中一个就是许久不见的李帅。
“李帅师兄怎么了”信云深疑道。
与李帅同行的是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搀着李帅,让他高大的身体倚在自己身上,虽然看上去有几分吃力,却仍旧奋力拖着李帅往前走,神情中不无慌张。
李帅却垂着头,被人拖着往前走,不知道是昏是醒。
“看样子像中了迷药,我们跟去看看。”高放道,“情花山庄凶险,我们不能放他一个人。”
信云深点头,又带着高放悄无声息地跟在那两人身后。
那女子应该对情花山庄极为熟悉,带着李帅绕过几条偏僻的小路,就走进了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里。
信云深和高放悄然落地,信云深走过去挨着窗户细听,听着听着却红了一张脸,回头冲高放道:“他们在在”
高放疑惑地走过来,刚把耳朵贴到窗边就明白了。只听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暧昧低吟,女子的声音黏腻娇嗔,便是信云深这样不谙之人也知道那声音代表着什么。
“小放不要听,真是污秽至极,不堪入耳。”信云深拉开高放,脸上红潮未褪,气呼呼地道:“想不到李帅竟然做出这种事,回去我就告诉我爹,看不打断他的腿。”
“李帅又不像你乳臭未干,人家娶媳妇你爹也管”高放无奈笑道,“而且我觉得不太对,我们最好看看清楚。”
“还还要看”信云深脸色一下子更红了。
高放不管他在那边扭捏,径直回到窗边,捅破窗户纸往里张望。这一看之下却更证实了他的怀疑。
“云深过来,这房子有古怪。”
高放将信云深招到身边,一脚踹开房门,两人闯了进去。这房子里面空荡荡地飘着几片残破的轻纱,几个椅子杂乱地摆放在空地处,灰尘已经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