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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什么事”
一娘说:“你知道二娘是怎么死的”
我一愣:似乎只听一娘说过二娘死了,却从来也没听她说过到底是怎么死的,难道这里面有玄机我本来已经决定不再去打听这些了,但多年养成的好奇心一下子却改不了,问:“怎么一回事”
一娘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似乎多年前的那一天带给她的惊恐到现在依然存在,她说:“二娘是被人吊死在树上的,而且,她穿的是一件红色的睡裙,那天山上没有风,可是我们到的时候,却看见她的尸体在不停的摇摆着,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推着她。”
我背后立时传来一片冰凉,一娘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我们当时都吓坏了,可是等把她放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二娘的脸上居然居然”
我急忙问:“怎么了”
一娘心中已经怕得不行,连声音中都带了一丝哭腔,说:“二娘的脸上,居然带着一丝微笑”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顶点,这是一个我熟悉之极的画面,我小心翼翼的问:“一娘,你有没有二娘的照片,发一张给我。”
这一开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一娘却没有发觉,说“我给你发过来。”我说了一声“好的”就挂了电话。
不一会,手机响起短信铃声,我打开来,是一娘发过来的彩信,上面是一张小女孩的照片,应该是一娘用手机从照片上翻拍下来然后发给我的,有些模糊,但对我而言却已经足够了,因为照片上的这个人我曾经见过。
第二次去老宅的时候,我在那个小镇旅馆的卫生间里,就在镜子里看到了这样一个小女孩,穿着红色的裙子,吊在一棵树上,身子在不停的前后摇摆,嘴角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一娘的话,因为我也看到过二娘。
我压住心中的惊恐,重新拨通了电话,问:“那你在镜子里看到的是什么”一娘刚才说她看到的不是二娘但又肯定是二娘,我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现在相信一娘肯定不是在和我打禅机了。
一娘的声音颤抖得越发厉害了,她说:“我看到的是一个洋娃娃,可是我知道那一定就是二娘,她们连吊在树上的样子都一模一样,那一定就是二娘”
一娘反复的强调那就是二娘,我心中的寒意越来越盛,不仅仅是因为我曾经见到了二娘,还因为我曾经无数次的看过这样一个被吊着的洋娃娃,想到洋娃娃,我很自然的就想起了小蕊,心中突然一动:我能看见二娘,为什么小蕊就不能看到她的妈妈
、第四十一章“第个”二
我本来说过再也不去想这些事了,可是这个想法在心中遏制不住的漫延起来,我匆匆的挂了电话,再次拔出小蕊的号码,还是关机,我给梦想俱乐部发了一个短信:“为什么我能看到那些”
没有人回复我,我全身充满了无能为力的疲惫感,每次在我决定要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总会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些事把我给重新扯进来,重新激起我的好奇心,仿佛冥冥之中真的有个人在看着我,每次在我就要退出去的时候就给我一个往前的力,不肯让我停下脚步。
如果我真的要退出去,会发生些什么事我心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刚刚生起,我突然就觉得背后多了一双眼睛在冷冷的看着我,我忽的一下转过身,背后什么也没用,只有一面白色的墙。
这个场景我太熟悉了,我冲出房间,从杂物间里拿出了大铁锤、扦子,狠命的往墙上砸去,巨大的响声惊醒了老爸老妈,他们看到我的样子都吓坏了,老妈哭着来拉我的手,我没时间没心情和他们解释什么,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我没有发神经,你们先出去。”然后把他们推出房间,任他们在外面不断的敲门也不去理会。
我一下一下的用力砸着墙壁,墙面上白色的油漆掉了下来,灰色的水泥块掉了下来,终于露出了藏在里面的墙体,然后我看到镶嵌在墙里面的东西,不是二良房间里的青砖,而是一口黑色的小棺材。
门外已经闹翻了天,如果不是父亲身体不好,只怕他早就把门给撞进来了,但我现在更不能让他们进来看到这些,两个老人一定会被吓坏的,我对着房门大声说了句话:“爸、妈,我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然后就不管外面他们在说什么,找了扦子费力的将那嵌在墙壁内的小棺材撬了下来。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口小棺材,里面是一块长方形的玉佩,上面雕刻着一朵牡丹花,栩栩如生,鲜艳如血。
我第一次看到玉佩上的牡丹变红是在一娘那里,那时刚巧二良出了事,第二次看到牡丹变红是在老妈给我的那块祖传玉佩上,当然现在已经恢复了原先洁白的颜色,倒是二良那一块还依旧是红色的,如果说牡丹花变红就会有人死亡,那这一块从我的墙上拿出来的玉佩又预示着谁将死亡或者,是谁已经死亡
我呆呆的坐着,理不出半点头绪,老爸老妈把门拍的震天响,我走到门边拉开一道缝,说:“你们快去睡觉吧,我没事了。”
老妈还想要说什么,老爸拉了她一下,说:“没事就好,那你自己也早点休息。”关上门,我听见老爸在对老妈低声说:“也许这孩子最近写东西太累了,我听说很多作家有会这样。”
我听出老爸随后的那一声叹息里的担忧,也许他是害怕我像那些作家一样选择自杀这条路,刹那间我心里涌起一股热流,我打开门,两位老人还在门口,我说:“爸、妈,我真的不会有事,你们不用担心。”
老妈转身摸了摸我的头,说:“乖,没事就好,那你早点休息。”我点了点头,再次关上房门,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睡去,坐在床沿想了想,我蹲下身子从床底下拿出第四口黑色的小棺材,现在我已经有四块玉佩了,不管这玉佩预示着谁将死去,至少我现在应该可以打开这个小棺材,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然后,管你什么一娘二娘,管你什么红裙子红牡丹,我再也不管了,我写我的小说,爱我的女人,过我的生活,什么都不管了。
我小心翼翼的将四块玉佩放在了第四口棺材的背面,然后用手按住轻轻一转,嘎达一声,棺材上的盖板轻轻的滑了开来,我屏住呼吸,里面藏着的还是一张纸,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将那张纸拿了出来,在上面看到了一行熟悉的笔迹,和第一口棺材里那张纸上写着“小蕊,把他推下去”的笔迹完全一模一样,上面是一句我也极为熟悉的话:“再也没有比死亡更高的艺术了,死就是生。”
这句话是日本一位著名作家古贺春江的口头禅,我之所以知道这句话,是因为我曾经看过另一个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的作品,川端康成曾经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他曾经反对自杀,因为“不管多么的厌恶现世,自杀是种幼稚的不觉悟的行为。”但是轮到自己时,他却很平静的说:“无言的死,就是无限的生。”19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