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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辰在捏爆神使心脏的时候,手心曾出现过一丝灼烧感,接着便有一股热流直冲向他的胸口。神使所借用的是秦广王的鬼体,而秦广王曾参与过一场恶战,那是真正的旷世之战,而这场战争并未完整而真实地记录在历史之中,反而是以神话传说的形式将一些片段流传于世间。
那场战争久远得要追溯到数千年前,那时天地混沌,六界未分,世间有一邪魔统御上古的一个部落。这邪魔被世人称为魔祖,他虽为魔,但却能征善战,所以也有人叫他“战神”。可魔祖虽然无敌于天下,最终却在一场战争之中战败,而他所战败的那张战斗就是秦广王所参与的那一战涿鹿之战。
在涿鹿之战中,统御九黎部落的魔祖兵败被杀,他的一滴血溅落在当时还是无名小卒的秦广王身上。秦广王此后得了那位天子的帮助,坐死关千余年,甚至肉身化作鬼体,这才勉强压制住这一滴魔祖之血的力量,使这滴血在自己体内渐渐沉寂。
秦广王虽然被这魔血禁锢了力量,但却也同样获得了莫大的好处,得失之间究竟如何来算,最后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不过秦广王心中却知道,若是没有那位天子不惜耗费元气相助,他一定早已在那一战之后便魂飞魄散。
虽然这些陈年往事逝去已久,但秦广王直到被神使抹去意识的那一刻依旧记得那魔祖的名讳,那是让他每每想起都会觉得胆寒的名字蚩尤至于那位天子,自然就是一统中原成为华夏正统的轩辕黄帝。
而世间亦有传闻,称轩辕黄帝最后修炼成神飞升神界,并成为这世上的至高神明,主宰这世间一切生命物事的命运。也正是这样,秦广王才如此心甘情愿地亲手毁去鬼界的神器冥煌阴煞玉,甚至毫不犹豫地献祭自己的魂魄和鬼体,让自己成为神使来到这世上的容器。
神使这时候心中觉得很是畅快,他是自己主子身边实力最差的一个奴仆,秦广王的鬼体虽然强大,但在那些神明眼中依旧弱小得可笑,最终只有他这个实力最弱的才能够勉强使用,若是换了其他神明,怕是要直接将这鬼体撑得炸掉。当然,这也是秦广王一直都被蚩尤血压制禁锢有关,不然他的成就绝对不止于此。
虽然神使来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不快,可当他亲手将葬魂剑刺入杨辰后心的时候,所有的不快都一扫而光。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个到基层的苦逼差事,有一位领导干部因为职位较低而无奈担当此任,不过这位领导却将所有的工作完成得十分漂亮,超额完成了指标,还获得了表扬,这无疑是件扬眉吐气的事情。
神使光顾着得意,并想着接下来只要再把肖佩佩作为容器,让至高神安安稳稳地降临,最后再圆满完成灭世,自己一定居功至伟。他却并没有察觉到,杨辰那颗被葬魂剑刺穿的心脏,似乎微微地跳动了一下。
第三百八十三章蚩尤血
杨辰的心脏确实有了跳动,只是那心跳很微弱,而且也仅仅跳了一下而已。他浑身的血液早已经顺着插在胸口的那把剑流干,不然即便是再不可察觉的心跳,也会让他的鲜血从那处骇人的伤口加速流出。
若说杨辰身上连一滴血也没有,这说法倒也并非完全准确,他失去的只是自己的血液,可还有一滴原本不属于他的血,现在正存在于他的心脏之中,且其中蕴含的能量已扩散至他的全身,其中烙印的信息正冲击他的识海。
杨辰挣扎着爬起来,眼前那广袤而略显荒芜的景色他再熟悉不过,自打仙界从他的识海之中消失后,他的识海里就一直是这个鬼样子。虽然这里比之前那种仿佛地狱一般的场景要好上不少,但却绝没到鸟语花香纤云飘渺的地步。或许用一个词来相容倒显得贴切一些,那便是“单调”。
杨辰的脚下踩着坚实的土地,头顶是连一丝云朵都看不到的灰白色的天空,目力所及,周遭全都是一样的风景,身边的色彩永远只是不断地重复着那一片灰暗。在这里会很容易让人忽略时间和空间,因为无论走多久,不管走多远,都好像是在原地踏步,感觉不到自己在前行,也察觉不出时间在流逝。
杨辰就这样拖着自己残破的身体踉跄着朝前走,脚步蹒跚,目光涣散。他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他甚至没思考过这个问题。胸口的伤痕已经不再,心脏也早就疼得麻木,杨辰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木偶,没有灵魂,没有思想,没有意识。
杨辰的手臂机械而僵硬地抬起,似乎是想要习惯性地扶一下自己的眼镜,可那副眼镜却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之中遗失。尽管如此,杨辰依旧做出了用指尖在鼻梁上向上推一下的动作,然后继续漫无目的地在自己的识海中游荡。
在这里的只是杨辰的魂魄,这时候他的肉身依然插着葬魂剑成为帝陵中那一众灵能者们拍照的免费道具,甚至那些灵能者们的动作越发不堪起来。肖先生并没有阻止那些人,他只等着这些家伙的兴奋渐渐消退,然后再有条不紊地展开善后工作。
神使则从杀死杨辰那一刻的狂喜中渐渐恢复理智,他正抓紧时间恢复自己的力量。虽然一剑捅穿杨辰心脏之后,这位从神界降临而来的使者已经自信心爆棚,认为在这世上应当没人再是他的对手,不过“强龙不压地头蛇”以及“猛虎斗不过群狼”这两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所以神使这时候显得格外低调,并且暗自提高戒备,以防备有人蓄意指使手下对他群起而攻。
神使所防备的自然是肖先生,现在神使杀了杨辰,那么肖佩佩便成为命运之神的唯一容器,这意味着肖先生必将失去自己的女儿。这样说来,肖先生若是对神使用些手段当做泄愤却也不算意外。
不过肖先生却表现得十分平静,就好像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越是这样,神使便越觉得这个看上去有些微胖的男人心机深沉得可怕。
杨辰自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其实他的大部分魂魄都已经飞散,被那一滴蚩尤之血勉强护住的只是一缕残魂,更确切地说,只是一魂一魄。即便保住了性命,他也永远只能如同一具会行走的尸骸一样在自己的识海里盲目游荡,若是有人将他的身体彻底毁去,他仅存的这一魂一魄也将永远消失。而这时候,神使的心中其实已经起了想要毁尸的打算。
杨辰对身边的危机无从知晓,他仍旧在那单调的空间中徘徊,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忽然间,在杨辰视野中那一成不变的环境里,在极远的地方似乎有一个小黑点,那只有芝麻大小的黑影看着并不真切,不过杨辰所行进的方向却恰好会经过那里,所以那仿佛只是一粒灰尘一样的影子便随着杨辰前行的步伐渐渐放大,最终在杨辰眼前呈现它的真容。
那是一座简陋的祭坛,用最原始的巨石,以最粗犷的手法雕刻而成,祭坛上甚至没有一道像样的花纹,亦没有一句碑文刻在上面,其上只有一个不大的平台,那平台看上去平整光滑。
倘若杨辰现在还有意识,他一定会认出这座祭坛,尽管这祭坛与之前的样子有了很大变化,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