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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轻冷了眼,张手一收,布在竹林中的地网聚成阵幡,在她手心中飞速地转动。张大侠怒目圆瞪,恨得牙根儿痒痒。好不容易能寻得这个小鬼的行踪,半路杀出个钦差大人,坏了大事
“对不住了”小鬼往后退了几步,确定地网阵已经消除,将手中的步黎往楼轻方向砸了过去,飞快地溜走了。
楼轻看着飞过来的步黎,极快地退了几步,一旁的张大侠反应极其迅速,一个闪身就挡在了楼轻的面前,那落下来的步黎不偏不倚地就被张大侠接在了怀中。
步黎还一脸陶醉状地闭着眼睛,往张大侠的怀中钻了钻,故作虚弱道:“楼姑娘,你好厉害啊,这救命之恩,我该如何回报呢以身相许行不行”
张大侠铁青了脸,纵然再有侠士义气,也禁不住步黎如此恶心,手一松就把步黎扔到了地上。步黎跌了个结实,睁眼看见张大侠脸色极差看地侧身干呕。
于是,步黎也开始干呕。
后面的村民终于跟上了,其中一个人问道:“楼姑娘,那妖怪可抓到了”
步黎率先抢话:“抓到了”他拿出乾坤袋举给村民看,对楼轻和张大侠二人使了使眼色。张大侠即刻意会,道:“各位乡亲们,你们也看到了,如今恶鬼已被降服,各位就不要担忧了。以后万万不要轻易把人当妖孽看了。”
张大侠和楼轻之所以带这么多人来一起捉鬼,不过是想安定民心。恶鬼作乱,有道士作法,查出恶鬼正是绣娘谢小卿,村民慌乱而恐惧,心一横,索性就用从道观请来的三昧真火烧死谢小卿。
没想到正在行刑的时候,楼轻一个穿云枪将那捆着谢小卿的木桩击了个粉碎,放言此乃恶鬼作孽,与这位姑娘无关。张大侠为了安抚村民,只能带他们一起来捉鬼。如今小鬼跑了,步黎亮出乾坤袋,存心欺瞒,却护得了谢小卿一命。
虽是谎言,楼轻和张大侠两人都未揭穿。
一切皆大欢喜。
村民回去后,楼轻和张大侠都知肯定追不上那个小鬼了,便只能回去从谢小卿的身上着手,继续查询小鬼的踪迹。步黎死活要跟着,言自己方才受了惊吓,指不定那小鬼又要来杀他。
楼轻无奈,只能让他跟着。步黎跟着也不老实,每走几步就要凑到楼轻的身边问东问西,还在言语激动之时装作无意识地拍拍楼轻的肩或者抱抱楼轻的胳膊,虽多次被楼轻一掌打开,但步黎向来是愈挫愈勇。
真他爷爷的是个心机婊。
好在张大侠是个明眼人,虽是个爱冷脸的木头,但却十分护着楼轻,多次不着痕迹地挡在二人之间。
一次两次还好,三次四次步黎就察觉到了,看向张大侠的目光瞬间起了敌意。步黎打量张大侠打量了许久,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绣着麒麟纹的状元袍。
步黎觉得自己跟这个大老粗比还是略胜一筹的,他是一个书生,而且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书生,楼轻怎么可能不喜欢
但好歹也得防着。
步黎咳了几声,端容问张大侠:“我刚才听见他们叫你张大侠,又有人叫你顺哥儿,你是叫张顺是顺利的顺吗”
至少要先知道情敌的名字。
张大侠木着脸说:“是顺利的顺。不过我叫张顺利。”
步黎:“”
我:“”
舜苍:“”
34剑魄七
谢小卿是皇城十里外牡丹镇上有名的绣娘。
听闻年轻时曾进过皇宫给宫中的人做过绣品,当年,她仿着国君的妙笔丹青,领着司制房的绣娘仿圣德皇后的凤容绣成举世无双的若神图,一度名震皇城,可见绣花针的功夫极好。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就被宫中赶了回来,再也不准踏足皇城。
谢小卿家中无父无母,一个人靠着给人做些针线活,倒也能聊以度日。
凡是情人相聚的桥段,定会有杏花微雨相随。
这场雨下得极其得缠绵动人,如肠断时落的泪。白皙灵巧的手执着桔黄色的竹骨绸伞聘婷而来,绣花鞋上沾了些许雨迹,湿了鞋面。
娇娆的黄衣美人正是那名震京城的谢小卿。
端庄舒雅,温婉动人。
拱桥的影子映在水面上,拼成个圆满。她停在桥中央,秀目痴痴望着一江波水,眉目中蹙出些哀愁。
这样的微雨,这样的石桥,这样的油纸伞,还有这样婉约的女人。若是来相会的人是一个潇洒倜傥的书生公子抑或着纵横沙场的盖世英雄,又是一段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
只可惜来相会的,是一只鬼。
黑衣纱帽,小鬼藏在桥头的古柳树后,枯骨的手抓着树干,似乎能硬生生抠下出一块树皮。
“你还是不愿意见我吗”谢小卿对着一天江雨,差点哭出来,“还要等多少年五年十年二十年韩深,这一辈子,有几个二十年能够让我等”
韩深始终都不敢露面,这副样子,怎么能去见谢小卿
“韩深,你在这人间游荡的也够久了。”一直手忽然抓住了韩深的肩膀,从柳树枝儿条中闪身而出的是步黎。
“步大人不仙君”韩深有些哽咽,“我在这里再待一会儿就离开,我不会伤害她的,请仙君放心。”
步黎作了嘘声,按着他肩膀的手暗暗运足了仙法,源源不断地输到韩深的体内。韩深从衣袖中露出的枯骨手慢慢变得红润饱满起来,纱帽下的脸似乎也起了变化。
步黎说:“半个时辰,我只能续你半个时辰的命。我已召了黑白无常前来,半个时辰之后便往生去投胎吧。”
韩深撩起纱帽,露出一张算得上出众的脸,眉宇间还有往日的坚毅。他眼中似乎着泪,跪在了步黎的面前,道:“多谢仙君多谢仙君”
“去吧。”
纱帽掉落在地上,被微雨濡湿,风稍稍扬起了一角。
韩深几乎是飞奔上去的,声音沙哑地唤了一声:“卿卿”这漫天的雨和这阶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