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克斯坦归顺（1 / 1）

“第二点……”卡莲轻轻笑了一下，带着苦涩，“是我后来才慢慢想明白的。或许，这跟我骨子里是个纯正‘樱花人’有关。”

看着夏姆娜满是问号的眼神，卡莲解释道：“不是血统上的，而是成长环境塑造的思维模式。集体中，跟随大多数人的步伐，避免成为突出的异类，这种倾向是刻在骨子里的。当扇要、藤堂他们都已经做出决定，当整个黑色骑士团的主流已经形成，我潜意识里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反抗这种集体决定，需要莫大的勇气和独立的意志，而当时的我，并没有完全具备。我习惯了在队伍中陷阵，却不习惯在思想洪流中独自逆流而上。我只是想跟着大家并肩，哪怕那条路通向的是我内心并不认同的方向。”

露台上的光线愈发暗淡，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也隐没在地平线下。训练场上的新兵早已散去，只剩下空旷的场地和渐起的晚风。

卡莲将微凉的茶一饮而尽，像是要冲散喉间的滞涩。

“所以，回答你最初的问题。为什么我们当年会选择支持修奈泽尔？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偶像的幻灭和随之而来的恐惧。对我来说…是源于不了解的困惑，和源于群体归属感的怯懦。很讽刺，对吧？最了解他的人反而因为了解而犹豫，而这份犹豫，最终被群体的浪潮淹没了。

暮色如血，远处的喧嚣暂时远去了，只留下令人心悸的寂静。

“夏姆娜，”卡莲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你知道吗？我曾经…差一点就杀了他。”

夏姆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毕竟吉尔克斯坦可是好几次差点把这位魔王给消灭掉的。

卡莲没有等待回应，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这片暮色倾诉埋藏心底最深的秘密。“那是在他…成为皇帝，以暴君的姿态出现在我们所有人面前之后。我无法理解，无法接受。曾带我们追求正义的Zero，怎么会变成比销鲁鲁更残酷的存在。愤怒和背叛感吞噬了我。在一次接近他的机会里，我的Kightare的辐射波动枪，扣下了扳机。”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很明显那段记忆对卡莲而言，是一生难以忘记的伤痛。夏姆娜微微侧头，用余光看向卡莲的侧脸，在那张坚毅的脸上，她看到了一种混合着痛苦与释然的复杂表情。

“但是，朱雀帮他躲开了。那个我最看不起的扣木朱雀帮助了他，这个工作本来是我应该做的啊。而且那一刻，我从他面具后的眼神里，看到的不是愤怒，也不是杀意，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和疲惫。”

说完这些，卡莲终于转过头，直视着夏姆娜的眼睛，她的眼神坦诚得让人无法回避，“我后来才明白，那是我对他最深的误解，也是他为了保护某些东西而必须背负的诅咒。他选择了独自走上那条最黑暗的路，承受所有人的憎恨，包括我的。”

说出这些压在心底许久的话，卡莲长舒口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她转过身，正对着夏姆娜，语气变得无比坚定：“不过，正因如此，我也看到了鲁鲁修内心的善良。他或许玩弄阴谋，或许双手沾满鲜血，但他的核心从未改变。证据就是，所有背叛过他的人，除了扇要，他几乎一个都没真正处罚过。甚至包括我，这个曾试图取他性命的人。他给了我们选择的机会，甚至…是回头路。”

卡莲向前一步，拉近了与夏姆娜的距离，她的目光灼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所以，投降他是有保障的。他或许会用计谋让你臣服，但一旦你选择站在他这一边，只要你不触及他最终的底线，他绝不会轻易背弃。他会用他的方式，去实现一个也许我们当时都无法理解的、更好的未来。我，”她抬起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左胸，那是心脏的位置，“以我的人格担保。”

宫殿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远处隐隐传来的机械维护声。

夏姆娜的目光与卡莲交汇，她在那双红色的眼眸里，看不到丝毫虚伪和动摇。许久，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下来。她看着卡莲的眼神，那里面有一种卸下伪装后的轻松，以及一种为信念担保的沉重。

许久这位吉尔克斯坦女王点了点头，动作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我明白了，卡莲，谢谢你的信任。也…谢谢你的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