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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江陵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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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萧砚低头看她一眼,笑了笑,“虽然原来的皇帝禅了位,但还未举行登基大典,就还不是。这叫做名位未正。”

“哦……汴梁是不是特别大比成都还大”

“是大一些。等你到了,我带你去看。”萧砚耐心答着。

“那个旱魃尸祖的爆破和烟有什么不一样……窝在成都看过烟,矿场又是什么”

“比烟要更震耳朵,你若想看,日后带你去瞧。汴梁晚间也有烟,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你看过的好看。”

“自然是好看的。”蚩梦笃定道,“有小锅锅在身边,啥子都好看!”

萧砚不由朗声大笑,看着怀中少女乖巧的侧脸,随后道:“矿场就是煤矿,此物关乎国计,若是采之利用过当,必能推动天下发展,改善民生,增强国力。总之,是好东西。”

蚩梦似懂非懂,又追问了一些,得知煤炭可以取代柴薪后甚是惊奇。

末了,她方才带着几分小心与复杂心绪,轻声问道:“王妃姐姐和雪儿姐姐怎么样了她们的孩子可爱吗窝听说她们都生了……还有千乌洞主,她当初可是追了你几百里呢……”

“她们都好。王妃生了个儿子,乳名叫做阿稷。雪儿还需些时日,千乌是王府的大管家,早就给你安排好,就等你来了。”萧砚顿了顿,温声补充道,“她们也常提起你。”

蚩梦鼻子又是一酸,连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的卷着缰绳:“窝老爸老妈他们还好吗有没有寻你解释窝偷偷跑出来他们是不是气坏了”她想起自己那封“闯荡江湖”的信,此刻才觉出几分任性。

萧砚不由轻笑:“放心。我之前派人带去迎你入京的旨意和聘礼时,就知道你的事了。至于我家岳父岳母……应是又气又喜。不过……”他语气里带上一丝调侃,“沿途夜不收都看着,你一路游山玩水,见识风土人情,他们虽担心,倒也知你平安。”

蚩梦脸颊顿时绯红,又觉得小锅锅好厉害,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她想起一路见闻,想起那些百姓对“秦王”、“太子”的称颂,想起方才他处置高季兴、颁布严令的雷霆手段,心中那份骄傲与悸动再次涌动。

“你真的让那么多国家都来朝拜你了天可汗是什么”她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奇。

“不过是些草原部族和东面邻邦的使者,共尊的一个名号。意味着他们愿臣服,接受我的管辖与律法。”

萧砚随口笑了笑:“说到底,是要止戈休兵,让边民能安居,让商旅能畅通,就像当时的娆疆一样。”

他的回答言简意赅,却并无不耐。蚩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叽叽喳喳地说起自己一路的见闻,哪里看到了新修的筒车,哪里吃到了奇怪的果子,哪里又听人说秦王的好话。萧砚大多只是笑着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声。

马蹄嘚嘚,敲击着略显颠簸的土路。身后是肃杀的夜不收和惶惶不可终日的荆南兵马,身前是广阔的原野和隐约可见的江陵城郭。蚩梦坐在马上,感受着微风拂面,忽然觉得无比安心,之前所有的担忧、忐忑,都在身后这个男人的气息笼罩下烟消云散。

于是她不再发问,只是安静的靠着他,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和规律的蹄声,看着官道两侧的田野村庄在秋色中向后退去。

行至江陵城外,景象已然不同。

归德军指挥使余仲已率本部精锐接管了城防,并带领军中将领及江陵城内原属高季兴的文武官吏,于道旁相迎。

而归德军兵马列阵于道旁,甲胄鲜明,刀枪如林,军容鼎盛肃杀,使得高季兴身后那群骑兵更加惶惶如丧家之犬。

见到萧砚骑马路近,余仲率先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臣,殿前司都指挥使余仲,恭迎大王。江陵防务已初步接管,请大王示下!”

其身后将领士卒齐刷刷拜倒,山呼之声震耳欲聋:“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内官兵百姓亦黑压压的跪迎在道路两侧,惶恐不安,而同时也有无数目光偷偷抬起,敬畏的窥视着马背上那对身影,也便是那位即将君临天下的帝王与他怀中来自娆疆的少女。

萧砚勒住马缰,目光扫过余仲及其部属,微微颔首:“让百姓们起身吧,尔等当下所需,是整饬军纪,安抚百姓,严密稽查往来,江南恐生变数,尔等需早作准备。”

说罢,他又回头对李存忍和李存礼以及张玄陵夫妇吩咐了几句,却是要他们帮忙协理城内事务,尤其是李存礼,要其人专司吏治整肃。

“臣等遵旨!”余仲与李存礼等人依次接令,拱卫着萧砚入城,余仲的目光偶尔扫过一旁狼狈的高季兴,对这位将他堵在城外数月的荆南节度使,他可早就欲杀之而后快。

高季兴被余仲的目光刺得一个激灵,求生欲再次压倒了一切。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萧砚马前,声音带着哭腔和最后的急切:“圣人!罪臣……罪臣愿戴罪立功!罪臣对江南诸镇颇为了解,愿诈降伪帝,诱其兵马前来江陵!助圣人大破伪朝楚地兵马!只求……只求圣人给罪臣一个机会!”

余仲在一旁闻言,却是冷声开口,语气硬邦邦的不带丝毫客气:“高赖子,非是某家刻薄。以江陵现今情状,官场腐败,吏治糜烂,只怕早已被不良人渗透得如筛子一般。诈降之计,恐难瞒过徐温、张颢等老奸巨猾之辈,徒增笑耳。”

高季兴脸色霎时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无法反驳。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强压下的紧张和力图表现的镇定传来:“秦王殿下,罪臣高从诲,叩请圣听……”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余仲身后的高氏文武中,一名三旬左右的男子出列跪倒,却正是高季兴长子高从诲。他虽也面色发白,但眼神却比其父多了几分清明与镇定。

余仲皱眉,正要挥手令人将其带下,萧砚却略一摆手,一面命人遣散惶恐百姓,一面让李存礼等人各司其职,自己则径自带蚩梦与高氏众人入城,进入节度使府衙。

待入衙署节堂之中,那高从诲便再度拜下,急声道:

“殿下。荆南十州,地狭民贫,经僖宗朝后战乱,更是城乡凋零,满目疮痍。家父到任后,虽有过失,然确曾招抚流亡,劝课农桑,勉力维持一方安宁,未曾纵兵屠城,亦未闻有虐民之大恶。以往……以往朝秦暮楚,设卡征税,劫掠商旅,实因天下板荡,强藩环伺,为保境安民,不得已……周旋其间,绝非有意抗拒天威。今圣人出,四海归一在即,我高氏愿倾力报效,将功折罪!”

他迎着高季兴与一众兄弟或亲族期冀的目光,咬牙叩首下去,继续道:“罪臣不才,愿亲往扬州为质。或可使伪朝放松警惕,若有机缘,亦可窥探其虚实,策反动摇……只求殿下体察我高氏微末之功与悔过之心!”

蚩梦在一旁听得紧张兮兮的,一边想着在娆疆自己这个圣女遇见这种事该如何应对,一边连连去看萧砚,而后者端坐主位,在听完高从诲的陈情后,面色只是依旧平静:

“功是功,过是过。你高氏治下或有微劳,然纵容盘剥、阴附伪朝、抗拒天兵,此乃大过。纵然日后立功,功过亦须分明赏罚,岂能相互抵销高从诲,汝莫非以为些许苦劳,便可抵偿不臣之罪”

高从诲顿时语塞,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但旋即,萧砚的目光又重新落回面无人色的高季兴脸上,却又淡淡说了一句:“不过,你高季兴倒是生了个机敏的儿子。”

高季兴闻言,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浮草,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是不住的磕头:“犬子无知,犬子狂妄。谢圣人夸奖……罪臣……罪臣……”

言及最后,其人已是语无伦次。

萧砚不再多言,亦对高从诲之策不置可否,只是挥了挥手。

钟小葵会意,立刻下令:“来人,请高节度使及其家眷回府休息,严加‘护卫’,没有殿下旨意,不得任何人打扰!”

夜不收上前,“护送”着瘫软的高季兴和神色复杂的高从诲等众人离去。

待高氏父子被带离,萧砚依着蚩梦想要黏着他的心思,仍旧带着她,召见了归德军的军中将领、江陵城中的一些主要官吏。

萧砚先简单处理了几项紧急军务,下达了关于稳定江陵秩序、接应北来流民、防范南唐突袭的指令。

整个过程,蚩梦就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这威严的厅堂和来来往往的将领官员,偶尔碰到她感兴趣的话题,还会插嘴问上一两句,萧砚有时会简略回答,有时则任由她自己去琢磨,气氛竟有种奇异的融洽。

事务暂告一段落,萧砚挥退了众人。

厅内只剩下他与蚩梦两人,而黄昏之后,夜幕渐至,烛火噼啪作响,便映照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四目相对,一路上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

蚩梦看着萧砚,眼睛亮晶晶的,忽然没了之前的叽叽喳喳,声音变得很轻,却很认真:“小锅锅,你不要多想,窝不是不相信你会来接窝。”

她顿了顿,低着头,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仰起脸,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衣角:“窝就是……太想你了。每一天都在数日子,地里的谷子长高了,又黄了,被收掉了;山上的叶子落了,又悄悄冒芽了……窝都看着呢。你看,窝都长高了一点点了!”

她比划了一下,看见萧砚发笑,眼睛便愈加闪闪发光。

而蚩梦虽然害羞,但仍然只是毫无保留的看着萧砚,似乎对这个心上人怎么看都看不够,然后勇敢倾诉着:

“窝一直都记得你的话,也听说你做了好多好多大事,成了最大的皇帝。窝就想,窝不能像以前一样,就知道像个小娃娃一样在娆疆干等着,窝要自己来看看,看看你治下的中原是不是真的那么好,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厉害……窝还要看看,你有没有忘了窝的样子。”

她说着,忽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不过好像,窝还是给你惹了点小麻烦哦”

萧砚低头看着她,看着她眼中清晰映出的自己的身影,看着她脸上混合着羞涩、勇敢、依赖和倾慕的复杂情愫。

看着这个热烈如初,仍然乖巧而聪明机智,坚强勇敢,行侠仗义的小妖女渐渐长大,长久相伴于他身上的杀伐决断、帝王心术,在这一刻似乎都悄然褪去。

他没有回答那些问题,只是伸出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指尖拂过她的脸颊。

蚩梦的心跳开始加快,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又期待又害羞,但只是闭着眼睛,将带着少女清香的柔软身子倚靠在萧砚身上。

然后,萧砚便俯下身,吻住了她那依旧喋喋不休、诉说着相思的唇。

烛火摇曳,将相拥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柔和了边角,模糊了远近,只剩下这一室的静谧与温热。

窗外,细细秋雨,满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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