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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君临天下(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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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遂又商讨了一些年末政务,方才行礼告退。书房内便只剩下萧砚与女帝二人。

窗外天色渐暗,有细碎的雪开始飘落。

“出去走走吧。”萧砚站起身,“整日闷在屋里,也该松快一下。”

女帝温柔的点头,取过一旁挂着的大氅为他披上,自己也系了一件狐裘披风。

两人并肩走出书房,也未带随从,就这样慢步在王府偌大的庭院中。

雪下得不大,细密的雪籽落在枯枝上、假山间,发出极其轻微的沙沙声。廊庑下悬挂的灯笼次第亮起,在渐浓的暮色和飘雪中晕开一团团暖黄的光。

“朱氏一族,该如何处置”

行出一段,女帝的声音便轻轻的响起。这个问题,方才在议事时无人提起,但谁都明白,这是新朝确立必然要面对的一道槛。

萧砚的步伐放缓了些,望着前方被雪雾模糊了的楼阁轮廓。

“杨涉昨日又上了密折。”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了另一件事,“言辞激烈,痛陈朱温弑君之罪,祸国之深,言称不夷朱氏三族,不对朱温行五马分尸之刑,无以告慰昭宗皇帝在天之灵,无以平天下忠臣义士之愤。”

女帝轻轻嗯了一声:“杨公是昭宗旧臣,心怀激愤,亦是常情。夫君如何思量”

萧砚背着手,徐徐前行,声音平静无波:

“除杨涉外,敬翔亦曾私下求见。他说,朱温之罪,固然罄竹难书,然朱友贞最终奉表禅位,程序上并无大错。若对朱氏赶尽杀绝,恐令梁朝旧臣人人自危,亦恐寒了天下归降者之心。故他建议,对于朱氏,止罪于朱温一身即可。朱友贞可废为庶民,或给予一个虚爵圈养,其余宗族远支,分散安置便是。”

雪落在两人的肩头、发梢,带来一丝丝的凉意。

“夫君心中已有决断”女帝侧首望他。

萧砚停下脚步,站在一株覆了薄雪的老梅树下。“若站在一个儿子的立场,为报父仇,夷灭朱氏全族,亦不为过。”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但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能只做一个儿子,只讲究一家一姓的喜恶。”

他顿了顿,继续道:“朱温必须死。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仅是我的杀父仇人,更是唐室倾覆的祸首。他死了,很多人的怨气才能平,唐室的债,才算初步了结。”

“至于朱友贞……”萧砚沉吟片刻,“昔年我能入仕梁朝,乃至后来兵变夺权,他亦算间接有功。此番禅位,也算恭顺配合。可留他一命,封为‘归命侯’,赐宅洛阳,派人看管,非诏不得出。也算全了最后一点体面,让天下人看到,新朝并非一味嗜杀。”

“那朱氏其他族人”

萧砚想都不想,直接道:

“其余宗室,不再以宗室相待。查清有无劣迹恶行,有罪者依律惩处,无罪者废为庶民,发放些田产,令其自谋生路。三代之内,不得科举,不得为官。血脉蔓延,杀是杀不绝的,要紧的是断了他们复起的根基与人心。云姬以为如何”

女帝微微颔首:“如此处置,刚柔并济,既明正典刑,亦显宽仁。臣妾觉得甚好。”

两人复又继续前行,靴子踩在薄雪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绕过一个回廊,前方是一小片湖面,冬日荷塘枯败,别有一番萧疏意境。

而行走间,萧砚便自然提及适才书房中的事:“韩延徽、敬翔他们报上的几个年号,云姬心中更属意哪一个”

“臣妾的意见并不紧要,”女帝唇角微弯,带着几分俏皮,“紧要的是夫君属意哪一个。”

萧砚轻笑:“我可瞧见了,方才敬翔提出‘洪武’时,你可是微不可察的点了头。怎么,觉得此号不错”

女帝心中一暖,笑意更深:“我那不过是听得入神,随意一动。最终自然还需夫君圣心独断。”

“便是它了。”萧砚做了决定,语气肯定,“洪武元年……听起来,像是个能长久的好年岁。”

“皆听夫君的。”女帝温声附和。

“还有一事,”萧砚望着湖面,“我打算效仿光武云台、太宗凌烟,在皇城内建一座‘日月楼’。”

女帝眼中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日月楼”

“嗯。”萧砚点头,“用以悬挂开国功臣之画像,供奉其间,配以事迹铭文。我初步思来,首批入选者,暂定十六人。如王彦章、韩延徽、冯道、敬翔,元行钦、还有‘李茂贞’……”

他看向女帝,眼中带着笑意,“你们皆在其列。具体名单,日后还可再议。要让后世子孙都知道,这天下不是一人打下来的,亦让如今追随左右的文武,有个功标青史的念想。”

女帝心中微暖,听出萧砚所言的此李茂贞非彼李茂贞,却道:“臣妾愧不敢当。能为夫君分忧,已是本分。”

“这是你应得的。”萧砚语气肯定,“没有你在岐国的基础,没有你牵制晋蜀,没有你坐镇后方,安定人心,我何以能如此顺利。”

女帝笑了笑,没有再争议,毕竟外人也只可能知道这个李茂贞是国舅,遂只是转而道:“立画像,铭功绩,既可激励功臣,亦可垂范后世,使将士知有功必赏,天下知君王念旧,此议甚好。”

萧砚便与她并肩而行,又走了一段,忽然道:“汴京地处中原,漕运便利,物产丰盈,自是建都的好地方。与西都洛阳互为犄角,亦可控扼四方……”

女帝听出他话中有话,静静聆听。

“只是,”萧砚话锋微转,目光略略眯着,“如今漠北归一,草原臣服,疆域向北拓展何止千里。汴京于此,未免显得有些偏南了。且漕运虽便,终究受限于河道与天气。未来的天下,海运之利,或许远超你我想象。”

女帝微微一怔,随即明眸一闪,试探着问:“夫君的意思是……想迁都”

她脑中飞快思索,又自然而然道:“北地……莫非是幽州”

“确有考虑过幽州。”

萧砚并不否认:“幽州乃北方重镇,扼守燕山,俯瞰草原,若经营得当,可有效震慑漠北诸部,促进胡汉融合。其东面的卢台等地,亦有发展海港的潜力。加之临近太原煤矿,若能善加利用,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新的繁华所在。河北、辽西平原广阔,若大力推行农垦,可成天下粮仓。那片天地,大有可为。”

女帝沉吟了下,她拢了拢披风,思虑起来:

“迁都乃国之大事,动辄伤筋动骨。幽州虽好,然目下基础仍显薄弱,城池、宫室、官署皆需重新营建,非一朝一夕之功。且江南未定,若骤然将中心北移,恐一统江南后,南方士民心生疏离,不利于对新朝的认同。一旦南北失衡,反生祸端。”

萧砚颔首:“我明白。所以迁都之事,急不得。我粗略设想,或许需要十年,甚至更长的时日来铺垫。眼下首要之事,仍是稳固中原,平定江南,彻底消除割据隐患。同时,可着手在旧有的基础上重新规划沟通幽汴的运河,大力发展海运,鼓励商人北上贸易,逐步提升幽州及河北地区的地位和经济。待一切水到渠成,再议迁都,方为稳妥。”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况且,迁都之前,还有一件大事必须要做。”

“何事”

“治黄河。”

萧砚吐出三个字,徐徐而行:“自唐末以来,藩镇割据,战乱频仍,黄河失修已久,水患愈演愈烈,多次决口,漂没田舍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我既在此登基,便不能视而不见。我意已决,要倾数年之力,彻底整治黄河水患。征调民夫,疏浚河道,加固堤防,引水灌溉。此事不了,我心难安,亦无颜轻言离弃中原。”

女帝闻言,肃然起敬。

她停下脚步,转身正对萧砚,郑重道:“夫君有此决心,是天下万民之福。治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臣妾定当竭尽全力,支持夫君完成此旷世伟业。”

萧砚看着她被风吹得微红的脸颊,在四目相对下显得格外柔和明丽,忽然心下一动。

他便笑了笑,停下脚步,握紧了她的手:“这两年来,辛苦你了。内外事务,让你劳心劳力。我这个夫君,做得并不称职,难免冷落了你。”

女帝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怔,随即莞尔,进而温柔道:“怎么忽然说这些国事为重,你我之间,何来冷落之说。”

萧砚却伸出手,轻轻拂去她发间沾染的几点雪,指尖掠过她温热的脸颊:“国事永远处理不完,然春宵苦短,亏欠你的,却该尽心弥补。”

而话音未落,他就已揽住她的腰肢,带着她快步走向不远处一间平日用于赏景休憩的暖阁。

“夫君!”女帝低呼一声,脸颊瞬间飞红,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好在廊下空旷,雪夜寂静,并无闲人。

“今日忽觉得,予你政务压力太重,而补偿太少。”萧砚推开厢房的门,里面没有生火,有些清冷,但他浑不在意,反手关上门,将寒意隔绝在外。黑暗中,他的目光灼灼,“总觉得,阿稷有个妹妹作伴,更好。”

女帝被他禁锢在门板与胸膛之间,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力和沉稳的心跳。她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嗔道:“哪有这般突然……而且还是在外面……”

“王府之内,皆是家中。”萧砚低声笑道,俯身靠近,“云姬方才不是还说,要竭尽全力支持夫君”

他的气息拂过耳畔,女帝面上红晕更甚,好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她知他心意已决,兼之这些时日各自忙碌,两人确实少有独处温存之时。

“迁都、治河、平南……夫君是欲揽尽千古事于一身么”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几分无奈,更多的却是纵容与宠溺,“总是说不过你……只是这里冷……”

“无妨。”萧砚低语,解开自己的大氅,将她一同裹了进去,“很快便暖了。”

细雪无声,悄然覆盖着庭院,将那偶尔逸出窗棂极轻的喘息与低吟,融化在静谧的雪夜里。

“夫君今日……专横……”

“千古事归朝堂……此刻,只属于云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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