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为自己发光（2 / 2）
“大供奉”
小舞轻声呢喃着。
翅膀上的流光顿时明亮了几分，这让小舞更加觉得白芍其实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她徜徉在风中，肆意翱翔，九天霓凰的翅膀在云层间划出绚丽的轨迹。
“你们知道吗？在我还是个小兔子的时候，就一直很向往那些能够飞翔的魂兽，经常在大明头顶蹦跶，想着离天空更近一些。”
她带着两个小家伙穿过一片薄云，回忆随着飞行的节奏缓缓流淌。
“那时候大明总说我调皮，可还是会特意浮出水面，让我能跳得更高些。每次碰到路过的飞鸟，我都要缠着它们讲天空的故事。”
小火好奇地问，“那后来呢？”
“后来啊”
小舞一个俯冲，带着他们在云海间穿梭。
“后来我化形成人，第一个学会的魂技就是腰弓。虽然不能真的飞起来，但至少能跳得比大树还要高。”
焽安静地听着，忽然开口。
“现在你能飞得比所有鸟都高了。”
这话让小舞微微一怔，随即莞尔。
“是啊，现在不仅能飞，还能带着你们一起飞。”
她振动双翼冲向更高的天际，下方的湖泊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一如星斗大森林里的星湖。
“我带你们去见大明二明吧。”
对于小舞的提议，小火和焽都不会拒绝。
一个是因为只要去见识没见过的风景都会很开心。
小火兴奋地在她怀里扭动，火焰时明时暗，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认识新朋友。
另一个则完全是因为它现在被牢牢限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焽实在别扭得很，它心中不想拒绝，却非要以“她会把自己丢下去”这样的理由去说服自己。
它固执地把脑袋扭向一边，假装对脚下的云海感兴趣。
不过小舞并不知道它心中这些弯弯绕绕，只当它是默认了。
她轻笑一声，双翼轻振转向九宝城的方向。
毕竟，没人会不喜欢大明二明吧。
想着大明和二明，小舞的飞行速度又快了几分。
因为眼下宁荣荣和奥斯卡都不在宗门内，小舞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直接飞到九宝琉璃宗内部。
再加上带着小火和焽一起来，为了能够让他们感受一下不同的景色，便停在了山脚下。
这条蜿蜒而上的石阶小路，承载着太多回忆。
上山的小径旁，当初迎接乔荣回家时系挂的红绸隐隐有些褪色，上面零星停留着几片落叶。
“小舞，这个是什么啊？”
光是看着与自己相似的颜色，小火便心生好感。
那些深浅不一的红色在风中轻轻飘荡，像极了它身上跃动的火焰，温暖又喜庆。
“这个是红绸，是人类结婚的时候会用到的。”
小舞说着，指尖轻轻托起一条垂落的绸带。
那绸缎虽然已经褪色，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鲜艳，上面用金线绣着的“囍”字还依稀可辨。
“那结婚又是什么？”
“结婚就是，两个彼此相爱的人要永远生活在一起，这些红绸就是见证。”
小舞尝试着用最简单的话来解释。
小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身上的火焰下意识地变成了心形。
“那这个是不是也表示爱啊，我记得以前在神界的时候，加斯特总喜欢用食物摆出这种形状送给奥萝拉。”
小舞没想到，还能顺便听一个前辈们的八卦，眼睛顿时都亮了。
“是啊，这也是表达爱的一种方式。好了，我们上去吧。”
“小舞，我想下来自己走。”
小火在小舞的怀里来回蹬腿，闹着要下来。
他是有手有脚的人形，自然是要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自力更生。
小舞依言将它放下，小火立刻欢快地在石阶上蹦跳起来。
火焰凝成的小脚丫落在石阶上，留下一个个发光的脚印。
焽是蛇形，爬山可能有些困难，就让小舞抱着好了。
好在焽并没有别扭到连这件事情也拒绝。
它虽然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但至少安分地待在小舞怀里，没有挣扎着要下来。
“我们来比赛吧，看谁先到山顶。”
小火指着山顶的九宝琉璃宗大门兴奋地开口，随后也不管小舞答没答应，转身就往山上跑。
小舞在后头抱着焽不紧不慢地跟着，时不时出手将两侧偶尔燃烧起来的小火苗灭掉。
这座山这样大，要是真的被点着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的指尖流转着淡淡的神光，所过之处，那些因小火过于兴奋而引燃的枯叶瞬间熄灭。
“你说，系了这些东西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吗？”
焽突然开口，视线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一片红色。
那些在风中轻扬的红绸倒映在它的竖瞳里，像是点燃了两簇小小的火焰。
和小火一样，因为颜色的关系，它也很喜欢这些红绸，连带着对于这座山，这个城镇都蛮有好感的。
“红绸不能保证永远，但它代表着系上它的人，在那一刻真心想要永远。”
小舞看得出来，焽的心思要比小火复杂很多，所以她也不用故意把一些道理说得含糊浅显。
如果不是成了神，小舞没办法想象不能和唐三永远在一起的日子，自己会怎样度过。
那些在星斗大森林的清晨，在史莱克学院的黄昏，在海神岛的星空下，每一个瞬间都让她更加确信，有些人注定要相伴永生。
他们八个举行的婚礼是年轻人比较喜欢的，穿着婚纱礼服，并没有像宁叔叔和乔阿姨这样系着红绸。
但是小舞明白，自从相遇之初，那段红绸早已连在她和唐三的心中。
无数个时刻，早已在他们之间系上了比任何绸带都牢固的羁绊。
“那为什么火灵她们都不选择融合呢？难道曾经的我们不也是永远和主人生活在一起吗？难道斗罗大陆走了一趟他们就不爱主人了吗？”
焽比小火要聪明得多，他能够知道，眼前的红绸代表的是爱情，可人世间的爱却有很多种。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爱火神了呢？”
小舞下意识的反问让焽愣住了，它显然没有想到小舞会这样说。
“可是，可是”
“可是如今的你们不一样了。”
小舞顿了顿，顺手捡起了一片叶子。
那叶子一半枯黄一半青翠，在阳光下呈现出奇特的渐变。
“曾经的你们是一体的，根本没有神魂之分，你的意志就是大家的意志，大家的想法也是你的想法。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她将叶子轻轻一折，枯黄的那半悄然飘落，青翠的那半依然留在指尖。
“就像这片叶子，在同一根枝条上时，它们共享同样的阳光雨露。但当它们飘落时，枯黄的化作春泥，青翠的继续生长。你能说它们背叛了树枝吗？”
小舞是森林神，自然是用这种方式来解释会让她觉得舒服。
她总是习惯用树木的生长、落叶的轮回等等等等来说明那些复杂的道理，仿佛一切都在自然的秩序中找到答案。
焽没有说话，看起来在思考。
小舞没有管它，继续开口。
“你看这棵树。”
她指向石阶旁一棵古槐。
“它的根紧紧抓着泥土，这是它对大地的爱；它的枝叶向往天空，这是它对阳光的爱。”
古槐的树冠上系着几条红绸，与嫩绿的新芽交织在一起。
“不同的爱可以同时存在，就像这些红绸与枝叶，它们都在同一棵树上找到归宿。”
小舞凝视着焽的身影，那句最想说的话在唇边辗转，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其实她心中还有一句最想说的，始终没有说出口。
她想要告诉焽，爱人之前先爱自己。
如今它是活生生的生命了，不需要再以牺牲湮灭自己为代价去达成什么。
它可以像小火那样肆意在山间奔跑；可以像火灵那样追寻心中的答案；也可以像炽心那样拥有不屈的意志。
它可以，也值得像所有刚学会“活着”的生命那样，先找到让自己发光的理由。
指腹抚上无名指上的戒指，她想起复活后哥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我要的不是你为我牺牲，而是你为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