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4章 裴锦舒到庆州(1 / 2)
作为大明第二代的核心,李存宁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大明的现在和未来,而路竟择就是李存宁的左膀右臂,谁要是敢动路竟择一根头发,他能把整个天下翻过来。
大明的框架就是如此,李朝宗主内路朝歌主外,一个理政一个统兵,李朝宗坐镇后方梳理整个天下,路朝歌在外征战,把那些对大明有什么想法,活着对大明不利的人或者国家,一个一个的踩在脚下,这哥俩一内一外绝对稳定。
而在李存宁的设想当中,路竟择就是那个主外的人,他们哥俩就像李朝宗和路朝歌一样,只要这哥俩抓住自己手里的那点东西,整个大明就乱不了,那些官员如何不重要,他们把自己手里的事做好了,那高官厚禄没的说,但谁要是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这哥俩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们手里的权利足够将那些人解决了,然后还可以保证大明的稳定。
路竟择转过身,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洪副将。”
“末将在!”
“邬承泽尸身,悬于庆州城门示众三日,旁立罪状牌,详列其罪。三日后,挫骨扬灰,至于他的骨灰……喂鱼。”路竟择顿了顿:“另,将其首级以石灰腌制,装入木匣,八百里加急,送往北疆我父王手中。”
“末将领命!”洪承志心头一凛。悬尸示众是震慑,送首级给自己父亲……这是儿子在向父亲交答卷,也是用最血腥的方式宣告:害我母亲者,此即下场!
“邱将军。”路竟择又看向邱万钧。
“殿下吩咐。”
“邬家其余核心男丁,依律收押,严加审讯,务必撬开他们的嘴,将庆州乃至周边州道,与邬家勾结、参与或知情不报的世家、官员名单,悉数挖出。女眷及未直接涉案之旁系子弟,暂且圈禁于府内,待案情明朗,再行发落。”路竟择条理清晰地下达命令:“龙武军分出一部,配合林承轩和何雨德何大人及其麾下,即刻开始查封、清点、接收邬家所有产业。记住,账目、地契、往来文书,务必完好,这些都是……扳倒其他世家的铁证。”
“殿下放心,末将省得。”邱万钧拱手。他知道,真正的风暴,现在才开始。邬家是倒了,但依附于邬家、与邬家利益勾连的各级官吏、中小世家、地方豪强,还遍布庆州。接下来,就是顺着邬家这根藤,摸出后面所有的瓜。
路竟择走到庭院中的水缸边,舀起一瓢清水,慢条斯理地清洗着手上和匕首上沾染的血迹。水珠顺着他修长却仍显稚嫩的手指滴落,混入地上的血泊。
他今年才七岁。
这个年纪,别的王公子弟或许还在启蒙读书、嬉戏玩闹。而他已经手刃仇敌,站在世家倾覆的废墟上,冷静地指挥着一场波及一州之地的政治清洗。
“承轩。”路竟择洗净手,用丝帕擦干,走向林承轩。
“竟择。”林承轩应了一声。
“接下来的事,千头万绪,审讯、查案、接收、安抚地方、防止骚乱……你要多跟着何雨德学习。”路竟择的语气缓和下来:“我只管杀人、抓人、调兵。具体政务刑名,何雨德和他麾下的官员才是行家,你将来也要走这条路,现在多学点对你来说没坏处,省的以后走上官场了,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让人笑话了。”
“放心,这次太子殿下让我和你过来,也不全都是为了那些账目。”林承轩说道:“该干什么我心里清楚,多学多看,学到了那就是我自己的。”
“你知道就行。”路竟择点了点头:“宗保……”
“竞择,咋了?”吃的喷香的杨宗保看向了路竟择,就好似刚才死的人和他没什么关系一样。
“你也跟着邱将军学学。”路竟择看着杨宗保说道,“领兵打仗的学问,不是一朝一夕能摸透的。凡是能坐到领军将军这个位置的,肚子里都有真东西。把他的本事学到手,总归不是坏事。”
“我不学。”杨宗保几乎没犹豫,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竟择,有些路不是我老杨家人该走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路竟择先是一愣,随即会意地笑了。也是,将门自有将门的处世之道。杨家的路数他清楚——只管做最锋利的矛,至于握矛的手该怎么运劲、往哪儿刺,那不是他们该过多思量的。只冲锋,不掌兵,看似简单,却是杨延昭这么多年悟出来的、最稳当的活法。
“是你爹叮嘱的?”路竟择问。
“嗯。”杨宗保点头,神情认真起来:“我爹说了,咱们杨家人,心里只装两件事:忠君,杀敌。有些本事,学了未必是福,反而容易招祸。”
他挠挠头,又补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种朴素的透彻:“再说了,会带兵的人那么多,也不少咱们杨家一个。能把眼前这条道走踏实了,比啥都强。”
路竟择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与赞许。
他轻轻拍了拍杨宗保的肩膀:“是这个理。既然这是你家的道,那就稳稳当当地走下去。将来,你就做我大明军中那把最利、最让人放心的刀。”
他明白杨宗保——或者说,明白整个杨家的选择。
领兵打仗、运筹帷幄,看起来威风八面,但那背后的权柄与掣肘,牵涉的朝堂纠葛与人心算计,实在太过深重。杨家历经风雨,早已摸透了自己的生存之道:只做最锋利的刀,不碰握刀的手。
他们不需要成为执棋的棋手,只需做棋盘上最忠诚、最勇猛的那颗棋子。冲锋陷阵,破敌斩将,功勋自会落在身上;而远离那些微妙的平衡与暗涌,家族才能长久安稳,圣眷才能始终不减。
这种智慧,看似退让,实则透彻。
“当然了。”杨宗保说道:“我就喜欢冲锋陷阵。”
“也好。”路竟择语气温和而笃定:“既然这是你家的路,那就稳稳地走下去。将来,你就做我大明最锋锐的那杆枪,破阵摧坚。其他的事,自有该操心的人去操心。”
杨宗保嘿嘿一笑,用力点头,那笑容憨直却透亮,仿佛卸下了一层无形的负担。他知道,路竟择懂他,也懂杨家。
有些路,不是不能走,而是不必走。找准自己的位置,比什么都重要。
这边交代好了一切,路竟择带着两名亲兵离开邬家老宅,这刚出了门,就看见路边停了一辆马车,这马车路竟择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见过。
“那是谁家的马车?”路竟择盯着马车看了片刻。
“这不是裴家的马车吗?”林承轩走了出来。
“裴家?”路竟择愣了一下:“我未来二嫂那个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