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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2章 林清浅的助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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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琪。”

林清浅将目光转向她,眼神清澈而坦诚,没有了刚才的复杂,只剩下一种平静的叙述:

“我知道你,很早很早就知道,张杭在我面前,无数次提起过你,说你是他生命里最初的光,是他青春里最干净美好的记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也最对不起的人。”

乔雨琪的心猛地一抽,像被针扎了一下,鼻子瞬间就酸了,她赶紧低下头,掩饰住瞬间泛红的眼眶。

“我知道,他伤害了你,用最残忍、最彻底的方式。”

林清浅的语气带着深深的同情和理解,那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基调:

“其实,我也被他以另一种方式,伤害过,很重很重,几乎体无完肤。”

她开始缓缓诉说,声音平静,却蕴含着巨大的、曾被压抑的情感力量:

“你知道吗?他当初接近我,是处心积虑的,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他动用了专业的心理分析博士团队,详细调查我的性格、喜好、成长经历、情感弱点,然后,精心打造了一个完全符合我幻想中完美伴侣的形象,一个叫程默的、穷困潦倒却才华横溢、忧郁敏感、渴望理解的画家。”

“他利用这些分析报告,制造了数次偶遇,精准地拨动我的心弦,然后,他又玩起了欲擒故纵,突然抽身离开,只通过网络和我联系,我们就那样,开始了现在看起来可笑又可怜的网恋。”

林清浅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至极的自嘲,眼中闪过泪光。

“我毫无意外地陷进去了,无可救药,我以为我找到了灵魂伴侣,找到了世界上唯一懂我的人。”

她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带着泣音:

“然后,最残忍的一幕来了,程默死了,很突然,在一个偏僻的、我从未去过的乡村,他甚至还有一个冰冷的、刻着他假名的墓地,我当时......我觉得我的整个世界都彻底塌了,雨琪,我懂那种感觉,心脏像是被活生生撕裂,被碾碎,痛得无法呼吸,每一天都像是在黑暗冰冷的海水里溺水,看不到一点光亮......”

乔雨琪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林清浅,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强烈的共鸣。

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艺、安静、家世优越的女孩,竟然经历过如此刻骨铭心、如此残忍的欺骗和失去的痛苦。

相比之下,自已得知真相时的崩溃和绝望,似乎找到了某种奇异的共鸣点,那种孤独的痛苦仿佛有了分担者。

“后来。”

林清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继续道:

“他以真实的身份出现了,顶着和程默一模一样的脸,却带着截然不同的、霸道耀眼、充满侵略性的气质,他强势地介入我的生活,追求我,我明知危险,明知是飞蛾扑火,却还是不可抑制地再次沉迷了,直到,他自已亲自、冷酷地撕开了这个残忍的真相,一切都是一场骗局,我只是他精心设计捕获的猎物,只是他的一场游戏,那种打击,那种毁灭感,几乎让我彻底崩溃,我恨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

乔雨琪完全被她的故事吸引了,心中的隔阂和戒备在不知不觉间消融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汹涌的、同病相怜的酸楚和唏嘘。

她们都是这场巨大骗局里的受害者,只是方式不同。

“可是......”

林清浅的话锋忽然一转,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有痛苦,有挣扎,也有一种无奈的沉溺:

“后来,我发现......这个坏蛋,这个骗子,他身上有一种该死的、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和魅力,他不仅仅是会骗人,他真的是一个生活中的艺术家,强大、果决、拥有可怕的洞察力、创造力和执行力,他能给你极致的痛苦,也能给你极致的保护和......爱。”

“我接触过很多所谓的公子哥、富二代,他们私下里玩得更乱、更不堪,张杭呢?他确实花心,他身边有很多女人,这一点我挣扎了很久很久,几乎夜夜失眠......但是,雨琪,慢慢地,我能感受到,他对每个人,至少在他承诺的范围内,是付出了真心的,是极力去庇护和承担的,尤其是对你......”

林清浅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乔雨琪脸上,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丝恳切:

“我很心疼你,雨琪,你是他唯一的软肋,是他心中不可触碰的逆鳞和永恒的白月光,我作为一个曾经被狠狠伤害过、折磨过的人,我想以我的经历和现在的状态告诉你......”

她的话语充满了真诚和一种过来人的感悟,试图传递某种力量:

“如果内心对他还有在乎,还有爱,或许......给自已,也给他一个机会。”

“这不是妥协,而是放过自已,是自我救赎。”

“一直沉浸在怨恨和痛苦里,反复咀嚼那些伤害,折磨的只有自已,只会让心变得越来越荒芜。”

“你现在是在重新认识他,试着不要再带着过去的滤镜和沉重的伤痛去看他。”

“如果你发现,你依然无法接受他的现在,无法接受这种复杂的关系,那就彻底离开,斩断一切,开始全新的生活。”

“但如果你觉得......内心还在乎,还在痛,那就不要再继续互相折磨、彼此消耗下去了,生命很短,也很珍贵,应该用来追求光和热,而不是沉溺于黑暗和痛苦......”

这些话,像一把温柔而精准的钥匙,一次次试图撬开乔雨琪紧闭的心门。

她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和震撼,波涛汹涌。

放下?

救赎?

重新认识?

她呆呆地看着林清浅,看着她硕大的孕肚,看着她眼中历经痛苦后的通透与平和,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情绪激烈交战。

就在这时。

林清浅的话音未落,脸色突然一变,眉头紧紧皱起,发出一声压抑的、短促的痛呼。

她猛地捂住肚子,身体瞬间绷紧,向后仰去!

“怎么了?清浅!”

乔雨琪吓了一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扑到床边。

“疼......突然好疼......”

林清浅的声音变得虚弱而惊慌,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嘴唇失去了血色:

乔雨琪顺着她惊恐的目光看去,只见浅色的床单上,迅速氤湿了一小片,并且还在不断扩大!

羊水破了!

“天啊!羊水破了!要生了!”

乔雨琪惊叫一声,瞬间慌了神,但强大的本能和责任感让她立刻强行镇定下来,转身冲向门口,猛地打开门,对着楼下用尽全力大喊:

“快来人啊!羊水破了!要生了!快啊!”

一瞬间,楼下原本缓和的气氛被这声惊呼彻底打破!

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

“什么?”

“清浅!”

“女儿!”

张杭第一个反应过来,脸色骤变,像一头被惊动的猎豹,以惊人的速度冲上楼!

林威、余美玉、林曼卿、王肖霜等人也全都跟着涌上楼!

脚步声、惊呼声、询问声瞬间响成一片,别墅内顿时乱成一团!

“别慌!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医院和医生早就联系好了!预案都有!”

张杭的声音虽然急切,却依旧保持着惊人的冷静,他一把将痛苦呻吟的林清浅小心地横抱起来,快步向楼下冲去,一边大声指挥:

“车!准备车!马上去医院!曹文!联系医院方面准备接应!”

曹文和孙衡早已反应过来,如同训练有素的军人,迅速冲出去安排车辆和通道,确保一路畅通。

一行人手忙脚乱却又在极度紧张中保持着高效,将林清浅小心翼翼地安置在车上。

车队闪烁着应急灯,风驰电掣般驶向波士顿最好的妇产医院。

夜晚的街道,路灯拉长了飞驰的车影。

乔雨琪也跟着上了车,坐在后排,看着前面座位上紧握着林清浅的手、不断低声安慰她、擦拭她额头冷汗的张杭,看着旁边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念叨别怕,女儿,爸爸在,爸爸在这儿的林威,看着同样紧张却努力保持镇定、握着林清浅另一只手的余美玉和林曼卿......她的心也紧紧地揪着,忘记了所有纷繁复杂的情绪,只剩下最原始的祈盼。

这一刻,没有商业巨子,没有恩怨情仇,没有情感纠葛,只有对一个新生命即将降临的最纯粹的期盼、紧张和祈祷。

所有的一切,在这份生命传承的伟大面前,都显得渺小而次要。

产房外的等待区,时间流逝得缓慢而煎熬。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和无声的焦虑。

对于等待的人来说,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墙上的时钟指针仿佛被粘住了,移动得极其缓慢。

张杭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面无表情,薄唇紧抿,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汹涌的不平静。

林威已经完全失去了商界大佬的沉稳,不停地踱步,脚步沉重,几乎要把走廊的地毯磨破,嘴里无声地念念有词。

余美玉和林曼卿坐在一起,互相紧紧握着手,无声地给予对方力量和安慰,但紧绷的身体和不时望向产房门的眼神暴露了她们的紧张。

王肖霜陪着乔雨琪坐在稍远一点的椅子上。

乔雨琪低着头,双手合十放在唇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不断回响着林清浅在卧室里对她说的那些话。

“放过自已,是救赎......”

“重新认识他......”

“如果你内心还在乎......”

还有张杭在面对林威那近乎羞辱的苛刻条件时,那毫不犹豫的、斩钉截铁的可以、可以、可以!

那愿意倾尽万里江山换取认可的疯狂与深情......

这些画面和话语交织在一起,在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猛烈地冲击着她坚固的心防。

她发现,自已恨不起来,也忘不掉。

那个男人的身影,比以前更加复杂,更加庞大,更加陌生,却也......更加清晰地、深刻地刻在她心里,散发着一种致命的、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强大魅力。

她对他,似乎真的开始了一种剥离过往滤镜的、陌生的重新认识。

过去的他是青梅竹马的恋人,阳光下的少年。

现在的他,是深不可测的商业巨子,是多个女人的丈夫和依靠,是一个杀伐果断又愿意为爱倾其所有的男人,一个即将再次成为父亲的男人......复杂,矛盾,危险,却又奇异地吸引人。

她的心境,在产房外这片充满期待与焦虑、希望与祈祷的特殊空间里,悄悄地、不可逆转地发生着剧烈的转变。

那扇因痛苦和背叛而紧闭的心门,似乎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撼动,透进了一丝细微却无法忽视的微光。

不知过了多久,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

产房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一名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的主治医生笑着走出来,用清晰而愉快的英语说道:

“恭喜!是个健康的男孩!母子平安!”

“太好了!!”

“生了!生了!”

“我有外孙了!”

“上帝保佑!”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巨大的喜悦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焦虑和紧张!

笑容绽放在每个人的脸上。

2015年10月21日,凌晨1点17分,张文恒在波士顿平安降临人世。

当小小的、皱巴巴、红通通的小婴儿被清洗干净,包裹在柔软的襁褓里,送到焦急等待的家属面前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无比柔软,充满了爱意。

张杭小心翼翼地从护士手中接过那个小生命,他的动作有些僵硬,甚至带着一丝笨拙,却无比郑重,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看着怀里那个闭着眼睛、兀自咂着小嘴、呼吸轻柔的小不点,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激动、自豪、敬畏和极致温柔的笑容,那是一种任何商业成功都无法带来的满足感。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冷酷决断的商业霸主,只是一个初拥新生命、最纯粹的父亲。

林威和余美玉、林曼卿立刻围了上来,喜极而泣,激动得语无伦次,不停地说着嘴巴像清浅、鼻子像张杭、头发真好之类的话,手指想碰又不敢碰,生怕惊扰了这娇嫩的小生命。

乔雨琪也忍不住好奇和感动,凑上前去看。

那个小小的生命,是如此脆弱,又如此充满希望和力量,他的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她看着张杭抱着孩子时那温柔至极、仿佛能融化冰雪的眼神,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轻轻触碰了一下,一种奇异的、温暖的、带着些许酸楚和大量祝福的情绪柔柔地包裹了她。

她看着欢呼雀跃、激动不已的众人,看着疲惫却满脸洋溢着幸福与满足被推出来的林清浅,看着抱着孩子不肯撒手、眼角甚至有些湿润的张杭......

她的脑海里,林清浅那些恳切的话语再次清晰地响起:

“给彼此一个机会......这是救赎......生命很短,也很珍贵......”

这一刻,乔雨琪忽然清晰地感觉到,一直压在心口的那块巨石,那堵厚厚的冰墙,似乎真的松动了一丝缝隙,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撬开了一道口子。

透进来的,是新生的光,是希望的光,或许......也是重新开始的光。

林清浅产后需要在波士顿观察休养几日,所有人都暂留在宽敞的别墅里。

气氛比起之前的紧张微妙,多了许多迎接新生命的温馨和忙碌。

婴儿的啼哭、月嫂和保姆轻柔的低语、以及张杭接打电话时下意识压低的声音,交织成一种奇异的家庭协奏曲。

新生命带来的喜悦像一层暖光,暂时冲淡了商业博弈的硝烟,也掩盖了情感暗流下的礁石。

张杭虽沉浸在再次为人父的喜悦中,但他庞大的商业帝国并不会因此停止运转。

他依旧非常忙碌,书房成了他的临时指挥所,经常进行着跨洋视频会议,处理雪花般的文件。

乔雨琪作为秘书,职责所在,需要在一旁待命,端茶递水,记录要点,传达指令。

她努力按照张雨馨那本秘籍行事,强迫自已专注于工作本身,虽然依旧生涩,但比最初已好了许多,至少表面能维持镇定。

这天下午,张杭刚结束一个与欧洲市场相关的漫长会议,略显疲惫地揉了揉脸。

他拿起私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似乎在编辑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机,对正在整理会议纪要的乔雨琪说:

“去帮我倒杯咖啡,浓一点。”

“好。”

乔雨琪应声,放下手中的平板,转身走向厨房。

就在她等待咖啡机工作的间隙,坐在客厅沙发上刷手机的王肖霜忽然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

“哇塞!我的天!”

乔雨琪下意识看过去,只见王肖霜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几乎是跳起来,快步冲到厨房岛台边,把手机屏幕猛地递到乔雨琪眼前,压低声音,激动得语无伦次:

“雨琪!快看!张杭的朋友圈!他......他刚刚发的!而且,他的朋友圈好像对我们彻底开放了!以前好多看不到的内容,现在全都能看到了,这......这是什么时候变的?”

乔雨琪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她接过王肖霜的手机,指尖有些冰凉。

屏幕上,赫然是张杭刚刚发布的最新动态:

一张抓拍得极其自然的照片。

照片里,张杭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小心翼翼地怀抱着刚刚出生、还被柔软白色襁褓包裹着的张文恒。

他低着头,额前碎发垂下,目光无比专注和温柔地凝视着怀中幼子那皱巴巴却异常安宁的小脸,侧脸线条在病房柔和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柔和,甚至带着一种神圣的父性光辉。

林清浅略显苍白疲惫却洋溢着巨大幸福微笑的脸靠在枕头上,入镜了一半。

配文是: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我的儿子张文恒出生了,辛苦了,清浅,感恩。”

这条朋友圈速增加。

乔雨琪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下意识地向上滑动,浏览那些滚烫的、来自不同世界的祝福。

沈清柔:“恭喜!恭喜清浅!小文恒好可爱!眉眼好像你!想亲想抱举高高!”

凌妃:“恭喜亲爱的,恭喜清浅妹妹!母子平安真是天大的喜事!小文恒一看就是福相满满的孩子!”

李钰:“恭喜!家里再添新丁!太开心了!”

韩乐乐:“恭喜!小宝贝真漂亮!清浅好好休息!”

陈扩:“恭喜张总!”

黄政:“恭喜张总!喜得贵子!拼夕夕全体员工同贺!”

......

祝福如同潮水般涌来,来自他的核心商业伙伴、集团高管、圈内好友、甚至一些乔雨琪只在财经杂志和娱乐头条上见过的面孔。

语气或恭敬,或亲近,或调侃,但无一例外都充满了真诚的祝贺和难以忽视的能量。

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仿佛一出生就站在了聚光灯下,是这个庞大体系共同期待和祝福的结晶。

乔雨琪看着这条朋友圈,看着那些滚烫的、几乎要溢出屏幕的祝福,心中百感交集。

她为他感到高兴,这是真的,新生命的降临总是值得最大声的祝福。

但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空洞感像冰冷的潮水悄然蔓延开来,淹没了那点微弱的喜悦。

这个她曾经以为只属于她、至少灵魂某一处只为她保留的男人,他人生中如此重要的喜悦时刻,原来有如此多的人分享,如此喧嚣,如此公开。

而她自已,却像是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旧物,隔着厚厚的玻璃观望的局外人,连点赞的手指都显得迟疑而沉重。

“雨琪,你看......”

王肖霜拿回手机,手指兴奋地继续滑动,直接点进了张杭的朋友圈相册主页:

“他真的对我们完全开放了!你看他以前发的......好多好多!简直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乔雨琪像是被某种力量驱使,忍不住拿出自已的手机,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点开了那个她许久未曾主动点开、甚至一度想要拉黑的头像,进入了那个对她而言曾经大部分内容都不可见的朋友圈。

瞬间,一个五彩斑斓、喧嚣忙碌、与她过去简单认知截然不同的世界,在她眼前轰然展开,带着几乎令人窒息的信息量。

她看到了张杭在童话号超级游艇甲板上的派对照片,蔚蓝的地中海为背景,人们举着香槟,身边围绕着许多衣着光鲜、笑容自信的男女,他的笑容张扬不羁,带着掌控一切的魅力。

她看到了他在冰原之上,绚烂极光如绿色幕布般垂落,他只有一个背影,孤独而辽阔,仿佛能容纳整个天地。

她看到了他在某个私人岛屿的白沙滩上,夕阳下亲自操办烧烤,火光映照着他和几位谈笑风生的面孔,其中不乏一些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里的国际知名商业领袖和少许极具辨识度的明星。

她看到了他与安佳玲的婚礼照片,虽然没有正脸,但紧紧交握的双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特写以及背景浓郁的喜庆氛围说明了一切。

她看到了李钰生下女儿时,他发的类似今天的朋友圈:

“欢迎我的小公主......”

她看到了凌妃生日时,他送上的由无数稀有玫瑰组成的巨大花束和摆在旁边的某个顶级珠宝品牌礼盒合照,凌妃笑靥如花地抱着花束。

配文简单:生日快乐。

她看到了许多个深夜,他还在办公室巨大落地窗前伏案工作的侧影,城市霓虹在他身后闪烁,配文是路还长。

她看到了他与某些只能在新闻里看到的政商界大人物会面的合影,他站在其中,气场沉稳,丝毫不输半分。

......

一条条,一桩桩,一件件......像一部快进的奢华纪录片,直观地、粗暴地展示了她缺席的这些年,张杭是如何一步步从一个有些叛逆和野心的青年,膨胀成长为今天这个拥有庞大商业帝国、复杂人际网络、奢华生活方式以及......与其他女人重要时刻的巨擘。

原来,他的世界如此之大,如此之忙,如此之......精彩纷呈,也如此之......复杂现实。

她曾经以为那些痛苦纠结的缺失,对他来说,或许只是这首宏大交响乐中一段被迅速覆盖、无足轻重的插曲。

乔雨琪一条条地往下翻看着,心情如同乘坐失控的过山车,在震惊、陌生、恍然、以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之间剧烈起伏。

她仿佛透过这些光影碎片,真正触摸到了张杭如今生活的冰山一角,那是一个离她过去那种简单、平凡世界极其遥远、几乎无法想象的维度。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胸口堵得发慌,呼吸都有些困难。

原来,她所以为的唯一和特殊,早已被他悄然分割,妥善安置在他庞大世界的不同象限里,各有其位置和功能。

而她自已,似乎被小心翼翼地、或者说残忍地屏蔽在了这个真实而喧嚣的世界之外,直到今天,才因为这偶然的权限开放,得以窥见一斑。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妈妈。

铃声在此时显得格外刺耳。

乔雨琪深吸一口气,用力掐了一下自已的手心,努力平复翻江倒海的情绪,走到相对安静的走廊角落接通了电话,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妈。”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赵娟欢快响亮的声音:

“雨琪呀,在干嘛呢?忙不忙?你小姨今天过来,给妈带了两只自已喂的土大鹅,肥得哟,走道都晃!妈准备明天剁一只,用柴火灶炖它一大锅,贴点饼子,香死了!你明天晚上回家里吃饭呀?叫上肖霜那丫头一起来!”

母亲熟悉而充满生活气息的话语,瞬间将乔雨琪从那个奢华炫目、令人窒息的朋友圈拉回到了现实的烟火气中。

她心里一酸,眼眶有些发热,低声说:

“妈,我昨天不是和你发消息说了嘛,我要出差,这几天都不在江州。”

“哎呀!”

赵娟愣了一下,随即懊恼地拍了下大腿:

“你看我这破记性!给忘了忘了!彻底忘了!真的是老糊涂了啊,那你现在在哪儿呢?深城对吧?工作顺利吗?累不累啊?酒店环境怎么样?吃饭可不能凑合......”

乔雨琪沉默了几秒,如实回答:“没有,妈,我不在深城了,我在......波士顿。”

“波......波士顿?那是个什么地方?”

赵娟的声音充满了惊讶和不解,音调拔高:

“奥,是不是老美的那个波士顿?你怎么跑那里去了?出差出国去了?你们公司业务范围这么广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没听你细说?”

乔雨琪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艰难地解释道:

“不是我们公司......是......是临时安排,陪他出差,我现在......算是他的秘书。”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其艰难。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似乎赵娟在努力消化这个爆炸性的信息。

过了足足七八秒,她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小心翼翼和极度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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