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打仗不在人多(2 / 2)
他出来之后开了家烧烤店,不管生意忙不忙、赚不赚钱,只要是插着管子的兄弟来这儿吃饭,不管你以前是啥身份、犯过啥事儿、现在混得咋样,一律敞开了吃、敞开了喝,烤串、啤酒、白酒随便造,一分钱都不收,免费招待。
就因为柴大富这份仗义,以他为中心,慢慢聚集了老多管子大队的兄弟,还有不少道上的狠角色愿意跟着他混。
真要是遇上事儿,财大富往那儿一站,喊一嗓子,原本一百来号能凑齐的人,最后能来一二百号,全都是随叫随到、都愿意为他卖命。
再说回之前跟邹庆干仗的事儿,柴大富把邹庆、小八戒他们打得屁滚尿流跑了之后,手里还攥着那把五连子,胸脯子一挺,骂道:“操你妈的,敢在老子的地盘上跟我叫号?还想欺负到我头上?要不是老子手下留情,今天非得整死你们这帮杂碎!”
结果你猜咋着?邹庆他们开着车跑了还不到二十分钟,柴大富这边刚把电话打出去,跟兄弟们说自己在这儿跟人干仗了,管子大队的人就跟闻着味儿似的,呼呼啦啦从四面八方全赶来了。
有骑着二八自行车的,蹬得满头大汗;有骑二手摩托的,油门拧得震天响;有开着破出租车的,一路鸣笛往这儿冲;还有不少连车都没有的,就一路小跑着来,跑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啥样的出行方式都有。
你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帮人全是社会最底层的,没啥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有平时捡破烂的,有在工地上打零工的,还有在菜市场帮人搬货的,都是挣辛苦钱、没啥门路的普通人,也就只有柴大富能把他们聚到一块儿。
管子大队的人呼呼啦啦聚过来,六七十号人把当场围得严严实实,有插着管子的,有光着膀子露着纹身的,一个个眼神凶巴巴,刚到就喊:“柴哥!咋回事儿?谁敢跟你叫号?你说一声,咱这就过去干他!”
“就是啊柴哥,咱人都到齐了,不管是谁,干就完了!不能让你受委屈!”
旁边几个兄弟也跟着咋呼,手都往腰里摸,看样子是随时准备动手。
柴大富当时一摆手,慢悠悠地说:“没啥事儿,都回去吧,各忙各的去。”
“不是柴哥,这咋能没啥事儿呢?”
有个兄弟急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就说他在哪儿,咱这六十来人冲过去,保管给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收拾啥呀?人都让我打跑了。”
柴大富掂了掂手里的五连子,撇撇嘴,“多大点事儿,你们回去吧,以后真有事我再给你们打电话。”
“哥,真没事儿啊?”兄弟们还不放心,你一言我一语地问。
“真没事儿,都散了散了!”
柴大富又摆了摆手,旁边的董斌也跟着劝:“都回去吧,就来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早让我们打跑了,没啥好折腾的。”
兄弟们见财大富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这才纷纷说:“那行,财哥,有事儿你可一定打电话,我们随叫随到!”
“放心吧,去吧去吧。”
柴大富挥了挥手,这帮管子大队的人呼啦一下就散了,骑着自行车的、蹬着摩托的、开着破出租的,又各自往四面八方去了。
柴大富压根没把这事儿往心里去,觉得邹庆那伙人就是纸老虎,打跑了就完了。
再说另一边,二嫂子带着人把受伤的邹庆和小八戒往朝阳医院一送,俩人立马就被推进了手术室——邹庆大腿挨了一枪,小八戒后背上让人呼了一下,都得赶紧取铅弹、缝合伤口。
等手术做完,俩人被推回病房,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脸色煞白。
二嫂子在旁边看着,仨人心里头同时冒出一个念头:不行,这伙人太狠了,咱根本干不过,得赶紧找大手子——代哥出面,不然这仇报不了不说,以后在道上还咋立足?
邹庆喘着粗气,看着二嫂子说:“二哥,这帮人是真敢下死手啊,太他妈狠了,我们根本整不过,你赶紧给代哥打个电话。”
小八戒也跟着哼哼:“我早就说过,得叫上代哥一起去,你偏不听!你看这下好了,咱俩都让人干趴下了,我这后背疼得要死,图啥呀这是!”
邹庆叹了口气:“怨我怨我,我大意了,没想到这帮小子这么敢干。二嫂子,你快给代哥打电话,我跟他说。”
二嫂子也没耽误,赶紧掏出手机,啪啪啪拨了代哥的号码,接通后直接把手机递给了邹庆。
邹庆接过手机,立马换了副语气,带着哭腔说:“代哥啊,我是邹庆,我跟小八戒在朝阳医院呢,让人给崩啦!二嫂子在这儿陪着我们呢,哥,你方便不?方便的话过来看看我们呗,我们哥俩差点就见不着你啦!”
电话那头的代哥一听,皱了皱眉:“咋回事儿啊??”
“哥,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明白,你过来我再跟你细说,行不行?你快来看看我。”邹庆急着说。
小八戒在旁边也凑过来喊:“代哥,我也受伤了,就二嫂子没事儿,你赶紧过来吧!”
代哥沉吟了一下:“行,我知道了,你们等着,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代哥心里琢磨:邹庆这小子心眼多、花花点子也多,指定没干啥好事儿才让人给收拾了。不过小八戒跟自己关系还行,二嫂子也挺够意思,不管咋说,既然打电话了,就不能不去,得过去看看情况。
这头,加代带着马三和王瑞,从八福酒楼直接奔着朝阳医院来了。
推开病房门一进去,就瞅着邹庆躺在病床上,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小八戒则是趴着的——后背上挨了一下,压根没法平躺,俩人脸色都没咋缓过来,还是煞白。
“代哥!代哥!你可来了!”
邹庆和小八戒一瞅见加代,立马挣扎着要起来,嘴里一个劲地喊。
加代走上前,先扫了俩人一眼,又看向旁边的二嫂,问道:“二嫂子,你没受伤吧?”
二嫂子叹了口气:“我算是捡着条命,差一点就没能躲开。他俩可惨了,邹庆大腿让人崩了一枪,八戒后背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都刚做完手术。”
“谁打的?到底是咋回事?”加代皱着眉,语气沉了下来。
邹庆这时候立马演上了,眼眶瞬间就红了,带着点委屈又有点气愤地说:“代哥啊,说实话,我自己挨打倒没啥,疼点忍忍就过去了,可关键是丢了你的脸呐!满四九城的人都知道,我邹庆是跟着你混的,是你代哥的人,你说我让人干成这熊样,这不就是打你的脸吗?”
加代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少给我戴高帽,啥时候你成我弟弟了?但你既然找我了,我能不管你吗?赶紧说,到底是谁打的你?”
邹庆见代哥松口,赶紧说:“代哥,就是海淀那边大富大贵烧烤店的老板,叫柴大富!”
“咋跟他起的冲突?”加代追问。
邹庆咽了口唾沫,编着瞎话说:“哥,昨天晚上我们在夜总会喝酒,跟他那伙人吵起来了,最开始也就是打打嘴仗,没想着动手。结果他二话不说,回车里拎了把五连子,进门就开始崩,把银行的李哥都给崩着了。今天早上我寻思着,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找他要个说法,我就带人去了他那烧烤店。我真没想打他,就跟他说‘你把我李子哥崩了,不得给个说法吗?就算不道歉,赔点钱也行啊’,这要求不过分吧?结果他二话不说,举起五连子就给我崩了,八戒也让人给干了后背。”
加代转头看向小八戒,问道:“八戒,你伤得咋样?”
小八戒趴在床上哼哼:“哥,后背上这一下疼得钻心,动都没法动,医生说最少得养一个月。”
加代又问:“你们知道这柴大富是啥来头不?他那伙人是干啥的?”
邹庆和小八戒对视一眼,摇摇头:“不知道啊哥,听着口音不像北京本地的,像是外地来的,下手是贼狠,跟亡命徒似的。”
加代点点头,干脆地说:“行,这事儿我管了,找他去。有他电话号没?”
“有有有!”邹庆赶紧点头,把柴大富的电话号报给了代哥。
“知道他烧烤店具体在哪不?”
“知道,就在海淀那边,挺好找的。”邹庆连忙说。
加代站起身,对俩人说:“行了,你们俩好好养伤,剩下的事儿交给我,我去给他要个说法。”
小八戒一听,激动地想翻身,结果疼得咧嘴:“代哥,这事儿我们真没法自己解决了,全指望你了!”
邹庆也跟着说:“哥,整个北京城也就你能治得了他了,我们是真没辙了。”
加代又问:“他那伙人当时有多少?”
“也就六七个人,可下手太狠了,拿着五连子说崩就崩,我们根本没法还手。”邹庆说。
加代“嗯”了一声:“知道了,你们等着消息就行,我这就过去。”
说完,冲马三和王瑞使了个眼色,仨人转身就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