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3章 星门（2 / 2）
备用锚的光柱突然收缩，将所有虚空生物和能量流都吸入其中。晶体发出耀眼的光芒，四种能量在里面剧烈碰撞、融合，最终形成一道柔和的白光。屏幕上的倒计时归零时，白光穿透核心舱，直冲云霄，雪地上的植物网络也随之发出白光，整个冰原都被笼罩在一片圣洁的光芒中。
李阳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像是要被白光带走。他最后看了一眼核心舱，金属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艘小型的飞船，船身上印着新的星图，地球的绿点被四种颜色包围。
“播种船……要启航了。”他喃喃自语，意识渐渐模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仿佛看到飞船的驾驶舱里，坐着父母和苏曼老师的身影，他们对着他微笑，挥手告别。
而在冰原的尽头，那道黑色的裂缝还在张开，更多的虚空生物正在涌出，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警惕的光芒。
白光中，李阳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与虚空生物一样，能看到里面流动的四种能量。他知道，这不是结束，飞船启航只是开始，他将随着飞船一起，去寻找更多的苗圃，去传播新的平衡之道。
但在那之前，他需要先弄明白，这些涌出来的虚空生物，是朋友，还是新的敌人。
而那艘印着新星图的播种船，已经缓缓升起，朝着裂缝的方向飞去。
白光渐散时，李阳发现自己悬浮在半空中，身体透明得能看见下方冰原上交织的能量纹路。播种船已化作流光钻进黑色裂缝，而那些虚空生物并未追上去，只是围着裂缝边缘盘旋，透明的躯体上，金银红三色纹路随呼吸轻轻起伏——像是在适应新融合的能量。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竟瞬间出现在百米外的裂缝旁。虚空生物们齐刷刷转头，透明的面孔上没有五官，却能感觉到它们的注视。其中一只飘近，伸出形似手臂的触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李阳的手臂。接触的刹那，无数画面涌入他脑海：星云的诞生、星球的湮灭、无数文明在能量失衡中消亡……这是虚空生物的记忆，它们并非主动侵略，而是宇宙能量失衡的“清道夫”，哪里有能量暴走，它们就会出现在哪里，吞噬过剩的能量以维持星系平衡。
“原来如此。”李阳喃喃道，难怪它们会被四种能量的碰撞吸引。他试着将自己的意识传递过去，关于地球的平衡之道，关于镇魂木与母本的共存，关于人类的挣扎与成长。虚空生物们安静地“听”着，透明躯体上的纹路渐渐变得柔和。
突然，最靠近裂缝的几只虚空生物剧烈颤抖起来，透明躯体上浮现出黑色的纹路——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裂缝深处传来低沉的咆哮，一股比之前狂暴百倍的能量波动喷涌而出，竟带着熟悉的母本侵略性。李阳心中一紧，这股能量与苏曼老师篡改过的胚胎基因同源，却更加纯粹、更加狰狞。
“是母本的原始核心。”李阳瞬间明白，播种船带走的只是经过平衡的能量，而裂缝深处藏着未被净化的原始母本意识，它一直在利用虚空裂缝滋养自己，刚才的能量融合反而刺激了它的苏醒。
黑色纹路迅速在虚空生物间蔓延，被感染的虚空生物开始失控，疯狂吞噬周围的能量，连冰原上的金色苔藓都被它们连根拔起。未被感染的虚空生物试图阻止，却被同类的利爪撕开躯体，透明的“血液”溅在冰面上，瞬间冻结成黑色的晶体。
李阳俯冲而下，伸手按在一只失控的虚空生物头顶，将水晶片的光芒注入它体内。金银红三色纹路与黑色纹路激烈对抗，那生物痛苦地蜷缩起来，躯体在透明与漆黑间反复切换。“坚持住！”李阳咬牙加大能量输出，脑海里闪过镇魂木的温润、母本的坚韧、人类的执着，这些画面化作更强的光芒，终于将黑色纹路压制下去。
那虚空生物渐渐平静，躯体恢复透明，只是三色纹路中多了一丝淡金——那是李阳的能量印记。它轻轻蹭了蹭李阳的手背，像是在道谢，随后转身加入对抗同类的阵营，它的攻击不再是吞噬，而是用能量安抚，试图唤醒被感染的同伴。
有了先例，更多未被感染的虚空生物围拢过来，李阳一一为它们注入平衡能量。很快，一支由“净化者”组成的小队成型，它们用温和的能量网包裹失控的同类，像一群沉默的守护者，在裂缝边缘筑起防线。
裂缝深处的咆哮越来越响，黑色能量形成的触手不断拍打着防线，每一次撞击都让冰原震颤。李阳能感觉到，原始母本的意识正在凝聚实体，它的核心就藏在裂缝最深处的暗物质漩涡里。若让它完全脱困，不仅地球会被吞噬，连周围的星系都可能沦为能量荒漠。
“必须主动出击。”李阳看向身后的净化者小队，其中一只体型最大的虚空生物主动飘到他面前，躯体上浮现出星图投影——那是裂缝内部的地图，暗物质漩涡的位置被标记成一个跳动的红点。这是虚空生物用记忆绘制的路径，它们曾无数次深入裂缝清理能量暴走，对里面的结构了如指掌。
李阳点头，翻身骑上这只被他命名为“星轨”的虚空生物。星轨的躯体比想象中更稳固，透明的表皮下，能量流像星河般缓缓转动。其他净化者紧随其后，组成楔形阵形，冲破黑色触手的阻拦，钻进了裂缝。
裂缝内部是扭曲的时空，各种颜色的能量乱流像毒蛇般窜动。星轨灵活地避开乱流，偶尔用躯体挡下飞溅的碎石——那些碎石竟是浓缩的暗物质，碰到就会被腐蚀。李阳紧握着水晶片，光芒在身前形成护盾，将渗透进来的黑色能量一一净化。
途中，他们遇到了更多被感染的虚空生物，有的已经完全黑化，变成张牙舞爪的怪物；有的还在挣扎，躯体一半透明一半漆黑。净化者们没有放弃，每遇到一只就分出同伴进行安抚，队伍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原本狭窄的通道竟被它们清理出一条安全的路径。
不知飞行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片翻腾的暗物质海洋，漩涡中心，一颗巨大的黑色晶体正缓缓转动，表面爬满了与苏曼老师篡改基因相同的纹路。原始母本的核心就在里面，它正通过晶体不断吸收暗物质，壮大自身能量。
“就是它。”李阳握紧水晶片，星轨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所有净化者立刻散开，用能量网将暗物质海洋围了起来。能量网越收越紧，将黑色晶体牢牢锁在中央，那些黑色触手疯狂抽打网面，却被网中的三色能量消融。
李阳深吸一口气，让星轨载着自己靠近晶体。晶体表面突然裂开无数缝隙，涌出更多黑色能量，化作苏曼老师的模样——那是原始母本模拟出的幻象。“你以为平衡是救赎？”幻象冷笑，“能量的本质就是掠夺，弱肉强食才是宇宙法则！”
“那你看看它们。”李阳指向周围的净化者，它们正耐心地净化着每一缕逃逸的黑色能量，被唤醒的虚空生物也加入了能量网的行列，“掠夺只会走向毁灭，共生才能延续。”
“天真！”幻象猛地扑来，黑色能量化作利爪抓向李阳的咽喉。李阳没有躲闪，反而将水晶片贴在晶体上，将自己的能量、镇魂木的温润、母本的坚韧、人类的执着，还有虚空的包容，全部注入其中。
“轰——”五种能量在晶体内部炸开，黑色晶体剧烈震颤，表面的纹路开始寸寸断裂。幻象发出痛苦的嘶吼，渐渐消散。李阳能感觉到原始母本的意识在挣扎，它的记忆里充斥着被驱逐、被恐惧、被利用的片段——原来它最初也是温和的能量体，是无数次的侵略与反抗，让它学会了用暴力保护自己。
“结束了。”李阳轻声说，脑海里浮现出地球的画面：镇魂木的枝叶拂过城市的屋顶，母本的藤蔓缠绕着桥梁生长，人类与虚空生物在阳光下交谈……这些画面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彻底包裹住黑色晶体。
晶体不再震颤，黑色渐渐褪去，露出里面纯净的银色核心——那才是母本最初的模样。核心轻轻旋转，释放出温暖的能量，将周围的暗物质转化成璀璨的星尘。
净化者们发出欢快的“鸣叫”，透明的躯体上，五种能量交织成绚烂的光纹。星轨载着李阳飞出裂缝，外面的冰原已恢复平静，被感染的虚空生物全部苏醒，正与未被感染的同伴一起，用能量修复被破坏的苔藓网络。
李阳落在雪地上，身体渐渐恢复实体。水晶片在他掌心闪烁，星图上，地球的绿点被一圈五彩光环笼罩，旁边多出无数个新的光点——那是其他苗圃的坐标，等待着平衡之道的传播。
远处，播种船正从星空中缓缓降落，舱门打开，父母和苏曼老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对着他微笑。而裂缝并未消失，它化作一道绚丽的光门，门后是深邃的宇宙，无数星辰在其中闪烁。
李阳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他需要带着原始母本的核心返回地球，完成最后的融合；需要驾驶播种船，前往那些新的光点；需要教会更多文明理解平衡的真谛。
他转身看向光门，星轨和其他虚空生物围拢过来，透明的躯体上，星图投影不断闪烁，像是在催促他启程。李阳笑了笑，握紧水晶片，迈步走向光门。
门后的宇宙风，带着淡淡的星光气息，吹拂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