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〇一章 如果可以,请回答我(1 / 2)
唐溪路说,今晚带奚午蔓到哲学俱乐部可真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对奚午蔓而言,今天下午到图书馆取了唐溪路身旁书架上的书,真是再正确不过的行为。
在餐厅用过餐,唐溪路很欢喜地带奚午蔓上楼,穿过偌大的厅,敲响一扇紧闭的门。
门被里面的人打开,唐溪路向开门的人颔首以示招呼,轻声问了句:“苏慎渊先生吗?”
开门的人点头表示肯定,侧身请唐溪路与奚午蔓进屋。
屋内暖气十足,盈溢着红茶的香气。
壁炉前围坐着几个人,都着冷调深色的服装,一如那沉寂的夜晚。
“苏慎渊先生。”唐溪路径直到那人面前,向他深深鞠了一躬,“很荣幸您能接受我的邀请。”
看着苏慎渊的侧脸,奚午蔓觉得脑子嗡嗡的,她将此归根于离暖源太近导致的头脑不清。
有人搬了两把扶手椅,供奚午蔓与唐溪路入座。
漫长的谈话,关于政治、哲学、人文、军事、文学、艺术,关于《哲学前线》的现在与未来,关于那些抽象的、具体的,关于——
那好看的唇启合,那脸上的神情严肃又不失温和。
奚午蔓盯得认真。
谁管他到底说了什么,谁管《哲学前线》应当肩负起怎样的重任。
奚午蔓通通不在乎。
她注意到,窗外下起了雪,这样的夜晚,难道不应该来一支华尔兹吗?
为什么他坐在这里?与他们侃侃而谈。
为什么他坐在这里?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国教与政党相关的话题,有那么重要吗?
为什么他坐在那里?任窗外的雪花飞舞,任湖底的暗流汹涌。
奚午蔓感觉自己快透不过气来。
恰时有人要离开,她趁机起身跟着离开了。
她只是离开了那间屋子,坐在外面大厅的沙发上,翻开从书架上随手取的东方哲学书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间屋子里的人们也陆续出来,她的余光仔细打量每一个人,没找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苏慎渊与唐溪路,还在那里面。
奚午蔓合上书,起身走向那扇门,正要抬手敲门,门从里面被人拉开。
“奚午蔓小姐,真是抱歉,让您久等了,我以为您已经走了。”唐溪路那张脸,单纯得让人以为她蠢得要命。
“苏先生还在吗?”奚午蔓明知故问,为稍合理化自己以为的荒唐。
“还在,您找他吗?”
“找他有点事。”
唐溪路立马出来,让奚午蔓进屋,顺手带上门。
屋子里,只奚午蔓和苏慎渊两个人。
奚午蔓坐到苏慎渊对面的椅子上,突然感到轻松。
仅两人相处时,她才终于敢同他讲话。
“叔叔。”他看上去过于生分,她试图套一点近乎。
“你看上去瘦了很多。”他比她预想的要亲切得多。
“我以为,相比较之下,胖瘦美丑都无关紧要。”
“你指的是,跟什么相比?”
“比如‘存在’。”奚午蔓说,“我实在不知道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试图让自己投身事业,但那些东西全部让我感到无聊且厌烦。我并不认为该管别人的死活,也不认为有必要追求所谓更高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