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替人疼的，迟早会被人心咬一口（2 / 2）

她燃起的命灯，也开始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她低头看着自己投入灯火的银发，指尖微微颤抖。

乌鸦飞落到楚雨霜的肩头，它歪着头，用它那双黑亮的眼睛看着楚雨霜，轻声说道：“执灯者不怕死，怕的是发现自己其实不想燃。”

就在此刻，孙思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她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仿佛要爆炸一般。

很明显，妖族正借着她残存的灵魂，试图开启空间裂隙，将更多的妖魔鬼怪释放到人间。

顾天见状，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他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孙思渺的手，将自己的血抹在她的额头之上。

“你想听龙说话？好，我让你听个够！”

顾天低喝一声，他引动心坟通感，强行将一段远古龙族集体哀悼之音灌入孙思渺的识海之中——那是千万守门人殉道时的最后低吟，充满了悲伤和绝望，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智不坚定的人彻底崩溃。

孙思渺惨叫一声，她的七窍爆出血花，那些缠绕在她身上的黑色丝线也寸寸断裂。

她在崩溃的边缘恢复了片刻的清明，她望着楚雨霜，

“对不起……我只是……也想被人记住名字……”孙思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她的身躯化作一堆灰烬，随风飘散，只留下一枚染血的玉簪，无力地坠落在地上。

楚雨霜拾起那枚玉簪，轻轻地放入灯焰之中。

火光一闪，映出她眼角滑落的第一滴泪。

她的燃命灯骤然稳定，光色也变得温暖起来——原来，真正的灯油，不是牺牲和奉献，而是承认自己的软弱，接受自己的不完美。

她终于明白，守护不是一味地付出，而是要找到自己真正想要守护的东西。

而她真正想要守护的，不仅仅是顾天，还有这个世界，以及她自己那颗渴望被爱的心。

夜半，顾天独自一人来到了断龙桩遗址，他站在那片荒凉的土地上，感受着周围寂静的气息。

他从怀中掏出那枚从孙思渺体内取出的骨符，他缓缓地蹲下身子，用手挖开泥土，将那枚骨符深深地埋了进去。

夜半，断龙桩遗址，顾天如同一个辛勤的园丁，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散发着不详气息的骨符埋入泥土之中。

这可不是普通的土，而是龙陨之地，每一寸都浸透着古老龙族的哀嚎与不甘。

他甚至奢侈地洒下几滴混有龙血的雨水，腥甜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引得夜风都躁动了几分。

乌鸦扑棱着翅膀，如同一个好奇宝宝般落在他肩头，漆黑的眼珠子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嘎嘎，你这是在玩什么行为艺术？放虎归山？”

顾天拍了拍它的脑袋，感受着羽毛带来的微微痒意，嘴角勾起一抹略带邪气的微笑：“兵不厌诈嘛。我要让他们以为，孙思渺的失败是因为不够狠……而不是因为她太想当个好人。”

远处的山巅之上，孙悟道手中摩挲着几片带着血迹的骨符残片，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冷笑：“顾天啊顾天，终究还是嫩了点。等我集齐三盏伪灯，便可召唤‘心坟投影’，到时候，直接抽取你的龙心本源，让你的一切努力都化为泡影！”

画面渐暗，地底深处，那道温柔却又带着一丝疲惫的龙吟再度响起，只是这一次，多了几分警惕：“孩子……人心难测。这次，他们会从‘爱’下手了……”

与此同时，断龙桩遗址方向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正在缓缓松动，又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