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一张纸片(2 / 2)
辛容的心脏猛地一跳。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他身体比思维更快行动,悄无声息地滑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猫着腰,如同扑食的猎豹般无声而迅速地扑向门口!
他的目标不是抓住门外的“东西”——那太冒险了——而是那张即将被抽走的纸片!
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纸片边缘的刹那,抽离的动作骤然停止,随即猛地加速!
纸片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扯回,彻底消失在门缝之外!
辛容的指尖只来得及擦过冰冷光滑的地板。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高度紧张下的幻觉。
但地板上,门缝下方,留下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被纸片边缘拖曳时留下的、几乎看不见的灰尘痕迹。
证明它确实存在过。
辛容僵在原地,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冲上耳膜,嗡嗡作响。
“辛容?”
方奕低沉而警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显然被辛容突然的动作惊醒了,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人已经半坐起来,手摸向了枕下藏着的匕首。
辛缓缓直起身,转过身,在黑暗中对着方奕的方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走到门边,耳朵紧贴在冰凉的门板上,仔细倾听。
只有雨声。
他轻轻握住门把手,极其缓慢地、一丝一丝地拧动。门锁发出微不可闻的咔哒声。他猛地将门拉开一条缝隙!
门外,客厅一片漆黑,空无一人。冰冷的空气涌入卧室。
借着他拉开缝隙透出的微弱光线,可以看到门口的地板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纸片或异物。
那个“东西”,消失了。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方奕已经来到他身后,身体紧绷,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黑暗的客厅,一只手护在辛容身前。
辛容关上房门,反锁。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深吸了一口气,才低声将刚才看到的一切快速说了一遍。
方奕的脸色在黑暗中变得极其难看。他走到窗边,再次确认窗户是从内锁好的,然后回到辛容身边,手指紧紧攥住辛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它进来了?”他的声音压抑着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没有进门,”辛容摇头,手腕上的痛感让他更加清醒。
“只是在门外…行动。”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目标似乎很明确,就是…传递,或者展示那张纸片,然后又收回了。”
这是一种难以理解的行为模式。既不攻击,也不沟通,更像是一种…诡异的互动实验。
“纸片上有什么?”方奕问。
“没看清。速度太快,光线太暗。”辛容蹙眉,“但感觉…似乎是空白的?”他也不太确定,那一眼太仓促。
两人沉默下来。卧室里的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被入侵感,尤其是这种无声无息、直抵最私密空间边界的入侵,带来的心理冲击远超在公共区域发现异常。
方奕忽然伸手,将辛容紧紧抱进怀里。他的怀抱坚实而温暖,带着刚睡醒的热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抱着,下巴抵着辛容的头顶,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他的存在和安全。
辛容没有抗拒,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腔里有力却稍显急促的心跳。
方奕的恐惧和愤怒如此真实,透过相贴的皮肤传递过来,反而冲淡了一些那诡异事件带来的冰冷寒意。
“明天告诉他们。”辛容低声说。
“嗯。”方奕闷闷地应了一声,手臂又收紧了些。
这一夜,两人再无睡意。和衣靠在床头,在黑暗中保持着警惕,直到窗外天色一点点泛白。
2月8日,星期日。清晨。
当辛容和方奕走出卧室,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告知众人时,客厅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青葵的脸唰一下白了,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小青蛇。江知返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焦躁地来回踱步:“妈的!没完了是吧?都搞到卧室门口了?!它到底想干嘛?!”
舒游还病着,靠在沙发上,脸色因发烧而潮红,闻言咳嗽了几声,眼神却变得格外锐利:“targetg私人空间…行为模式升级了。而且,带有明显的试探和…互动性。”他看向辛容,“你感觉它是想沟通,还是…”
“不像沟通。”辛容摇头,“更像是一种…展示。展示它可以做到这一点。或者,是一种观察,观察我们的反应。”
“我们怎么办?”青葵声音发颤,“它下次会不会直接…”
“不会。”方奕打断她,语气冷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今晚开始,夜里轮流守夜。两人一组。”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谁怕,可以和我一组。”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一种基于极度危机感下的强势领导。
没有人反对。
即使是看起来最跳脱的江知返,也抿紧了嘴唇,重重地点了下头。
恐惧是真实的,但束手待毙更无法接受。
舒游的病让排班稍作调整。辛容和方奕一组,江知返和陈晨一组,青葵负责白天多照看舒游,晚上休息。
日子变得更加艰难。
白天的奔波劳作已经耗神,夜晚还需要保持警惕守夜。异常现象依旧以那种琐碎而磨人的方式时不时出现:牙刷头的朝向变化、拖鞋位置微调、书中某一页的页角被捏皱……每一次发现,都像一根细小的针,刺穿着他们日益脆弱的神经。
守夜的前几晚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但这并没有让人放松,反而加剧了那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