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 定向悟道也是道（上）（2 / 2）

黄宗羲胸膛瞬间起伏，“陆天明，是个大孝子。”

“啊？”众人齐齐惊呼一声。

黄宗羲继续道，“陆天明，是三皇五帝之子，他忠于土地、忠于历史、忠于民族，唯独不忠于皇帝，甚至厌恶皇帝。他想做族长，不想做皇帝，这样的人…如今回头想想，他的一切言行举止都高出世间所有人。”

“太冲在盯着上位思考？”

“不，从小老师教导我，学贵适用，做个有用的人。宪之的道理在治人，黄某的道理在治世，你的历史是进步，我的历史是土地，只是顺带看了看陆天明，人世间只有他活的太超前，难怪有那么多女人，想必是为了谈心解忧。”

土地？

众人安静思考片刻，一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黄宗羲向门口的墙上指一指，几人这才看到门后有一首词牌题字。

《西江月·田制泪》

火种刀耕初劈，绳纹陶纹犹存。

井田经纬刻王尊，八野青禾成阵。

府兵甲埋陇亩，均田册录寒门。

私田荒冢泣黄昏，朱鹞掠空惊遁。

千年帝辇轮转，几度蒿莱血温。

夕阳酹酒祭孤魂，一捧黄土乾坤。

到底是读圣贤书的人，五人齐齐深吸一口气，既感慨，也欣慰，哪怕是骆养性，也知道黄宗羲在想什么了。

火种刀耕人类开始生出智慧，绳纹陶纹是最初的部族土地公有制。

到西周井田制，王权对土地有了绝对掌控，均田册录寒门，皇帝开始分配土地稳定民生，府兵甲埋，兵农合一催生盛世。

但土地兼并致使流民遍地，朱鹞掠空，豪强贵族如猛禽掠夺土地。

蒿莱血温，农民不停起义，但都在这个轮回里打转。

黄土即百姓血肉，乾坤即民心天道。

黄宗羲既然是治世理论大家，他没有思考生意的事，而是在盯着江南的土地变化，倒推历史，王朝如走马观花，唯土地承载永恒悲欢，以格律之刀雕琢沧桑，不负疯魔反思。

众人赞叹几声，以此坐在对面，于时煌拱拱手，“老夫于时煌，难怪上位说过，黄宗羲是思想启蒙首人，属于整个人类的智慧。”

黄宗羲皱眉瞥了他一眼，“黄某的学问对他没用。”

“不，达者为师，黄先生的学问把历史与上位连起来了，没有黄先生，上位一切显得很突兀。”

黄宗羲一愣，转瞬起身哈哈大笑，“黄某只会反思，不会前瞻，陆天明七年前在山西分田，陆陆续续又分田天下，一律以十年为期，如今快到了，百姓大概急切想让陆天明登基，保住自己的田产。

其实百姓想多了，陆天明是说每十年分一次，而不是十年收回，他故意隐匿不提，是为了激发百姓团结和干劲，保持他自己的主导地位，这人争天下，比历朝历代高明太多了。

陆天明的土地，属于全民族，十年一测，十年一分，有多少人口分多少田，未来百年，人口会急速膨胀，他禁止任何人买卖土地。五千年了，土地又回到了三皇五帝公有，他奠定了新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