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陆执与卓牧白重生篇②)(2 / 2)
返回的路上,私下议论。
颜汐道:“阿姐不要嫁他!我去和皇帝伯伯说!尚未成亲他便如此,成亲后还了得?在自己府上还嫌不够?竟然到了府外,也不怕人笑话!阿姐怎么想?”
沈嬿宁怎么想?
她没想法,别说是不嫁他,谁也不嫁她也无所谓!
只是扪心自问,她有点喜欢小孩,要是能不要男人,自己生个孩子养着,也挺好,思着也便说了出来。
颜汐震惊,呆了一下,扭过头去,一脸单纯地看看长姐,但也未接着她的话说下去。
阿姐不愿嫁便好,她一定不要让阿姐嫁给那种男子。
几日之后,此事便在府上,一家人之间发酵起来。
颜汐和父母直言听到了这事,一万个不同意。
她那么好的阿姐,有的是男子可选,为什么要选一个那般不好的人。
嫁给晋王除了能做王妃有什么好?
晋王除了身份,似乎也没什么赢人的地方了。
一家人围着桌子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
包括叔父,人人都有说话,除了沈嬿宁。
沈嬿宁怀中抱着猫咪,低着小脸,正在揪小猫的胡子玩,直到沈勋开口,道了这样一句:
“我瞧,宣平侯卓文的长子卓牧白还不错。”
沈嬿宁本心无旁骛,一心逗猫,听得这句,一下子就擡起了头来,心口狂跳,一句“不行”刚要出口,听父亲的后话响起:“...本近来还算蛮喜欢他,但李干津竟然也说他好,李干津说好,那估计,也不怎么样...跟他混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
沈嬿宁这才松了口气。
她是松了口气,颜汐不说话了,美目缓缓地流转,低了头去,跟着阿姐一起摸猫。
事情还要从几年前说起。
原沈勋是十分喜欢李干津的。
李干津小的时候,沈勋几近就要把他当儿子一样对待了。
小少年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立如松竹,笑如朗月,总是如烈阳般耀眼,讨人喜欢的不得了。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就有点子不一样了,多了几分狡猾和劣性,眼神也不大对劲,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
就他身边那些狐朋狗友,卓牧白要是和他混在了一起,那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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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陆执正无所事事,逗着鸟,忽然毫没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他擡了眼,拿出帕子,擦着唇角,暗道:“着凉了?”
这大夏日的,怎么会着凉?
正想着,外边来太监禀道:“殿下,国子监祭酒,卓大人来了。”
陆执道了话:“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卓牧白匆匆而来,到了门口,礼数不能落,颔首躬身拜见,而后擡头,与陆执对上视线。
两人相视一笑,接着不约而同地俱笑出了声。
陆执勾了勾手,卓牧白靠近。
陆执搂过他的脖子:“一切顺利,放心吧,孤在沈家为你安排了眼线,前日来报,老爷子和夫人提了你好几次,很是有好感,孤亦没少在他面前美言你,万无一失了。”
他拍了拍卓牧白的背脊。
卓牧白笑着应声:“多亏殿下...”
话音甫落,陆执压低声音刚正要接着和卓牧白继续说些什么,外边再度来人相禀。
“殿下,沈家的小厮阿东来了。”
陆执一听,汹涌成竹,看看卓牧白,虽没说话,但卓牧白已然会意。
这阿东就是他口中的眼线。
陆执笑了声:“让他进来。”
言毕,端起了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朝向卓牧白:“正好你在,亲耳听听。”
卓牧白满心期待,自然想听的很,点了头,在陆执的示意之下,坐了下。
没一会儿,小厮被引入屋中,恭敬地拜见,而后刚要说话,擡头瞧见屋中除了太子之外还有旁人,一时语塞,望向太子,不敢言语。
陆执道:“无妨,不用避讳,直说便可。”
小厮没见过卓牧白,得了太子的令,这方才敢开口。
“是,老爷今日把二爷,大小姐、二小姐都叫到了一起,商议大小姐和晋王的婚事,二小姐第一个不赞同,夫人与二爷也是如此,大小姐似是始终没说话,老爷亦如上次,又提及了宣平侯家的卓世子,称最近对他很是有好感...”
卓牧白始终心弦紧绷,尤其当听到小厮提起了他,一颗心更是要从口中跳出来了一般,激动异常,直到听到皆是好话,方才放心下来,与此同时,欢喜之感溢于言表,有些控制不住,很自然地笑出了声。
但这笑将将现出,还没来得及张口询问沈嬿宁作何反应,听得小厮后边又来一句。
“但老爷言后又补了一句...”
卓牧白的笑当即僵在了脸上,暗道:这小厮说话怎么还大喘气?
他虽急,但没插口,看向陆执。
只见人很是随意松弛,一副十拿九稳的模样,催促了小厮说话:
“什么?”
岂料小厮停顿了下去,眼神有些闪躲,仿若有后悔提及之意,竟是支支吾吾了起来。
陆执面上略显不耐,敛眉再度催促:“说啊!”
态度明显与适才不同。
小厮惶恐,当即低下了头,连连应声:“是是...”
陆执这才恢复常态,擡手随意地掸掉落在衣袖上的一根鸟毛,不忘警告:“有什么就说什么,若有半句虚言,你的脑袋就别要了!”
“是是是!”
小厮当即更是连连点头,接着,没再有任何犹豫,马上就张了口。
“老爷接着说:‘但太子竟然也说他好,太子说好,那估计,也不怎么样...跟他混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
陆执擡了眼,万万没想到,一愣,当即脸便黑了。
屋中瞬时气氛尴尬至极。
愣住的不只是他,还有卓牧白!
须臾之后,陆执回过神来,“嗤”了一声,被气笑了。
他万万未曾想到明明在说卓牧白,那老头竟然会转话题骂他!
他当然早就看出了沈勋有些看不上他!
但明明小的时候他还把他当个宝贝似的,七八岁前,甚至还时常抱他。
归回之后,陆执起先不是没装,他也装了几年的,但到了十三四,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可他收敛了。
哪成想,那老头还是挑三拣四。
陆执当即便冷下了声音,朝向小厮,咬着牙槽勒令道:“不许外传,否则割了你的舌头!”
“是是是,奴才知道,奴才谨记了。”
陆执一挥手,撵走了人。
小厮赶快退下。
人走后,屋中自然还是处在尴尬的气氛之下。
陆执越想越来气。
他本是帮人的,合着若是事情成不了,还是他牵连的了?
好半天,陆执方才回身和卓牧白说起了话。
“怪孤么?你就说这老头是不是....”
卓牧白早起了身,颔首淡淡地笑了。
似曾相识,类似场景,前世常有。
前世他便时常关起门来跟他背后骂国丈。
但自然,不影响他在见到人时殷勤地讨好,亦不影响他在国丈去世之后时常悼念。
事情至此,可谓成功了一半。
因为,转而没几日沈勋便一咬牙,面圣求恩,退了这门亲事。
亲事是当年先皇所指,晋王亦是先皇的儿子,退婚自然不是甚容易之事。
但沈勋和李晏是什么交情,只要他不愿,李晏就一定会满足于他,何况是自己那皇弟有失德行在先:搂着两个瘦马在自家府门前亲昵嬉笑,这是把未过门的妻子当做什么?
李晏亦疼爱沈嬿宁,自是也知不妥。
他妥善地处理了此事,明面上既保足了天家颜面,先皇颜面,又满足了沈勋之求。
两方就这么解除了婚约。
事情传开当日,卓牧白笑了一宿,兴奋地硬是没睡着觉。
下一步,便是沈嬿宁了。
五天后,他故技重施,依然用了前世的法子,写了藏头诗,特意掉出了口袋,掀起了一番风波。
他的妻子他了解。
沈嬿宁很是可爱,平日里虽这也不在意那也不在意,但很爱说大话,尤其在与人吵架之时。
与晋王解除婚约一事,不可避免地传出一些不甚好听的话语,不乏有说她是被退婚的一方。
第二日卓牧白便亲眼目睹了沈嬿宁在国子监与人吵架。
对方是工部尚书家的小女儿谢文瑶。
卓牧白赶到之时,俩人已吵得不可开交。
那谢文瑶张口闭口皆是对她的讥讽,言着她被皇家退了婚,丢人的很,以后没人要她了,皆是诸如此类之言。
沈嬿宁丝毫没惯着她,直接便动手给了她一巴掌。
亏虽然没吃,但气没少受,事情平息之后,卓牧白把沈嬿宁唤到了书房。
沈嬿宁小脸冷落,拒不认错,站在那,坚韧的很。
卓牧白轻轻地关上了门,自然,他也不是叫她来认错的。
他先是慢慢地给她倒了杯茶,亲自递过。
然沈嬿宁转眸白了他一眼,根本没接。
卓牧白侧过头去,瞧她那副小模样,忍不住笑。
继而接着,他也没拐弯抹角,直言了话语:“打得好。”
这话一出,沈嬿宁显然甚是意外,终于看向了他。
俩人对上了视线。
卓牧白绕到桌前坐下,睇视着人,眉眼含笑,许久方才继续话语。
“被欺负了,当然不能忍着,有错的是她,又不是你,打她给她个教训,简直没有比之再好。”
沈嬿宁歪着小脑袋,缓缓地蹙起秀眉,甚感意外,盯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并不说话。
卓牧白也没卖关子,双臂徐徐地搭在了桌上,身子朝前靠去,视线离着她更近了几分。
“敢不敢嫁我?我帮你找回面子...让你风风光光...”
沈嬿宁瞳孔骤然一放,脑中“轰”地一声,当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这老男人语出惊人,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你你你...!”
卓牧白笑了一声,没让她继续下去。
“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