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弃德示威（2 / 2）

固仆恩话音未落，张峰已然抢声喝断，方天画戟似是长了眼，专往敌兵的面门咽喉上招呼。

也不知过去多久，城墙上的尸体已经垒成一座座小山丘，登城的义军也越来越多，正当张峰杀的起劲，城楼下突然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城外督战的项小满，始终注视着张峰在城头大展神威，心却一直在嗓子眼里跳跃，此时忽见城门从里打开，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精神大阵，挺破阵枪，催马疾冲而去。

城头上，固仆恩瞳孔剧烈收缩，望着暮色中不断涌进城门的敌兵，以及烟尘中那个银甲赤袍的年轻统帅，让他想起草原沙漠的传说中，那些专门猎捕野狼的雄鹰。

那些雄鹰在捕食狼的时候，先用一只爪子抓住狼的后背，而狼在受袭时习惯性回头，双眼便会再被鹰的另一只爪子戳瞎。

脑中浮现出这个画面，固仆恩也已经将身份代入，城门已开，仅存的守城幻想被撕碎，当即领着一众亲卫，往城下逃窜……

战斗持续到深夜，当张峰与项小满在城内碰面时，浑身已经看不到一点好地方，除了血污，还有金汁的刺鼻恶臭。

“项瞻，让那老狗逃了！”

“逃了就逃了，你怎么样？”项小满翻身下马，喘着粗气打量张峰，不停地扒拉他，丝毫不在意他身上的味道，“都伤到哪了？”

“没事，都是皮外伤，几只箭擦着甲缝，扎了几个小眼儿。”张峰一脸轻松，摆了摆手，轻轻推开项小满，“先别说这个，要不要去追，那老狗定是撤回飞狐关了，不到八十里，我带兵去追怎么样？！”

“不急，再等等。”

“等？等什么？”

项小满微微一笑：“等野狐峪的消息。”

野狐峪的战报摆在项小满面前时，已是第二日的黎明。

项小满与张峰就坐在梁王府正殿，两人已经简单清洗了身上的污秽，连恭明捧着战报进入殿门时，二人正在打盹。

「……斩敌七千余众，俘虏四千余众，两次伏击，共获西域战马九千四百余匹，屠那延领残部再次溃逃西南，军心尽散……」

项小满听着战报内容，脸色倒还平静，张峰却是不满地发着牢骚：“这个钟瑜真是不着调，战马收了也就收了，那些俘虏留着干什么？浪费粮食吗？”

“呵呵，张将军难道忘了，优待俘虏是我军军规。”连恭明笑道，“况且杀降不祥，有损我义军仁义之名。”

张峰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想到怀陟杀降一事，又把后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瞄了一眼项小满，悻悻的瘫坐回椅子上。

项小满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连恭明，缓缓起身，走到殿门前，望向城内各处升起灭火后的余烟，听着细微却又不断传来的百姓哭嚎，眼睛微微眯起。

“不杀降，也要看针对的是谁。”他活动着五指，握拳展开又握拳，“连将军，传令钟瑜，一应俘虏尽数斩首，将他们的头颅带回来，连带城内所有敌兵的脑袋，不论死活也一并砍下来！”

连恭明方才还挂笑的脸，瞬间凝滞，就连张峰也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表情，随着他略一琢磨，顿时换成了若有所思。

“项瞻，你这是……”

“蛮夷不曾教化，畏威而不畏德，只有雷霆手段，才能让他们惧怕！”项小满冷冷说道，“在飞狐关外筑下京观，告诉那些胡骑，胆敢再踏入汉土一步，这就是他们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