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三策连环(2 / 2)
说着,转头问身后的两个护卫,“玄衣巡隐可会水?”
秦光立即抱拳:“攀山凫水,不在话下。”
项瞻笑了笑:“那就派出两千力士,自幽州入海,再暗中募得沿海一带的疍民、盐枭,专劫官船,不动私盐,劫一次就放一次风,「只堵青州」”
项瞻嘴角勾起,“截下的商船,再送往徐州,袁季青若真是无利不起早,绝不会放着到手的东西不要,如此一来,二人必生嫌隙,他若要念着袍泽之情,不轻易动武,只能请师恩行居中调停,可师恩行会吗?”
“好一个以势压信!”罗不辞听得后背生寒,又忍不住喝彩,“既掐了郑天锡的咽喉,又把师恩行架在火上,还将祸水引向袁季青,一举三得。”
武思惟却是渐渐皱起了眉,看了眼秦光与楚江,迟疑道:“这一切都要靠截断海港,但,真就如此轻易做到?”
“武将军想差了。”项瞻笑道,“我们要的只是离间他们,至于能劫多少商船,无所谓,截不了就毁掉,只要有一艘被袁季青接受,计策就算成了!”
武思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接着问:“那徐州呢,就只是这样?”
“当然不是。”项瞻反而问武思惟,“当年袁季青在徐州晒盐泥、筑卤井,最恨谁?”
“最恨……”武思惟略一思索,“最恨抢他生意的私盐贩子。”
“那就让他再恨一次。”项瞻轻笑,“派出一对快马,扮作青州盐枭,夜半在徐州边境贴出告示:袁都督暗卖官盐,中饱私囊,再让他们出高价收购私盐,故意被袁季青的双椽查到。”
“数目一对,双椽互疑,他惯用两人互盯,我就让这两份账簿,一本真一本假,真里掺假、假里藏真,看他先杀哪一个,只要他先动刀,剩下一方必反噬。”
项瞻指尖在徐州地界画了个圈,“他不是多疑吗?一旦怀疑手下通敌,就会换人、调防、拆幕僚,而新换上的人,短时间内摸不透盐利、田利的盘根错节,徐州财税必乱,财税一乱,军饷就拖,军饷一拖,兵心自疑。”
他抬眼盯着两人,眸色深不见底,“这时候,我们再放出风:袁氏欲以兵乱嫁祸青州,再图兖州,师恩行最忌兵戈,郑天锡却最恨被人算计,两封密信同时送到他们案头,三州之间本就各怀鬼胎,我们只需在裂缝里,轻轻敲上一锤。”
长篇大论,一气呵成,帐内突然静了下来,帅案上的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映得舆图上的朱线似血蜿蜒。
“呵呵呵……”张峰长吐一口浊气,咧嘴笑得森白,“我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杀人不用刀,借水就行舟了。”
罗不辞与武思惟对视,虽说项瞻谋定,但却没有提及三州可能的反制措施,不过一切都只是试探性的接触,成与不成,对己方都造不成影响,便也不过多在意,同时抱拳,单膝落地:“主公此计,三策连环,末将愿为前驱!”
“不急。”项瞻抬手,“先运粮、后封海、再间盐,三步并行,却各差半月,半月之差,就是让他们谁也救不了谁。”
他说罢,命人取来纸笔,饱蘸浓墨,写道:
「昔年兖州大饥,将军开府库、济老弱,活人十万。今豫、冀两州兵祸连绵,百姓流徙,项家军虽在幽州有余粮,然道路阻隔,无法南运,若将军肯借道往返两月,可活人三十万口,为报将军大义,我军愿以军粮五万石相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