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源水之眼，时空道标！（2 / 2）
“此地……一切……不再阻拦！”
“只求……饶吾……残躯！”
它甚至不敢再自称“本尊”，用上了“吾”这个相对平等的称呼，语气卑微到了尘土里。
背上的石碑已碎，权柄受创，再战下去，只有形神俱灭一途。
身为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祖神，它比任何人都懂得审时度势，懂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低头。
张云所化的万丈巨人，动作微微一顿。
弑神枪依旧指着霸下，枪尖煞气吞吐不定。
他似乎在衡量，在判断霸下话语的真伪，以及……是否有必要赶尽杀绝。
灵宝天尊的声音适时响起，平和地传入张云耳中：“道兄，既已碎其碑，重创其道基，教训已足。
此地毕竟乃其本源所系，若真将其诛杀，
恐引发此界法则彻底崩溃，反生不测。
且留其一线生机，亦可问询此界之事，或有助于我等归途。”
张云沉默片刻，终于，缓缓收回了弑神枪。
那杆恐怖的凶兵，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他体内消失不见。
同时，他万丈的法身也开始迅速缩小，恢复到原本的体型，只是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了几分，显然动用弑神枪消耗亦是极大。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气息萎靡，眼中只剩下恐惧的霸下，吐出两个字：
“带路。”
“去……去哪里？”霸下虚弱地问道。
“你的沉睡之地。源水之眼。”张云言简意赅。
霸下不敢有丝毫违逆，挣扎着调动残余的神力，指引方向。
它那庞大的身躯缓缓沉入重新开始平复的河水中，只露出部分背甲，如同一个移动的岛屿，朝着大河上游某处而去。
灵宝天尊带着林七夜，与张云一起，跟随而去。
杨戬，叶梵等人对视一眼，也压下心中的惊骇，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保持安全距离。
一场足以毁灭所有人的祖神之劫，最终以张云祭出弑神枪，一击碎碑，霸下俯首称臣而告终。
所有人都沉浸在无与伦比的震撼之中。
祖神之威，恐怖如斯！
而张云……竟强悍如斯！
林七夜抱着怀中依旧冰冷却似乎安稳了几分的陶罐，
望着前方张云那并不高大，却仿佛能撑起整片天地的背影，心中对力量的渴望，燃烧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
总有一天，他也要拥有这样的力量！
足以……弑神的力量！
祖神霸下，
这位曾经执掌一方天地，
威严无上的古老存在，
此刻却如同一条被拔去了利齿，打断了脊梁的丧家之犬，气息萎靡，神光黯淡，艰难地在浑浊的河水中沉浮前行。
它背上那面象征着无上权柄的巨碑已然崩碎，
只留下一个巨大的，边缘不断逸散着灰暗能量的恐怖创口，每一次河水的冲刷都让它发出痛苦的，压抑的低吼。
那双灰白色的巨眼中，曾经的冰冷与暴虐被深深的恐惧，痛苦以及一丝屈辱所取代。
它不敢有丝毫异动，因为它能清晰地感觉到，
身后那两道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锋，牢牢锁定着它的神魂核心。
一道目光平和深邃，却仿佛蕴含着定住乾坤的无上道韵；
另一道目光冰冷死寂，带着毫不掩饰的，随时可以将其彻底抹杀的毁灭意志。
在霸下卑微的引领下，
众人沿着那条依旧波涛汹涌，却失去了部分“灵性”的大河，逆流而上。
越往上游，
空气中的水汽越发浓郁精纯，
甚至凝结成了肉眼可见的灵雾，呼吸一口都让人感觉神清气爽，伤势似乎都好转了一丝。
两岸的植被也越发茂盛奇诡，有些树木的叶片如同蓝宝石般剔透，有些藤蔓上结着散发着沁人寒气的冰晶果实。
约莫前行了百余里，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大河在此地拐了一个巨大的弯，形成了一片广阔无边的，如同内陆海般的巨大湖泊。
湖水并非寻常的蔚蓝或碧绿，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将光线都吸进去的……幽暗之色。
湖面平静得如同最光滑的黑曜石镜面，倒映着天空流云，却没有一丝涟漪，死寂得令人心慌。
湖水的中心，并非深渊，而是一个……缓缓旋转的，直径足有数里的巨大漩涡！
那漩涡并非向下吸水，而是……向上“喷涌”！
无穷无尽的，精纯到无法形容的幽暗湖水，
从漩涡中心无声无息地涌出，却并不扩散，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约束着，化作一道直径数里的，接天连地的巨大水柱，
缓缓升腾，直达天际，
没入云端，不知流向何方。
水柱内部，隐约可见无数细密的，如同星辰般闪烁的幽蓝光点，那是高度凝聚的水之本源法则碎片！
而在这巨大水柱的底部，漩涡的边缘，
湖水之下约百米深处，
隐约可见一片巨大的，由某种温润白玉般材质构筑的……水下宫殿群落的轮廓！
宫殿风格极其古老粗犷，
没有精细的雕琢，
只有巨大的石块和简单的几何图案，却散发着一种跨越了万古的苍茫与神圣气息。
这里，便是这片原始世界的“水”之源头，法则核心——源水之眼！
也是祖神霸下漫长的沉睡与栖息之地。
“便……便是此处了。”霸下停下庞大的身躯，悬浮在距离漩涡约数里外的湖面上，不敢再靠近，虚弱的精神波动传来，带着敬畏与恐惧。
到了这里，它那受损的本源似乎得到了一丝微弱的滋养，但背上的创口依旧触目惊心。
灵宝天尊与张云悬浮于空，目光扫过这片奇异的源水之眼。
灵宝天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微微颔首：“果然是一处先天水眼，且与地脉相连，水地交融，自成循环，
难怪能孕育出道友这般执掌双系权柄的祖神。
可惜……本源受损，循环已滞。”
张云的目光则更多地落在那个巨大的向上水柱以及水下的宫殿轮廓上，眼神微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杨戬，闻仲，叶梵等人也陆续赶到，悬浮在后方，远远望着那震撼心灵的源水之眼，感受着其中磅礴无尽的水之本源气息，皆是面露惊容。
此地蕴含的能量与法则，精纯古老程度，
远超他们见过的任何福地洞天。
“天尊，张道友，此地……”杨戬开口询问，带着警惕。
虽然霸下已臣服，但这源水之眼作为其老巢，
难保没有其他布置。
灵宝天尊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他看向霸下，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霸下，贫道且问你，这源水之眼，除了滋养此界，是否还有其他功用？
比如……连通其他时空？”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连通其他时空？
难道这源水之眼，竟是一处隐秘的……时空通道？
霸下巨大的身躯微微一颤，灰白色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在张云那冰冷目光的注视下，最终还是颓然道：“天尊……明鉴。
此水眼……确有一丝……微弱的时空特性。
乃是……乃是‘源初之水’流淌时空，自然形成的一处……空间褶皱。
但极不稳定，通往何处……吾亦不知。
且需……需‘源水核心’为引，方可短暂激发。”
源水核心？
众人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林七夜怀中那个古朴的陶罐上！
林七夜心脏猛地一跳！
难道……这陶罐里封存的，就是霸下口中的“源水核心”？
那个能激发这时空通道的……钥匙？
灵宝天尊看向林七夜，微微点头：“七夜，将陶罐予我一观。”
林七夜连忙将怀中那冰冷刺骨的陶罐恭敬地递上。
灵宝天尊接过陶罐，指尖清光流转，轻轻拂过罐身，那些简单的波浪纹路竟微微亮起。
他闭目感应片刻，睁眼道：“不错。此罐虽简陋，却蕴含一丝古老的祭祀封印之力，
其中封存的，正是这源水之眼亿万年凝聚出的一滴最精纯的‘源水之精’，
亦可称‘源水核心’。
霸下依靠它沉睡修养，亦能凭借它，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这水眼连接的时空褶皱。”
张云突然开口，声音冰冷：“通道，通往何处？”
霸下巨大的头颅低下，精神波动带着恐惧与不确定：“吾……吾不知。时空褶皱……变幻莫测。
可能……是另一片相似的原始之地，可能……是某个破碎的世界残片，也可能……是无尽的虚无乱流。
唯有……激发之后，方能感知一二。
但……极其危险！
稍有差池，便可能……被时空之力撕碎，或……永堕未知！”
众人的心沉了下去。一个不稳定，不知终点的时空通道？
这听起来比留在当前时空废墟中航行还要危险！
“能否……定位？”叶梵忍不住问道。
如果能定位到他们原本的时间线，哪怕只是靠近，也是巨大的希望。
霸下摇头：“难……难如登天。
时空浩瀚，坐标缥缈。
除非……有极其明确的‘时空道标’为引，或……持有‘门之钥’那等至高时空权柄……”
时空道标？
门之钥？
众人默然。
他们若有那等东西，又何须在此挣扎？
就在这时，林七夜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天尊，张云……我们……我们或许有一个……不是道标的‘道标’。”
“哦？”灵宝天尊看向他。
林七夜深吸一口气，道：
“是我们……自己！
或者说，是我们与‘家乡’，与我们来时那一刻的……因果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