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商船调整(2 / 2)
在这些商人当中,甚至还有许多刚刚涉足海上贸易领域的新人。他们是受到新城鼓励海上贸易政策的吸引,又听闻海商这个行当颇为赚钱,才毅然决然地加入进来。可他们根本就没有独自在海上航行的经验,一切都依赖于新城安全、高效的商船。如今朱高煦的商船突然停运,对他们来说,无疑是直接断了活路,未来的生计瞬间变得渺茫起来。
随着恐慌情绪在人群中迅速蔓延,眼看场面就要失控,人群开始骚动不安,叫嚷声、抱怨声此起彼伏。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高煦深知不能再坐视不管。
“安静一下!”朱高煦运足底气,在人群当中声如洪钟地大喊一声。周围那些正被焦急和愤怒冲昏头脑的商贾们,刚准备转头对着发声者怒骂,可当他们看清喊话之人竟是朱高煦后,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顿时都闭上了嘴,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朱高煦身上。
“城主啊,您可算来了!您就行行好,开开恩吧,这商船可千万不能停啊!我一家老小十几口子人,全都眼巴巴地等着我靠这生意养活呢!要是没了这商船,我可怎么活啊,一家人都得跟着喝西北风了!”一位身形佝偻、面容憔悴的老商人,声音颤抖着,近乎绝望地向朱高煦哀求道。他那浑浊的双眼满是泪水,仿佛下一秒就会决堤,干枯的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公子,就今天这一回,您就高抬贵手,让我把手中这批货送出去行不行啊?”一个中等身材,略显富态的商人,满脸焦急地凑上前,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向朱高煦作揖,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打湿了他的衣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盼,仿佛只要朱高煦点个头,他就能从绝境中解脱出来。
“我也不敢有太多奢求了,哪还敢想着赚钱啊,现在只盼着能把手里这些货平平安安地送出去,不赔本卖出去就谢天谢地了。公子,我愿意多出点运费给新城,您看这样行不行啊?”一个年轻的商人,急得在原地直跺脚,脸上写满了无奈与焦虑。他刚涉足这行不久,这次的货物几乎压上了他的全部身家,此刻正为未来的生计忧心忡忡。
见到出现的人是朱高煦,这些商人们不仅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情绪愈发激动。他们一个个可怜兮兮的,活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用那饱含着哀求与绝望的眼神巴巴地望着朱高煦,仿佛他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存亡。
甚至还有些人,实在忍不住内心的焦虑与无助,竟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抹起了眼泪。他们或低声抽泣,或放声大哭,那悲戚的哭声和哀怨的神情,不知情的人见了,任谁都会心生怜悯,觉得无比心酸。
朱高煦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暗自翻了翻白眼。平日里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精明世故的这些几十岁大老爷们,此刻在他面前却像一群无助的孩子,哭哭啼啼,实在是让他有些不忍直视。他在心里暗自思忖,这些人在利益面前,还真是瞬间就丢了往日的稳重与尊严。不过,他也深知,这件事牵扯众多商人的切身利益,必须得妥善处理。
“行了行了!我这不是来给你们解决问题来了吗?你们先都安静下来,要是再这么吵吵嚷嚷的,我这扭头就走,干脆不管了!”朱高煦只感觉脑袋一阵剧痛,不得不铆足了劲儿,又大喊一声。
这一句话,仿佛一道具有魔力的咒语,瞬间让所有商贾都紧紧闭上了嘴巴。对他们而言,只要朱高煦愿意出面解决问题,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哪还敢再惹得他不高兴。
待人都安静下来之后,朱高煦眉头微皱,先是向前快走了几步,径直来到石当的面前。
石当一见到朱高煦到来,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容,咧着嘴巴,讨好地嘿嘿一笑:“公子,您放心,船只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妥妥地给您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出发启航!”
朱高煦却压根没搭理石当这茬,脸色一沉,上前对着石当的大腿就是一脚,力度虽说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着实不轻。
石当冷不丁挨了这一脚,疼得他“哎哟”一声,赶忙揉着大腿,满脸郁闷地说道:“公子,您这是干嘛呀~”
朱高煦依旧没好气,又连着踢了两脚,大声呵斥道:“还问我干嘛?你自己说说,你就是这么办事的?我明明让你前来通知大家相关事宜,结果呢?你倒好,啥都不管不顾,直接就把所有船只全部停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莽撞行事,给大家带来多大麻烦?”
听到这话,石当也觉得自己委屈得不行,扯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不是啊,公子,您当时也没跟我交代清楚呀。您就说让我通知停船,我寻思着那可不就得立刻执行嘛,哪能想到还有这么多事儿啊。”
朱高煦满心无奈,抬手揉了揉眉心,暗自想着,算了算了,跟他置气也没啥用,说到底也怪自己,明明心里清楚石当向来就是这副行事风格,还偏偏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去办。这么一想,朱高煦便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没你事了。川津官呢?”
朱高煦话音刚落,就见石当背后缓缓伸出一只手,紧接着,一道人影从石当身后闪了出来,恭敬说道:“城主,我在这呢!”
朱高煦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川津官身上,有条不紊地交代起来:“你现在立刻回去,对所有船只进行详细统计。对于那些航程在十多天之内就能来回的船只,你酌情安排一些继续运营,至于较远航程的船只,就先不要动了。还有,之后凡是回来的船只,都让它们就地等待。过不了几天,新城那边会派人过来对你进行船只征用,到时候你要全力配合。另外,派人去北平一趟,跟那边通报一声情况。”
川津官听到这儿,忍不住开口发问:“城主,跟北平那边说什么呢?”
朱高煦再次摆摆手,语气沉稳地说道:“你就把咱们这边码头船只的现状以及后续安排说一声就行,我爹他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办。”
朱高煦心里明白,老爹朱棣手中还掌控着一支船队。当初新城这边大力发展造船业的时候,朱棣也跟着建造了不少船只。虽说那些船只在先进性上比不上新城所造,但相较于当前其他商家使用的船只,那可就强太多了。而眼前这片码头,一直以来都是块不小的肥肉,反正朱高煦已经决定不再继续经营,那自然要让朱棣来接手,如此一来,既能解决商人们的燃眉之急,也能让资源得到合理利用,
“好的,城主,您放心,我这就去办。”川津官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了下来。对于他而言,这些任务虽然琐碎,但都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算不得什么特别难办的事儿。
“这下问题算是有个解决办法了,你们呢,就需要多等上几天。不过照这样安排,你们的损失应该不会太大。大家看看,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朱高煦目光扫过面前的一众商贾,语速颇快地问道。
众商贾原本脸上那凝重如铅块般的神情,瞬间如晨雾遇暖阳,消散得无影无踪。虽说要多耗费几天时间,但好歹货物能够顺利送出去,这样就不至于血本无归,这对他们来说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就在众人满心欣喜,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是之前那位率先发声的小胡子商人站了出来。只见他眼神中带着几分试探,小心翼翼地看着朱高煦问道:“刚刚石将军说往后新城的商船可能不会在这边运行了,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啊?”
对于这些商贾而言,他们早已习惯了新城船只所带来的便捷、安稳与高效。如今猛地要换成北平朱棣的船只,心里头难免会犯嘀咕,充满了担忧。北平的船只也能像新城船只一样,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稳如泰山吗?面对猖獗的海盗,能否同样保证安全,不受侵扰呢?而且,在价格和舒适度方面,会不会和新城的船只一样,让他们既能节省成本,又能在航行途中有较为舒适的体验呢?正是出于这些种种担忧,他们自然打心底里不希望新城的船只就此撤离,换上情况未知的北平船只。
朱高煦见众人如此关切,也没有丝毫遮掩,直言不讳地说道:“商船运行肯定还是会运行的,这点大家不用担心。不过呢,数量肯定会急剧减少。而且,到时候我们前来这边的船只,也都会遵循北平新定的政策来行事。”
朱高煦心里清楚,如今新城作为核心枢纽,新城的船只无论驶向何方,最终都会回到这里停泊。可一旦搬到扶桑之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那时自然会以扶桑为新的中心。如此一来,这边的码头,往好了说,最多也就只能充当一个临时停靠点。既然如此,遵循北平当地的要求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听到朱高煦这一番话后,小胡子商人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阵失落之色,就好像原本紧握在手中的宝贝突然要被夺走一般。其余的商贾们,也都纷纷唉声叹气,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海上商业局势的忐忑与迷茫。毕竟,新城船只数量的大幅减少,以及要按照北平新政策行事,这其中存在太多未知因素,谁也不知道未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行了,既然没别的事情,那我就走了。你们要是之后还有什么问题,就找川津官询问,他会给你们解答的。”朱高煦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作势就要离开。毕竟,对于那些想要去较远地方送货的商户,他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些商户要么自己绞尽脑汁去想别的辙,要么就只能当机立断,临时转变策略,在就近的地方先把手中的这些货物卖出去,以减少可能出现的损失。
朱高煦抬脚刚一离开,石当就像个甩不掉的尾巴,立马紧紧跟在了朱高煦身后。
“那个,公子啊,您再考虑考虑呗,真的不需要我跟着您一起吗?您瞧瞧,我现在实在是没什么要紧事啊!”石当一边说着,一边搓着双手,眼神中满是希翼,眼巴巴地看着朱高煦。他心里头可喜欢跟着朱高煦到处游玩,见识各种新奇的事儿了,一想到可能要错过这次机会,心里就像猫抓一样难受。
朱高煦听到这话,侧过头,没好气地瞥了石当一眼,说道:“什么叫没什么事?我之前不是明确交代你,负责暗卫收回的工作吗?这事儿还不够重要?”
朱高煦在大明各地都安插了暗卫,这些暗卫原本是他精心布局,打算等朱棣南下之时,能为其提供便利,助其一臂之力。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料到这么快他自己就得撤出大明。如此一来,这些暗卫自然也要跟着一同转移。
况且,以朱棣如今的实力,想要拿下南朝,已然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仅仅是想不想的问题。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确实也不再需要朱高煦的人继续混在其中暗中协助了。
石当听了朱高煦的话,忍不住抱怨起来:“这算什么事儿啊,公子。就这么点事儿,随便交给一个人不就能妥妥解决了嘛。您看石不现在不也闲着没事干吗?把这事儿交给他一并处理不就好了嘛,我还是想跟着您,一路上也能给您跑跑腿,出出力呀。”石当一边说,一边可怜兮兮地看着朱高煦,就盼着他能回心转意。
朱高煦猛地转过头,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对石当说道:“那还要你干什么?让你做这点事你都推三阻四的。赶紧去吧,别像只苍蝇似的在我耳朵边上嗡嗡个不停。我这次出门,就带着陈远和我儿子就行了,没那么多闲功夫照顾你想出去玩的心思。”
石当听了,只能无奈地唉声叹气,却依旧不死心地跟在朱高煦身后。尽管已经被朱高煦明确拒绝,可他还是舍不得就此离开,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说不定走着走着,朱高煦就改变主意了呢。
此时,陈远则稳稳地扛着朱瞻墨,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在场的这些商人,平日里虽然经常和新城打交道,但还真没见过朱瞻墨。再者,他们也不清楚陈远是朱高煦的徒弟,所以并未对这两人太过在意。否则的话,以他们的精明世故,定然早就一窝蜂地围上来,对着朱瞻墨和陈远嘘寒问暖、阿谀奉承了。毕竟谁都清楚,朱瞻墨可是朱高煦的长子,只要往后没什么意外情况,那可是要继承朱高煦的家业的。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当然想在朱瞻墨面前好好露个脸,说不定以后就能沾点光,在生意场上顺风顺水呢。
“对了,过几天在高丽那边的那群书生就该回来了。既然你觉得自己事情不多,整天闲得慌,那你就一并将这件事负责了吧。”即将踏上甲板的时候,朱高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脚步一顿,蓦然回头,神色认真地对石当说道,“到时候该给的奖励可别小气,人家在那边也辛苦了。给足了好处,也显得咱们新城大方。之后呢,你要确保把他们安全地送到北平,可别出什么岔子。”
就在前两天,还身处北平的时候,朱高煦便已经精心安排人手,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往扶桑。他心里盘算着,等自己抵达高丽之时,在高丽的那群书生应该刚好完成任务归来,如此一来,双方大概率是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所以,这件事就只能交给石当去妥善安排。
“啊?”石当听到朱高煦这新的安排,顿时苦着一张脸,仿佛吃了黄连一般。他原本满心想着跟在朱高煦身后,能找机会把身上的工作推掉一些,好好轻松轻松。哪曾想,不仅原本负责的暗卫收回工作没推掉,现在又平白无故多了这么一项任务。他心里那叫一个懊悔,早知道跟着朱高煦是这么个结果,打死他也不跟了。
上了船只之后,朱高煦看着满脸不情愿的石当,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没过多久,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声,船只缓缓启动,船头劈开平静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石当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只能板着一张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唉,没办法,还是老老实实回去继续干活吧,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个主子呢,只能自认倒霉了。他一边走,一边还小声嘟囔着,脚步拖沓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哦,这船好大呀,哇,这海风好舒服啊!”刚一登上船只,朱瞻墨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兴奋得不得了,迫不及待地从陈远的肩膀上跳下来,在船上撒欢儿似的跑来跑去,嘴里还不停地大喊着。他那清脆的声音,在海风的吹拂下,传得很远很远。
这可是他第一次乘坐船只,对于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与好奇。那眼睛就像两颗闪闪发光的星星,不停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就连船上普普通通的绳子,他都充满了兴趣,忍不住伸手去摸一摸,仿佛那绳子是什么稀世珍宝。严格来讲,这应该是他有记忆之后第一次乘船,也许小时候父母也曾带着他坐过船,只是那时年纪太小,那些记忆早已模糊,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中了。
陈远则是轻车熟路,只见他熟练地从船舱中搬出躺椅,动作麻利地铺好,然后恭恭敬敬地请朱高煦舒服地躺下去。经过多次与朱高煦一同乘船的经历,陈远对自家师父的爱好可谓是了如指掌。朱高煦就喜欢在这茫茫大海之上,晒着温暖的太阳,再惬意地喝点饮料,享受这份难得的悠闲。
将朱高煦这边的饮料准备妥当之后,陈远不敢有丝毫耽搁,又赶忙快步前去照看朱瞻墨。毕竟这是在船上,周围都是茫茫大海,万一朱瞻墨一个不小心失足掉下去,那可就危险了,在这波涛汹涌的大海里,想要存活下来,简直难如登天。
朱高煦看着自己儿子在船上兴奋得忘乎所以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坏笑。他暗自想着,乐吧,现在乐得多开心,等一会儿晕起船来,有你好受的,晕船的滋味绝对能把你折腾得够呛。想到这里,朱高煦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宠溺与调侃。
果然,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原本在船上活蹦乱跳的朱瞻墨,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见他整个人变得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模样,仿佛一只被霜打过的茄子。没一会儿,他就难受地趴在船舷边,“哇哇”地吐上两口,那难受的样子,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朱高煦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觉得好笑,故意逗趣地问道:“还觉得好玩吗?小家伙,以后还想不想坐船了?”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调侃,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等着看儿子的反应。
朱瞻墨抬起头,用那充满幽怨的眼神看着朱高煦,心中满是委屈。没想到自己都已经难受成这样了,老爹不仅不安慰自己,竟然还在一旁取笑自己,这也太没良心了吧?他在心里默默吐槽着,可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轻易认输。
不过朱瞻墨还是相当硬气的,既然是自己当初兴奋地决定要跟着老爹乘船出来,那就算再难受,咬牙也得坚持下来。他强忍着不适,说道:“我听娘亲说过,晕船是很正常的事儿,适应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我肯定能扛住。”那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坚定,仿佛在向朱高煦证明自己的勇敢。
朱高煦见儿子这般硬气,忍不住轻笑一声。这小屁孩,还挺有骨气的嘛。不过,自己这个当爹的,又怎么忍心看着儿子一直活受罪呢?他思索片刻,随后从怀中掏出一颗青源丹,动作利落地直接扔给朱瞻墨,说道:“吃一颗吧,吃了回去睡一会儿,就会好多了。”
朱瞻墨看到青源丹,眼睛顿时一亮。对啊,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居然忘记了还有青源丹这种好东西?有了它,自己应该就能摆脱这难受的晕船症状了。不过,紧接着朱瞻墨又是小脸一皱,心中埋怨起来。自己老爹明明在上船之前就能给自己这颗青源丹,要是那样的话,自己也不用白白晕船难受这么长时间了。哼,自己爹真坏,肯定是故意想看自己笑话。
见朱瞻墨就这么默默盯着自己,一声不吭,朱高煦忍不住乐了起来。他笑着对儿子解释道:“你也别老是这样看着我呀。让你感受一下晕船,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人呐,不能太过依赖青源丹这种东西,什么苦头都没吃过,以后怎么懂得珍惜甜美的滋味呢?就像这晕船,你尝过了其中的难受劲儿,往后再乘船的时候,或许就会更加懂得享受那种不晕船时的舒适惬意,也会明白,生活里的美好并不是理所当然的,都是来之不易的。”
朱瞻墨听着父亲这番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虽然不能完全理解父亲话中的深意,但他知道父亲肯定是为了自己好。于是,他乖巧地将青源丹放进嘴里,吞了下去。随后,他抬头看着朱高煦,轻声说了句:“爹,我回船舱睡觉啦。”便转身独自回到船舱里去了。
虽说吃了能缓解晕船症状的青源丹,但刚刚长时间饱受晕船之苦,朱瞻墨的精神状态依旧有些疲惫不堪,他迫切需要好好睡上一觉,补充补充体力。
而这一觉,朱瞻墨睡得格外香甜。等他再次悠悠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的场景已然发生了变化。迷迷糊糊中,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被摇晃醒的。
刚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的朱瞻墨,脑袋还有些发懵,眼神里满是迷茫。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正稳稳扛着自己的陈远,伸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带着几分懵懂地问道:“师兄,这是哪里啊?”自从上次陈远提醒他要称呼自己为师兄后,朱瞻墨就一直牢牢地记在心里。
听到脑袋上方传来动静,陈远的脚步微微一顿,脸上立刻浮现出恭敬的神情,说道:“墨少爷,您醒啦。我们已经抵达目的地了,这里是咱们在这边的码头。方才看您睡得十分香甜,我也就没忍心叫醒您,便直接背着您下船出来了。可能是路上有些颠簸,周围又比较吵闹,不小心就把您给吵醒了。”
“啥?”朱瞻墨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眨动着还带着些许迷糊的双眼,心里头直犯嘀咕:这就到目的地了?自己好像才在船上玩了一小会儿,然后就一路睡过来了,怎么感觉时间过得这么快呢?
愣神了好一会儿,朱瞻墨才回过神来,忍不住追问道:“师兄,我这到底睡了多长时间啊!”
陈远一边加快脚步,紧紧跟上前面朱高煦的步伐,一边耐心地回答道:“您是昨日早上睡着的,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我睡了这么长时间?”朱瞻墨惊讶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可问完之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关键问题,狐疑地看着陈远,说道:“不对啊,我这么长时间没吃饭,为什么感觉不到饿呢?师兄,你是不是在骗我呀?”
“你呀,肯定是睡迷糊啦!昨天是我喂你吃的饭呢,当时你还跟我道了谢,估计是你实在太困,吃完转头就又接着睡过去了。”陈远看着朱瞻墨那副懵懂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