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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迎接规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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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离枫桥港越来越近,甲板上的士兵们全都不约而同地站到了船头,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目光热切地朝着岸边望去,眼神里满是难以掩饰的期待与焦灼。

他们的心里,一半是对东夏国这片土地的好奇——这是他们即将扎根、为之效力的地方,究竟是怎样的模样,早已在心中盘桓了无数次;另一半,则是对家人的牵念,盼着能在岸边看到熟悉的身影。

军队里的许多人,都和二虎有着相似的境遇。当年离家时,孩子还在襁褓之中,懵懂无知,如今一别多年,家里的一切都成了心头的牵挂。孩子长多高了?是否还记得自己的模样?家里的日子过得还好吗?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翻腾,让他们望着岸边的眼神愈发急切,连呼吸都仿佛带上了几分紧张。

二虎一动不动地立在船头,海风拂动着他的衣角,也吹不散他眉宇间的焦灼。明明还看不清岸上的景致,他却仍是使劲儿伸长了脖子,像极了盼着归巢的雁,目光死死锁着岸边的方向。

心里头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他一遍遍琢磨着:妻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官府有没有及时把信送到家里?他们会不会特意提前赶来?万一错过了,没能第一时间见着,可该多失落……

正这般失魂落魄地胡思乱想着,身下的船却在不知不觉中离岸边越来越近。忽然,身边传来一阵细碎的骚动,有人低呼起来:“看!岸边好像有人!”

二虎猛地回神,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可不是嘛!岸边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影影绰绰的,已经能看出不少攒动的身影,像是在翘首等待着什么。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能立刻穿透那点距离,看清楚人群里有没有自己日思夜想的模样。

船只破开水面,继续朝着岸边缓缓靠近,距离越来越近,岸上的景象也愈发清晰。

就在这时,二虎身旁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快看!那岸边站着的,是不是二公子?难道是二公子亲自来接我们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士兵们纷纷循声望去,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岸边那个格外醒目的身影。

说来也是,当年他们这些开疆军离开的时候,朱高煦还在新城主事,那会儿军中上下都习惯了称呼他“二公子”。这些年在外征战,这个称呼早已深深印在心里,即便如今情况不同,大家一时也没能改口,依旧这般唤着,反倒更显亲切。

二虎也使劲眯起眼睛望去,心跟着提了起来,只盼着能看清些,那身影果真是二公子才好。

“是,没错,没错,就是二公子!”紧接着,又有人难掩激动地大声喊了起来,语气笃定得很,“虽说离得还有些远,但二公子那份气度,旁人学也学不来,我绝不会看错的!真是二公子亲自来迎接我们了!”

这声确认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船舱。不过片刻功夫,船上的士兵们便炸开了锅,欢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整个船只都仿佛被这股热烈的情绪托了起来,沸腾不已。

要知道,能得朱高煦亲自前来迎接,这对他们而言,可是天大的荣耀。多少个日夜在战场上拼杀,多少回在异乡思念故土,此刻都化作了难以言喻的激动与自豪,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滚烫的光彩,望向岸边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崇敬与热望。

二虎也跟着瞪大了眼睛,那双眸子亮得像是淬了火的钢珠,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岸边。此刻船离着岸边还有段不短的距离,水波在船舷边层层漾开,带着船身微微晃动,可对岸最前头那道笔挺如松的身影,却早已像烙铁一般深深印刻在二虎的脑海里。无需多看,仅仅是那站姿里透出的股子桀骜与威严,二虎便笃定,远处那人定然是朱高煦无疑。

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像是想透过朦胧的水汽和不算近的距离看得更真切些,这一眯,却瞥见了朱高煦身旁依偎着的几道身影。那几位女子身姿窈窕,衣袂在微风中轻轻拂动,虽看不真切面容,可那温婉的轮廓已足够让二虎心头猛地一颤。他暗自思忖,莫不是各位夫人也都跟着一同前来,要在此处迎接他们这些远行归来的人?这念头一出,他不由得挺直了些身子,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拘谨与期待。

“传令下去,加速前进!”

二虎猛地扬声大喝,那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撞出来一般,带着股子不容置疑的力道,在江面上荡开层层回音。他紧攥着船舷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可不能让朱高煦在岸边久等。

“加速前进——!”

离得最近的士兵闻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挺直了腰板,扯着嗓子将命令向后传递。那喊声一路接力,从船头传到船尾,又从这一艘船传到旁边的船队,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急切。连日来的航行早已让众人归心似箭,此刻望见岸边熟悉的身影,更是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抵岸边,脚下的动作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船速肉眼可见地提了起来。

几乎就在船队加速的同一时刻,枫桥码头的岸边早已是另一番景象。朱高煦一身劲装,身姿挺拔如峰,稳稳地立在最前头,身旁伴着几位衣着素雅却难掩风华的夫人,她们或浅笑低语,或翘首远眺,目光里都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期盼。

他们身后,是整整一百多位官员,身着各式官服,整整齐齐地列成数排,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些,将最前方的视野让得干干净净。

而在这人群的两侧,又各站着一排士兵,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身姿笔挺如松,脸上是惯常的肃穆。可若有人仔细瞧,便会发现他们紧绷的下颌线偶尔会悄悄动一下,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越过人群,朝着远方的海面偷偷瞟去——那即将靠岸的船队里,可有他们许久未见的袍泽。

其实,就在二虎等人看清岸边人影的那一瞬,岸边的众人也早已望见了海平面上那片越来越近的帆影。起初只是几个模糊的黑点,眨眼间便化作了连绵的船队,帆樯林立,气势恢宏,正破开浪涛朝码头驶来。人群中,不知是谁悄悄吸了口气,随即又迅速屏住,连空气似乎都随着那越来越近的船队,变得愈发凝重而又滚烫起来。

“哎,你说,城主这般重视二虎,竟亲自带着人来接船队,会不会……是要对外动兵了?”

李国川微微佝偻着身子,用肩膀轻轻撞了撞身旁的林君,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旁人听去,只敢让气音在两人之间流转。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目光偷偷往最前头朱高煦的方向瞟了瞟,又飞快收了回来。

林君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同样压低了声音回应,语气里带着点“这还用说”的笃定:“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当初把开疆军派出去,不就是为了先探探敌方的虚实,摸清楚山川地势、兵力部署这些底细?如今船队回来,定然是带回了关键消息,接下来要做什么,还用得着多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李国川脸上泛起一丝无奈,轻轻摆了摆手,“出兵这事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迟早的事,根本不用猜。我是说,会不会借着陈将军他们船队归来这个机会,直接把出兵的具体事宜给定下来?你没瞧见吗,这两天周边八个城池里,到处都在传陈将军从海外回来的消息,说他带回了好多财富,还为咱们挣了脸面,这阵仗,不就是想让老百姓心里那股劲儿提起来,更支持往外走吗?”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朝四周望了望,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又压低了些声音:“毕竟这种事,得上下一心才好办,现在先把气氛烘起来,真到了要动的时候,阻力也能小些。”

“嗯,依我看差不多是这个路数。”林君缓缓点头,目光随着远处的船队轻轻晃动,“如今咱们内部的局面已经稳当了,农桑、工坊、商贸都走上了正轨,家底厚了,向外拓张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他顿了顿,指尖在袖摆下轻轻敲了敲,又道:“早先我还琢磨着,说不定会先往南走,直奔马来群岛——毕竟李裪在那边已经扎下了根,建了国,咱们真要派兵过去,有个现成的落脚点,里应外合也方便。不过现在二虎他们带着消息回来了,想想这八年,多少人耗在那边,多少心血投进去,城主怕是更倾向于先料理美洲那边的事。毕竟那片土地的虚实、门路,都是二虎他们一点点摸出来的,总不能让这八年的功夫白费了。”

更关键的是,如今李裪麾下的高丽军,好歹还能算上是自家阵营的力量。把他们在马来群岛扶持起来,让他们先去慢慢蚕食周边其他小国,这是一步可以缓着走的棋,不急在一时。

可美洲那边就不同了。当初派去的人手本就不多,这些年虽说有了些根基,但终究势单力薄。要想在那片遥远的土地上站稳脚跟,攫取更大的利益,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加大投入——无论是兵力、粮草,还是各类物资,都得往那边倾斜才行。

“嘿嘿,这就好,不管是往南还是去美洲,只要能有仗打就行。”李国川搓了搓手,眼里闪过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随即又轻叹了口气,“说真的,在高丽那边打了那么多年,后来突然卸甲,一歇就是五年,我这心里头啊,早就憋得慌了。”

他下意识地攥了攥拳,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语气里带着几分怅然:“虽说如今国泰民安,日子过得富足安稳,这是天大的好事,谁也盼着这样。可我这身骨头,早就习惯了战场上的刀光剑影、金戈铁马,真要是让我天天守着家里那几亩地,反倒觉得浑身不自在。一身本事总不能就这么搁着生锈,不在战场上用用,总觉得亏得慌。”

说罢,他抬眼望向远处越来越近的船队,仿佛已经能听到战鼓擂动的声响,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

“你呀,就是没那享清福的命。”林君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噙着笑意,“让你安安稳稳地过丰衣足食的日子还不满足,偏就惦记着战场上的那些事儿。”

“这你就不懂了。”李国川咂了咂嘴,声音里带了点认真,“我带兵出去能立些功劳,往后我儿子哪怕只是沾点光,起步也能比旁人稳当些,这难道不是正经事?”他顿了顿,又挑眉看向林君,“怎么,难道你不想跟我一块儿出去?”

这话虽是半开玩笑,可他眼里的期待却藏不住。其实心里头也清楚,为儿孙打算只是其一,更多的还是骨子里那股闲不住的劲儿——仿佛只有战场的硝烟、厮杀的呐喊,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真正活着的。

“不了,我是文官,在东夏境内照样能为城主效力,就这样在这片土地上安安稳稳过一生,其实也挺好。”林君语气平静,眼底却透着几分笃定,“当然,若是城主有吩咐,哪怕是出海远涉重洋,我也绝不会推辞。”

这确实是他的心里话。想当初加入新城军,所求的不过是让家人能摆脱颠沛,过上安稳日子。如今心愿已了,便再没了太多奢求——人这欲望啊,若是没个尽头,只会把自己逼得喘不过气,他不想那样。

只是,他心里始终记着,自己这条命是朱高煦给的。所以只要城主开口,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会咬牙顶上。

不过这点他倒不担心,毕竟这世上想出去闯一闯、建功立业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城主自有更合适的人选。念及此,他轻轻舒了口气,目光又落回那越来越近的船队上,脸上露出几分平和的笑意。

“那就可惜了,我还说咱们俩这老搭档,说不定还有并肩作战的机会呢。”

李国川脸上带着几分真切的惋惜,轻轻摇了摇头。他那双看透了不少世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怅然,但也仅仅是一瞬。毕竟共事这么多年,彼此的脾性都摸得透透的,他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盘算和坚持,就像老树上的枝桠,各有各的生长方向,实在没必要把自己的想法硬塞给别人。所以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胳膊,算是把这茬揭了过去。

“哈哈哈,说起来,”李国川话锋一转,脸上换上了副打趣的神情,目光落在林君身上,带着点长辈对晚辈的关切,“说到娶老婆这事儿,你小子今年都二十五了吧?这年纪在咱们这儿,早该成家立业了,怎么还单着呢?难不成是眼光太高,挑花了眼?”

林君缓缓抬起头,目光沉静地与李国川对上,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谁说我没有成婚了?”

“嗯?你成婚了?”

李国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眼睛倏地睁大了几分,满是错愕与不敢相信,他紧紧盯着林君,仿佛要从对方脸上看出些破绽来,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急促。

“嗯哼!”林君得意地眯起眼睛,轻轻扬了扬头,那模样带着点孩童般的狡黠,像是藏了许久的秘密终于得以揭晓,眼底闪烁着一丝小小的雀跃。

“不是,你这小子到底什么时候成的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一声不吭,连我都瞒着?”李国川一开始还觉得林君是在开玩笑,可看到对方眼神认真,还轻轻点了点头,他顿时急了,嗓门都拔高了几分。

先前两人都单着,他心里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当兄弟俩步调一致。可眼下,林君悄无声息就有了归宿,自己却还是孤身一人,那份落差感瞬间涌了上来,说不羡慕是假的,语气里都带着点酸酸的味道,又急又盼地等着林君解释。

“嗐,你是不知道,当时正赶上建设宇城的关键时候,工地上上上下下忙得脚不沾地,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堆活儿,我哪好意思因为自己这点事耽误大家?也就没特意通知兄弟们。”林君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随意,向李国川解释道。

“再说了,我和你嫂子也是在建设城池那会儿认识的。她就是附近村子里的普通农家女子,当时城里人手紧,她也来应召给队伍送些热饭热菜。一来二去的,俩人看对了眼,我就直接托人去她家提了亲,事情就这么定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会儿事情实在太多,婚礼也简单得很,就找了个相熟的老人做见证人,就算礼成了。别说其他城市的兄弟不知道,就连宇城这边一起干活的兄弟,我都没挨个去说。毕竟大家都在忙正事,我也不想因为这点私事占用大家的时间精力。”

这番话听下来,这场婚礼确实办得悄无声息,全凭着一股实在劲儿,倒也符合林君不张扬的性子。

“那可不行!”李国川眼睛一瞪,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语气也加重了几分,“这婚礼必须得补办!悄咪咪就把婚结了,哪有这么办事的?怎么着也得请兄弟们喝顿喜酒,让我们好好认认嫂子才行!”

林君见他这副较真的模样,反倒笑了,没半分犹豫就满口应下来:“好好好,听你的!等回去我就张罗,请柬保证第一时间送到你手上,保管少不了你的份。”

其实不用李国川说,他心里早就琢磨着这事儿了。当初情况特殊,婚礼办得太潦草,不光兄弟们不知情,他自己也总觉得委屈了妻子。如今手头的事情总算松快些,正好借着补办婚礼的由头,好好补偿她一番,也让兄弟们都热闹热闹,心里才踏实。

“那孩子?”

见林君点头应下,李国川脸上的褶皱一下子舒展开,眼角眉梢都漾着真切的笑意,像是骤然被阳光照亮的老房子,连带着语气都轻快了不少,又往前凑了凑身子追问。

“有了,是个男孩,刚刚两岁。”提到孩子,林君原本略带沉郁的眼神倏地柔和下来,像是被温水浸过的棉花,那点温柔从眼底漫到嘴角,漾开浅浅的笑意。他下意识地摩挲着手指,声音也放轻了些,“这也是我不想再外出的缘由。小家伙刚会跌跌撞撞地跑,嘴里咿咿呀呀的,正是黏人的时候,实在舍不得走。”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远处的田埂,像是能透过层层叠叠的绿意,看到家里那个穿着开裆裤、正举着玩具车咯咯笑的小小身影。“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背上行囊离家讨生活,那是没辙的事。可只要还有一丝余地,我就想守着他,看着他从蹒跚学步到蹦蹦跳跳,听他奶声奶气地喊‘爹’,陪着他一点点长大。这日子啊,有孩子在身边,才觉得踏实。”

“恭喜恭喜!”李国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语气里满是真切的欢喜,拍了拍林君的胳膊,“好兄弟,你能安稳下来,家里添了丁,日子越过越有奔头,我这心里头也跟着敞亮!”

正说着,林君眼角的余光瞥见前方一众大臣已整理好衣袍,陆续朝着码头边沿走去,忙抬手拍了拍李国川的肩膀,压低声线道:“好了,船只靠岸了,先别聊了,咱们也去迎接陈将军。”

李国川闻言,立刻收了话头,点头应道:“哎,好!”说罢,便快步跟上林君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汇入向前涌动的人群,朝着缓缓靠岸的船队方向走去。码头上的喧嚣声渐渐清晰,隐约能听到船板与码头碰撞的沉闷声响,以及远处传来的呼喝调度之声。

当二虎的目光清晰地落在朱高煦脸上时,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涌遍全身,激动得他浑身肌肉都在微微战栗。他紧咬着下唇,才勉强按捺住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冲动——若是不顾及军中将领的体面与威严,他此刻真想一头扎进水里,拼尽全力游向岸边,早早地到那人面前。可眼下,他只能攥紧拳头,在心里一遍遍焦灼地催促:船再快些,再快些才好!

“砰!”

一声厚重的闷响传来,船身重重撞上码头,岸边的木板都跟着震了震。

不等战船彻底停稳,二虎已如灵猿般猛地翻身,带着一身沉甸甸的盔甲跃向岸边。“咚”的一声落地时,甲片相互撞击,发出“扑簌簌”的脆响,在码头的喧嚣中格外分明。

二虎在岸边稍稍顿了顿,稳住因急切而有些踉跄的身形,随即迈开大步,朝着朱高煦的方向疾奔而去。铠甲的金属碰撞声随着他的动作愈发急促,像是在为这份焦灼的心情伴奏。

距离朱高煦还有五六步远时,他猛地双腿一弯,身体顺势向前一滑,“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砸在坚硬的码头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两行热泪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滚落,顺着脸颊滑落。他望着朱高煦的身影,嘴唇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声音带着浓重的哽咽:“开疆军陈二虎,向二公子复命!卑职……卑职回来晚了!”话语间,满是难以言说的激动与愧疚。

望着眼前这个近两米的壮汉跪在地上,肩膀微微耸动,那股压抑的情绪透过沉重的呼吸传递开来,朱高煦心中也泛起一阵复杂的感慨。谁能料到,这一别竟足足过了八年。

人生匆匆数十载,又能有几个这样的八年经得起消磨?

他弯下腰,伸出双手,稳稳地将二虎从地上扶了起来。掌心触及对方手臂上坚硬的盔甲,也感受到那份因激动而未平的微颤。朱高煦抬眼,认真地望着二虎的脸庞,目光里带着真切的暖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些年,辛苦你了。”

方才还强撑着的二虎,被朱高煦那句“辛苦了”轻轻一碰,紧绷的弦骤然断了。他再也按捺不住,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泪水“唰”地涌了出来,顺着布满风霜的脸颊滚落,砸在胸前的盔甲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够了,真的够了!

就这一句话,足以抵消这八年来在外的所有辛酸、委屈与不易。那些在荒漠里啃过的干粮、在寒夜里熬过的冻疮、在战场上受过的刀伤,仿佛都在这一刻化作了值得。

此时,船上的开疆军也已陆续下船。听到二虎压抑的哭声,每个人心头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那些深埋心底的艰苦岁月猛地翻涌上来——风餐露宿的漂泊,浴血奋战的凶险,对故土的日夜思念……一个个铁打的汉子忍不住双眼通红,整齐划一的“咚”声响起,数百人单膝跪地,震得码头的石板都似在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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