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切妙先生做主(2 / 2)
杨戬也是无奈,便是一个人两头忙,按那陆寅所说回了密信,让急脚递火速送到姑苏城下。一边让周亮派了冰井司的察子去汝州。
但,在这宋朝,信,也不是说到就能到的,即便是急脚递六百里加急,到那姑苏城下童贯手中,且是得个三日之后。
没办法,那会的信息交流就是这么尴尬。
疫情初定,倒是让那医者营地有些不安份,众医者央告了那王安禄请命,入城姑苏。
倒不为了别的,仅是想尽了绵薄之力,为医帅分忧。
说的也是,好不容易来到这姑苏城下,眼见着疫情即将结束,倒是一点力气使不上,整日的在城外配药抓药倒是辜负了连日来的辛苦。别人问了,你去姑苏平疫,都干点什么?
你横不能说,我们就在城下待着,哪也没去。别人也会问上一句,哪你去那干嘛?
于是乎,虽到姑苏,然城未进,且是心下大大的一个不甘。
众医者呜呜泱泱的一顿说来,让那王安禄也是个无奈。况且这事也不归他管。
只得上请了龟厌。别人他也说不上话。找到那旁越?这厮怀疑你还来不及呢,让你入城?想什么呢?
却在龟厌为此事作难之时,见孙伯亮领了两个破衣烂衫的道士来。
那龟厌见了也是个奇怪,怎的还有道士?看来这古寺城下,不仅是茅山来此。
见面起手,见那道士,大概其四五十岁个上下,一个稍显年轻也有个四十的左右。
都是个褴衫破履,白发随便扭了个牛鼻卷,上斜插了一个子午簪。
虽是衣衫褴褛,不修边幅,也不掩两人的道骨仙风。
然见这身风尘,想他那边也没少挨饿。
想罢,便赶紧起身,躬身施礼。
那两个道士,摘了面巾,望龟厌起手道:
“信州龙虎山,张朝阳起手!”
另一个亦是起手报上自家姓名:
“贫道,临江阖皂山葛丹阳,起手!”
听得两人自报了家门,龟厌且是心下一愣,心道,便是三山同在这姑苏城下?倒也不敢慢怠了,赶紧抱拳触额,道:
“茅山龟厌!见过两位师兄。”
然这俩道士听得一声“龟厌”出口,且是个相视一愣,随即,便是个不约而同的再起手触了额头,躬身一个空叩,同声道:
“见过茅山代师!”
咦?这茅山代师的地位很高麽?
且不是一般的高,能代师教徒的地位且也低不到哪去?至少是个宗师级别的。况且,代师教的,且是那茅山的掌门!地位等同于掌教宗师。
龟厌自是不敢受了两人的大礼,赶紧上前扶了,叫了身边的伯亮搬来马扎了。一番烧水上茶。
三人坐定,龟厌便问了:
“两位真人,缘何来此?”
却不想,那张真人却不理他,提了鼻子四处寻来。倒是旁边的丹阳道长笑道:
“代师这里可有酒?”
那龟厌听罢,便觉怠慢,慌忙叫孙伯亮速去提来一坛。
再回头,便见两位道长且是双手捧了酒葫芦,拔了塞子,望那前去取酒的孙伯亮,那叫一个翘首期盼。
且是让那龟厌想起,出来此地亦是一个无酒,嘴里且是淡出个鸟来。幸得旁越即时到来,也是不管不顾,自家先抢了一碗一饮而尽,回想彼时尽管失礼,然也得了一个酣畅淋漓。
想必,这两位真人也没得童贯的偏爱,也只是一个粮食管够,酒没有。且没有那旁越将那军中的好酒不要钱一般的大车大车的拉来。
酒来,那张真人便是抢了个先手,起身扔下酒葫芦一窜而出。口中倒是客气,下手却是个狠毒。且是一把抢过伯亮手中的酒坛,捅开酒封,便是仰头一通的漫灌。
那龟厌也馋酒,见过馋酒的,但也没见过这见酒不要命的,直接抱坛吹啊!
且是三个人看一个,瞠目结舌。
倒是那葛真人先忍不住了,上前扥了张真人的衣角,小声抱怨了道:
“且留一些与我!”
却只见那张真人喉头上下,咕咚咕咚咽酒之声。那葛真人也是个无奈,只能用手接了些个,涂在口中解馋。
看这两位如此,龟厌赶紧推了那孙伯亮小声道:
“怕是一坛不够!”
那孙伯亮见两人这般的喝酒,也是个害怕,慌忙又去拿酒。
片刻,便听得一声惬意之声传来,龟厌再回头,便见两人异位,一个猛灌,一个挨旁边心疼的看了。仿佛,那喝下去的不是酒,是他们的血一般。
见龟厌看来,张真人便拉了拉那嘴不酒坛的葛真人,此时的葛真人且不愿意理他。张真人无奈,便望了龟厌尴尬了笑道:
“让代师见笑了,实在是馋此物久矣!”
见那伯亮道长又提了两坛过来,两人见罢,才算是个安生。于是乎,便又各自拿了酒葫芦,细细的分来。倒是忘记了来此为何?
对呀,就说俩人抢酒喝了,他们俩跑着干嘛来着?
倒是和那些个医者一样,来问啥时候能进城。
龟厌无奈,便叫旁越、济行禅师前来,与两位道长商谈医者入城之事。
那旁越倒是一个干脆,拱手道:
“一切妙先生做主。”
意思就是这就你官大,我们都听你的!
那龟厌刚要推辞,便又见两个道士一个和尚一起望了他点头。
于是乎,这三个道士一个和尚,再加上一个太监,便商量了一个完毕。
一致举手表决,让龟厌先写了信,问了他那城内医帅的爹,等他老人家回复了,再行进城事宜。
况且,前来姑苏的医者也不是这龟厌一个营地,听那两位道长说来,其他城门下也是有个不老少的。
人辛辛苦苦来在这荒郊野地,饿也挨了,罪也受了,寒暑都经过了,你总的让人看一个成果吧?
不过,那旁越这句“一切妙先生做主”且也不知道这厮心里咋想的?
你还想咋的!?
别说这帮医者,就连那童贯心里还巴望着这事呢!
这事,凭他自己也是个拦不住。
进城就进吧。况且,进不进城的,也不是他能说了算。
索性,倒要看看这王禄究竟是个欲意何为!
能做的,也只能多加些小心,着人跟紧了他便是。一个苍首匹夫,何惧哉?
于是乎,这进城之事也成个势必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