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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清音渡魂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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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宋粲因那“盐钞”之事宴请平江路商会奚氏兄弟于将军坂。

一番奇闻逸事听得那宋粲等人瞠目结舌,也引得龟厌过来同席。

闻听那“河间先生”神仙般的操作,众人一番唏嘘,深感天地之大。虽说是个闻所未闻,却也是个懵懵懂懂。

然,现下在看这“盐钞”,却隐隐有觉与那童贯所言“当归、党参、大黄、甘草长势如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是一个苦思冥想,却终也是个雾里看花,想不出个倪端。

宋粲无奈,便又将那“大黄、甘草”之事说来,那对老伯仲且是不拒。

言:先期密联了几家商家向那西夏撒出消息。待到秋后,茎叶枯萎之后便可行那高价收购之事方不为疑。

一场欢宴直至日落,便不敢再耽搁两位先生的生意。

尽管,对奚仲一句“却只需小帅片纸点墨便可招来”之言尚有存疑,却也是下定了心思,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精神,你姑妄说之,我也姑且信之。

于是乎。便又手书一封,烦劳那奚氏兄弟代为引荐,着那陆寅、顾成登门拜上上海务商会。

奚氏兄弟亦是一个欣然受之。

日落,便让陆寅、顾成两人担了“酴醾香”且作谢礼,一路送了奚氏兄弟回草市不提。

一日嘈杂,终得安静。夜幕降临,独见坂上那丹炉正红,吐了尺长的火焰,纯青炉火映了旁边的孤槐,饶是一幅剪影般的水墨。

夜幕有云,遮了星辰的微光,却好似那皎洁的满月蒙了一层暖光。

树影筛了那炉火之光,彷佛那月中的桂花。

炉中喷出的星星点点随风飞舞,飘于远处,珊珊落下,颖颖于那夜空之中。

龟厌仍旧于那炉前费力。边饮了酒,边脚踏了风箱。借了火光,将手中的物华天宝细细的分了,把把的添于炉中。

宋粲却无这般兴致,欣赏那恍惚如月宫之色。心下亦是想不出那“玉洞桃花万树春”之妙处。

心下,却是被这手中的“盐钞”搅得一个五味杂陈。

日间,奚氏兄弟一席话来,饶是扰得他一个心不宁。只觉心下空空,竟有一番“山中不知岁月老,壶洒棋半己黄昏”之感。

想不过去便不去想罢。这边寨虽是个苦寒,却也是个安逸。

然,人,却不能得这安逸。如这宋粲,也只落得个身闲尔。

每日来,虽不说是山珍海味的养来,倒是怨了自家长了一身的没良心肉,依旧是个形若枯槁。

眼望了坂下,莽原天幕黑尽处。却得一番心下茫茫。

却在这如禅寂一般静谧中,一曲尺八悠然攀了夜风吹入耳中。那曲调依旧是那“天问”于风中断续而来。

风向不定,吹碎了其声声的呜咽悠。如梦如幻,又是个荡漾了飘忽不定。

“天问”随风,声声入耳,便将他这心勾起,随了那风吹来的尺八悠扬,一路飞去了那草海如浪,温暖如春的汝州。

那里,却不是一片持我办的暗黑。阳光也不似那骄阳,却照得一个万物的晴明,仿佛又镀了一层的金光。

又见那花花白白的“懒梳妆”与路边挤挤挨挨。

榕树下,那石桌上,刻画的纵横十九,接了那叶上低落的露水,显出了一个曲水流觞。

又闻,那草堂中咂咂而动。随眼去,机枢繁杂的仪像之下的茶盏,彷佛也冒着丝丝的热气。沿了旁边的梅瓶中的柳枝,飘渺盘亘了袅袅婷婷。

思绪如那如絮的尘埃,点点悬于那机括间透出的暖光,久久不肯散去。

檐上落水,却是个绝情,沿了水链匆匆而下,荡起石砖上一片涟漪。

眼前且是一晃,便又见那高台临水,咿呀循环往复。

草岗依岗,岗下,又见几缕炊烟,与起伏中袅袅婷婷,或落雨蒿草,或被风散于半空。

与这万籁俱寂,四野无声之中,只听得那尺八不经意的盘绕于耳。

然,细听了,却又只得一个风声,且是扰得人思绪不宁。

且是:

雁飞云中列,秋霜红山峦。

仙官酣醉,落下机括万千千。

斜入草堂笛声处,饶是浮光日度。

茅檐疏窗沉烟际,光鉴影光暖。

仙驾去留何许?熏风亦会归田?

仪像耸,水钟眩,人凭栏。

功名随水流去,物语堪不可言。

三两闲停灰雀,一汪池水微寒。

混梦相视一笑,却无言。

尺八一曲终,人却入汝川。

那丝丝随风的尺八哀哀,甚是一个凄婉。倒是有些日子未曾出现。

初听之,那宋粲也曾心绪不定,便想了找寻了去。

然,问遍身边之人,却得一个迷茫回来。

且心下想了,这夏夜山前尺八箫,却只有自己能听到麽?

且当是一场梦吧,思之且甚矣。

于是乎,也只能长叹一声,回头看那龟厌。

咦?倒是见那那厮停了手中忙碌,起身极目四下的寻来。然那尺八声来,漂浮不定,却也无听不出个方向。

见这厮如此,便是一个心下惊奇,遂也慌忙寻了藤杖,大声问去:

“你可也听得?”

龟厌却没理他,只将身一跃,几个踩踏,便跳在那槐树的枝顶,稳稳的踩了枝叶。

四下里寻了后却也是个无果。只觉风声过耳,万籁俱寂,再不闻那尺八呜咽。

宋粲心急,拖了藤杖站起,望了树顶的龟厌,脸上急急的问了:

“可曾找到?”

然,又是一个无答与他。见那树枝上的龟厌静心听了片刻,回首便吩咐了听南道:

“守了丹炉!”

说罢,便唤出“坤韵”踏剑而去。

宋粲看这货御剑飞起,便是个焦急,且想喊了一声“同去!”,但这腿脚着实的不便。

呲牙跺脚的叹了一声,便拖了拐杖追去。

然,此举却难为了听南的一个左右的不是,一边叫醒了酣醉的家丁看那丹炉,却又担心那宋粲身体孱弱,受不得如此奔跑。

也是忙的一个顾此失彼,两下为难。

说那宋粲,一路连滚带爬的到的坂下,便是个汗透衣衫气的喘吁吁。饶是大张了嘴,却也是个出气多,进气少,却是只剩下个心力,着实的奔跑不得。

无奈,只得揉了胸口扶了藤杖,原地坐了呼呼的喘来。

宋粲身体饶是如此差?这才刚跑了两步,便给累成了这般模样?

怎能不差?

刚到这银川砦,棒疮未愈,便被谢延亭安置在这马厩养马。数九的寒天,却与他一个衣食无着,且还得顾那年幼的宋若。终是落得一个恶寒入骨。

原本那吕维就不打算与这宋粲父女一条活路,安排下种种,便是与宋粲父女一个死地。

也是那谢延亭良心未泯,但也是心下不愿辜负那吕维救命之恩。

两下为难,只得于绝境与那宋粲,使其不堪忍受而自戕也。

且是让那宋粲于苦寒、责打之中,落得一个天、地、人三魂出窍而三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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