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异化魔将(2 / 2)
降魔天师闻言,目光从水镜上移开,落在远处云雾缭绕的山门,语气依旧严肃:“可若真有朝一日,这些魔人破塔而出,或是像弃良这样的孩子真长成了‘大魔王’,必会为祸人间。”他抬手拂过袖上的道纹,指尖的玉诀微光闪烁,“先天太一道镇守一方,若‘教善’不行,便只能‘除恶务尽’,绝不能让他们成为日后的大敌。”
这是他的道——正道当斩尽邪恶,哪怕对方只是个孩子,只要恶根已深,便不能留半分余地。
守心道长却放下核桃,忍不住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几分无奈:“师兄啊,你还是太执着了。”他指了指水镜里正在快速穿行的廖关过,又指了指魔塔顶端那道若隐若现的金光,“你看这魔塔,从初代祖师建塔至今,斩了多少魔人?可只要人间还有贪嗔痴,就还会有新的魔人出现。”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带着点看透世事的通透:“正魔本就不两立,可正因为有‘正’,才显‘魔’;也正因为有‘魔’,才衬‘正’。正道要长存,可魔道啊……从来都不会真的消失。”。
...
淡白色的云雾在廖关过掌心催动下,化作一道平滑的“云轨”,托着他与弃良在通道中疾驰。这腾云驾雾之术被他施展开来,哪还有半分仙家的飘逸,反倒像一辆失控的飙速铁车——云雾边缘因高速摩擦泛起细碎的灵光,卷起的气流如利刃般割过两侧的石壁,将囚笼里探出的魔人手臂直接绞成血雾。
沿途的魔人还没来得及嘶吼着扑上来,就被疾驰的云雾撞个正着:靠近通道中央的一个畸形魔人,刚张开满是獠牙的嘴,整个人就像撞上城墙的破布娃娃,骨骼“咔嚓”碎裂的声响混着血肉飞溅的“噗嗤”声,瞬间溅满了旁边的铁栅栏;还有个试图用触手缠绕云雾的魔人,触手刚碰到云边,就被里面裹着的灵力烧得滋滋作响,连带着身体都被云雾带飞,重重砸在通道尽头的石壁上,没了声息。
弃良被云雾稳稳托着,却一点不害怕,反而兴奋地探着身子,小手在飞溅的血肉里乱抓——他没去捞那些油腻的肉块,反而专挑魔人掉落的兵器: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半截带着骨刺的铁棍,甚至还有一块边缘锋利的黑石,都被他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他举起那把比自己小臂还长的短刀,笨拙地挥舞了两下,刀身划过空气发出“呼呼”的轻响,沾在刀刃上的血珠甩落在云雾里,瞬间被灵力蒸发。“尊者大人!你看这个!”
他献宝似的把刀递到廖关过面前,眼底闪着孩童般的好奇,仿佛手里拿的不是染血的凶器,而是凡间孩童最喜欢的木剑玩具,“这个能砍碎骨头!之前有个魔人用这个砍过我,我躲得快!”
廖关过看着他沾着血污却满是笑意的脸,心头那点怜悯又悄然泛起。这孩子生于魔塔,长于恶念,把凶器当玩具,把厮杀当日常,连“被砍”的经历都能笑着说出来——他不是天生邪恶,只是从未见过“善”的模样,就像在黑暗里长大的幼苗,误以为阴影就是整个世界。
“小心点,别伤了自己。”廖关过避开他递来的短刀,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
弃良却被他这语气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怀里的兵器差点掉在云雾里。他眨了眨眼,看着廖关过没有凶光的侧脸,小声嘟囔:“尊者大人,你……你不生气吗?”在他的认知里,强者都该是凶巴巴的,像之前那个能吐火球的魔人,稍微不顺心就会把身边的魔人撕成碎片。
“我为什么要生气?”廖关过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弃良怀里的兵器,终究没多说什么——在这魔塔里,让他拿着这些“玩具”,或许比让他赤手空拳更有安全感。
弃良没再追问,只是把兵器抱得更紧了,眼神却悄悄落在廖关过握着修罗长刀的手上。那把黑红色的长刀泛着让他本能忌惮的煞气,可握着刀的人,却没像其他魔人那样对他露出贪婪的目光,甚至还提醒他“别伤了自己”。他心里忽然有点迷糊:尊者大人好像和他见过的所有“强者”,都不太一样。
就在这时,廖关过忽然停下了云雾。
通道尽头的景象,让两人都瞬间绷紧了神经——没有预想中的狭小囚室,取而代之的是两扇高达五六米的漆黑大门门板不知是用什么材质打造,表面布满了凸起的魔纹,每一道纹路里都流淌着暗绿色的魔气,像是凝固的血液在缓慢蠕动。门楣上刻着一个扭曲的骷髅头,眼眶里跳动着两团幽火,远远望去,哪像是监牢的门,反倒像一座阴森大殿的正门。
更惊人的是大门周围的景象:数十个畸形魔人或坐或站,有的靠在石壁上啃食着断臂,有的用骨刺在地面上划着诡异的符号,还有的互相撕扯着对方的皮肉,却没发出半点声响,只有喉咙里挤出的“嗬嗬”声,像极了濒死的野兽。他们像是在守卫大门,又像是在等待什么,浑浊的眼睛偶尔扫过廖关过和弃良,却没有立刻扑上来,反而带着一丝麻木的“观望”。
而大门正前方的空地上,两个气息远超其他魔人的身影正在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