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分别封印,黑雾袭击(1 / 2)
越野车碾过雍城西城墙的青石板路时,车轮卷起的冰碴子在阳光下闪着碎光。齐乐推开车门,一股刺骨的寒气立刻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护城河的冰面泛着青蓝色的幽光,二十座冰雕在岸边整齐排列,冻住的剑穗还保持着飘动的弧度,冰壳上凝结的霜花清晰得能看见每一根纹路。
“锁灵阵的阵眼得设在西墙最高处的箭楼。”齐乐踩着冰碴往前走,《山海经》在背包里烫得他后背发疼,“江万,让博物馆把青铜爵送过去,我先去清理冰雕周围的寂冰。”他指尖一弹,三张黄符凭空燃起,化作三道火线落在冰雕前,火焰接触到寂冰的刹那,竟发出滋滋的声响,腾起缕缕白雾。
就在这时,天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唳鸣。齐乐抬头,看见一只灰扑扑的大鸟正扑棱着翅膀飞来,羽毛凌乱得像被水泡过,爪子上还沾着几根干草,唯有尾羽尖端泛着淡淡的金红。大鸟背上蹲着个穿素色长衫的姑娘,青丝用木簪松松挽着,正是梧桐。
“齐乐!”梧桐从鸟背上轻盈跃下,拍了拍大鸟的脑袋,“凤皇刚睡醒就被我拽来了,路上闹了一路脾气呢。”
那被称作凤皇的大鸟却歪着脑袋打量齐乐,突然张开翅膀扑到他面前,脑袋往他背包上狠狠一撞,发出“嘎嘎”的粗嘎叫声,声音里满是挑衅。它扑腾的翅膀带起一阵寒风,吹得齐乐额前碎发乱飞,连背包里《山海经》的烫意都淡了几分。
“别闹。”齐乐无奈地侧身躲开,指尖在凤皇布满灰羽的脖颈上轻轻一点,“等解决了玄霄,给你找昆仑玉髓当点心。”
凤皇似乎听懂了“昆仑玉髓”四个字,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却依旧用圆溜溜的黑眼睛瞪着他,翅膀还在不安分地扇动,带起的气流将地上的冰碴吹得四散飞溅。
梧桐捂着嘴轻笑:“它这是记仇呢,上次你逗它说要拔毛做羽扇,这是来打击报复了。”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锦盒,里面躺着三根泛着金光的羽毛,“喏,给你备着呢,知道你布阵可能用得上。凤皇的尾羽沾过南海真火,对付寒冰最管用。”
齐乐接过锦盒的瞬间,护城河突然传来咔嚓巨响。冰雕群后的冰层裂开一道巨缝,幽蓝的寒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玄霄仙山的虚影竟下降了半寸,山尖的冰棱已能触碰到城墙的垛口,冰面与砖石碰撞的脆响不绝于耳。
“来了。”齐乐将锦盒塞进口袋,转身冲向箭楼,“梧桐,让凤皇在城墙外盘旋,用尾羽扫过冰面,别让寂冰漫出护城河!”
凤皇仿佛接收到指令,猛地冲天而起,灰扑扑的翅膀展开时竟泛出层层金焰,只是那“嘎嘎”的叫声依旧粗野,像是在对空中的玄霄仙山示威。
与此同时,盛京的雪幕中炸开一团紫电。叶逸辰的青冥剑斜插在青冥仙山的冰崖裂缝里,剑身上的雷纹如活物般游走,将蔓延的冰蚕冻在半空。那些冰蚕通体青蓝,口器里滴落的粘液落在雪地上,瞬间冻出细密的冰针。“加固节点!”他对着对讲机嘶吼,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把黑狗血混朱砂煮沸了泼!记得掺三指宽的雄黄酒,让它们的阴气回不了头!”玄门弟子们立刻提着陶罐冲上前,沸腾的液体泼在雪地上腾起阵阵白烟,那些试图靠近符阵的冰碴子一沾到液体就化作黑水,发出臭鸡蛋般的腥气。
锦城的锦江水面,姚和尚的金莲佛光已扩至十丈。贝叶经卷燃尽的金辉顺着江水漂流,每一朵浪花都带着细碎的金光,那些在水底游动的阴影发出痛苦的嘶吼,正一点点被金光消融。阴影褪去处,露出数不清的白骨,想来是被水祟拖入江底的冤魂。“往生咒,继续念!”他高声诵经,声音在水汽中传播得很远,“左手结施无畏印,右手持念珠顺时针转!”弟子们立刻依言结印,念珠转动的沙沙声与经文声交织,江面上漂浮的惨白人脸渐渐舒展,眼角的血泪化作荧光融入水流,唯有紫渊仙山的暗紫色轮廓依旧顽固,山根处的黑气正越聚越浓,隐隐凝成无数只抓挠的手。
榕城的树冠之巅,夕的长剑精准刺穿了灵枢主藤的核心结节。那里泛着诡异的肉粉色,藤蔓被刺穿的瞬间,喷出带着甜腥气的汁液。她迅速侧身躲开,剑身上的月光纹路顺着剑身在藤身上蔓延,那些眼睛般的纹路纷纷闭上,主藤开始剧烈抽搐,扎根地脉的部分正缓缓拔出,带起漫天混着腐叶的泥土。“就是现在!”她捏碎齐乐给的最后半张血符,符纸化作红光缠上长剑,“以月华为锁,断灵枢之脉!”清脆的断裂声中,灵枢仙山的虚影剧烈摇晃,藤蔓如潮水般退去,退过之处留下焦黑的痕迹,露出榕城湛蓝的天空,只是空气里还残留着藤蔓腐烂的甜臭味。
冰城的江面上,焦沐的镇水镜突然发出嗡鸣。镜面边缘已结上薄冰,蓬莱仙山的山根垂下无数水汽凝成的锁链,正试图缠绕镜面,镜光忽明忽暗。“撑住啊老伙计!”焦沐额头青筋暴起,死死举着铜镜,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从怀里掏出块暖玉贴在镜面背面,“用我的阳气养你!可别掉链子!”暖玉接触镜面的瞬间,镜光陡然亮了三分,将靠近的水汽锁链蒸成白雾。话音未落,天边突然掠过一道金红焰光,凤皇的唳鸣穿透云层,竟让蓬莱仙山的水汽瞬间蒸腾起大半,江面上腾起的白雾在阳光下化作七彩光晕。
岛城港口的七星阵前,蔡丹诚正用指尖鲜血修补裂开的阵眼。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黄符上,迅速用朱砂笔勾勒出补阵的纹路,血液渗入阵眼的刹那,光罩上的裂纹竟缓缓愈合。方丈仙山的金气撞在光罩上,发出擂鼓般的巨响,那些金色集装箱已长出锋利的爪牙,表面的金纹如血管般搏动,正试图撕开阵角。“武当七子,结连环阵!”他一声令下,七位弟子踏着剑步连成圆圈,剑光交织成网,暂时挡住了金气的蔓延,“取仓库里的陈年糯米和黑土!按三比一的比例混合撒!金气虽锐,土能生金亦能藏金!”弟子们立刻扛来麻袋,混合的沙土撒在光罩边缘,果然让躁动的金气安稳了几分。
花城的越秀山上,许轩的火墙已缩至山腰。瑶光仙山的宫殿轮廓愈发清晰,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妖异的白光,檐角铜铃的响声里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弟子们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往弹丸里加糯米!再掺点墨斗线烧成的灰!”他将最后一叠符咒分给众人,自己抓起一把糯米撒向空中,“糯米能挡阳气外泄,墨斗线能锁阴邪!撑到齐乐他们过来!”朱砂弹炸开的红光中混进点点雪白,那些试图越过火墙的白光一沾到糯米就化作青烟,只是火墙边缘的白光正越聚越厚,像要凝成实质的冰壳。
雍城的箭楼上,齐乐已将青铜爵嵌进阵眼。《山海经》摊开在砖石上,封面上的血字“八神聚,祭坛启”正发出灼热的红光,与爵中残存的酒液相呼应,泛起细密的金泡。他捏起凤皇的火羽,蘸着血字的红光在空中画符,每一笔落下都激起金色的火星:“弋始残念,听我号令——以城墙为骨,以精血为引,焚寂冰,锁玄霄!”识海里的冰原幻象再次浮现,不周山的断柱前,一道模糊的身影正举起火焰长矛,与他此刻的动作重叠。
火羽化作一道金红长鞭,狠狠抽向玄霄仙山的冰魄。冰层炸裂的脆响震耳欲聋,仙山虚影剧烈摇晃,那些试图覆盖城墙的寂冰竟开始融化,化作带着热气的水流,在砖石上冲出蜿蜒的细流。盘旋在半空的凤皇见状,发出兴奋的嘎嘎声,俯冲而下喷出金色火焰,火焰落在水面上不熄反燃,将融化的冰水蒸成漫天白雾,在阳光下架起一道七彩虹桥,桥身还跳动着细碎的火星。
齐乐望着渐渐稳住的玄霄虚影,终于松了口气。他掏出手机想给众人报信,却发现屏幕上的信号格正疯狂跳动,七座城市的坐标旁,都亮起了微弱却坚定的光点——那是同伴们还在坚守的证明。背包里的《山海经》轻轻震动,封面上的血字似乎又清晰了几分,仿佛在提醒他,这只是开始。
远处的海面上,那道曾消散的黑气再次浮现,这一次,它不再细微如线,而是凝成了手臂粗细的黑雾,正顺着洋流,像一条黑色的蛇,缓缓向沪市的方向飘去。
七彩虹桥的光晕还未散尽,雍城箭楼的砖石已被暖意浸透。齐乐刚将青铜爵的位置微调至最佳角度,手机突然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心头一紧——是焦沐。
“喂?冰城那边怎么样?”他按下接听键,指尖还残留着凤皇火羽的灼热感。
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焦沐熟悉的大嗓门,而是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像是金属在冰面上拖拽。紧接着,一个沙哑如砂纸摩擦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齐乐,别来无恙啊。”
齐乐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声音他绝不会认错——前几日在沪市抛弃同伴,碎骨片而逃的羊头人身神,羊俊!
“是你。”他握着手机的指节瞬间泛白,余光瞥见《山海经》的封面突然剧烈发烫,血字“八神聚”三个字竟渗出细密的血珠,“焦沐呢?”
“焦沐?”神羊俊嗤笑一声,背景音里隐约传来镇水镜的嗡鸣,却比刚才微弱了数倍,“那个举镜子的小娃娃?喏,在这儿呢。”听筒里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伴随着一声模糊的呻吟,显然是失去意识的焦沐,“这镜子倒是有趣,可惜护不住他这副凡胎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