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破灭者的信念（2 / 2）
破灭盖亚同样未能幸免，爆炸的余波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抽在他身体上。
庞大的身躯踉跄着向后滑出数十米，双脚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深不见底的沟槽，沿途的岩石被尽数碾碎。
暗紫色的能量在它体表剧烈波动，几处被冲击波直接扫中的部位，身体崩裂开来，喷洒出紫色的粒子。
烟尘弥漫的平原上，两道身影遥遥相对，都在急促地喘息。
盖亚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手臂的颤抖暴露了他的脱力。
破灭盖亚则低伏着身躯，暗紫的目光死死锁定对手，喉咙里发出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刚才的能量对冲耗尽了双方近半的力量，却也让这场光与暗的死斗，染上了更浓重的血腥气。
高斯始终保持冷静，他的意念平和却富有穿透力，试图在激烈的对抗中寻找共识点：
“选择生存本身并无错。但生存的方式，恰恰定义了存在的意义。自由是对必然的认识。你们认识到了人类文明可能带来的毁灭这一‘必然’，但为何认为唯一的出路只有彻底的毁灭这一种‘自由’？为何不能是引导、规训与共生？”
“你们的力量同样源自地球，为何就不愿意相信地球所孕育的生命，也内在蕴含着克服困境、走向更成熟形态的‘必然’潜力？”
他说话间，日蚀模式的光辉微微流转，形成一个柔和的力场，束缚着周围因愤怒而躁动的能量，防止巨大的能量对冲引起更大的灾难。
破灭阿古茹报以冰冷的嗤笑：“共生？与癌细胞谈共生？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曾经也如你们般天真，怀抱过类似的幻想，直到被现实、被人性中深藏的卑劣一次又一次地无情背叛！人类的某些本质之恶，无法用言语教化，只能用火焰彻底净化！”
他不再多言，双臂交叉，强大的黑暗海洋之力开始压缩、凝聚，准备施展某种强大的范围攻击，仿佛要以实际行动证明其理论的“正确性”。
盖亚坚定地摇头，他的信念在辩论与战斗中愈发凝练：
“不！不是这样！英雄存在的意义，就在于向孩子们、向所有人展示，即使面对再大的黑暗，也要相信心中的光，也要有勇气去战斗，去保护！这份‘相信’本身，就是最强大的力量！”
“它或许在某些人看来天真，但正是这份天真所蕴含的勇气和希望，才能打破绝望的循环！这就是我们战斗的理由！也是我们与你们最根本的不同！”
他体内的地球之光回应着他高昂的斗志，V2形态的力量被催动到新的高度，甚至身体周围开始浮现出细微的、如同光子血管般的明亮纹路。
破灭盖亚的动作为之一顿，暗紫色的眼灯闪烁不定，那冰冷的意念中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
“……光……战斗的理由……”
那瞬间，仿佛有某个被深埋的、与眼前这个赤红巨人相同的记忆碎片试图浮现，但立刻被更汹涌的黑暗和绝望所覆盖、吞噬。
他的意念重新变得冰冷坚硬：“可惜……我们早已失去了相信那种‘光’的资格……也早已亲手埋葬了那份天真。既然言语无法沟通，道路已然分明，那就用最原始也最直接的力量来证明，谁的‘理由’更能承载起未来的重量吧！”
辩论无法说服对方，理念的冲突最终仍需力量来裁决——但这短暂的言语交锋，已让双方，尤其是黑暗镜像内心深处那不曾完全熄灭的某些东西，产生了细微的、连他们自己都未必察觉的涟漪。
“吼！”
破灭盖亚不再多言，发出一声仿佛混合着痛苦与决绝的怒吼，全身暗红光芒前所未有地大盛，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具压迫感的能量涌动起来！
他双手组合，远超之前的恐怖暗紫色能量开始疯狂汇聚，显然要发动其基于光子流线、但威力与性质都已彻底堕落的黑暗终极必杀技！
破灭阿古茹同样默契地行动，深邃的黑暗海洋之力不再凝聚成刃，而是如同深渊般在其身前旋转、压缩，形成一个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能量球体，其中蕴含的毁灭性能令周围的空间都微微扭曲！
盖亚与阿古茹神色凝重到了极点，也立刻将自身力量提升至极限——更加炽热的量子流线与高度压缩、闪耀着危险蓝光的光子粉碎机再次开始凝聚！
高斯也严阵以待，克兹缪姆光线的光辉在掌心酝酿！
四方最强的能量剧烈碰撞、蓄势待发，一场足以彻底改变战局的终极对轰即将上演！
然而，就在这最终碰撞即将发生的瞬间——
那一直沉默悬浮、仿佛只是旁观者的布鲁顿，其表面所有的孔洞猛然以毫无规律的方式高速闪烁起来！
这一次，它并非针对性地攻击或召唤，而是释放出一种极其怪异、扭曲、影响范围极广的次元波动！
这股波动并非瞄准任何一位奥特曼，而是猛地以布鲁顿为中心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核心区域！
嗡——！！！
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席卷了所有存在。
所有奥特曼——光之战士与黑暗镜像——都骇然发现周围的空间发生了极其诡异的变化！
色彩变得混乱不堪，光线如同透过无数破碎的棱镜折射，远处的景象被拉扯成怪诞的、不断变幻的色条和漩涡，脚下的地面失去实感，仿佛整个空间都被扔进了一个巨大无比、疯狂旋转的万花筒！
“这是……次元发生了混乱！它想把我们全部困住！”
藤宫立刻意识到了这头布鲁顿的可怕意图，他试图稳定能量施展光之刃劈开这扭曲的空间，却发现能量的运行轨迹都受到了奇怪的干扰，变得难以精确控制！
“是布鲁顿！”
我梦惊呼，他试图感知大地获取力量，但在这里，他与地球的联系变得极其微弱、时断时续，仿佛隔了无数层扭曲的毛玻璃！
“它的能量波动也完全混乱了，无法锁定！”
就连破灭盖亚和破灭阿古茹的动作也受到了巨大影响，他们凝聚的强大能量变得极不稳定，狂暴的能量乱流甚至开始反噬自身，迫使它们不得不分心竭力控制能量，以免未伤敌先伤己！
高斯立刻尝试展开月光屏障试图稳定周围一小片区域的空间，但日蚀模式的力量对这种纯粹的、大范围的次元扭曲效果甚微，屏障刚一展开就剧烈波动，仿佛随时会碎裂！
布鲁顿在释放完这股庞大的次元能量后，其球状身躯似乎变得更加黯淡，孔洞中的光芒也明灭不定，仿佛消耗巨大。
但它成功地制造了一个庞大、混乱、不断变化的次元迷宫，将五位奥特曼全都卷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光怪陆离，瞬息万变。
上一秒周围还是破碎的城市冰原，下一秒就可能变成扭曲的星空背景或是无尽流淌的、无法形容的色彩乱流！
方向感、距离感彻底迷失，甚至连战友和敌人的位置都在随着空间的扭曲而不断变幻、难以捉摸！
预期的终极对轰被强行中断，战斗被拉入了一个全新的、更加诡异的阶段。
在这片混乱不堪的次元迷宫中，盖亚、阿古茹、高斯被迫凭借奥特感应和战斗本能，艰难地相互靠拢，最终背靠背形成一个防御圈，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毫无规律可言的空间变幻。
而破灭盖亚与破灭阿古茹也被强大的空间乱流冲到了迷宫的另一个区域，暂时无法确定他们的具体位置，更别提发动有效的协同攻击了。
“必须先想办法解决布鲁顿！它是这个空间混乱的源头！否则我们都会被困死在这里，能量迟早会被这不断扭曲的空间耗尽！”
高斯冷静地分析道，他的日蚀模式赋予他相对更强的感知力，但仍难以穿透这层层叠叠的空间褶皱。
“但在这混乱的空间里，所有感知都被严重干扰，很难锁定它的确切位置！”
阿古茹挥动光之刃，谨慎地劈开一道悄然蔓延到众人附近的、肉眼可见的空间裂缝，那裂缝中散发出吸噬能量的诡异气息。
盖亚努力集中精神，试图与脚下那微弱的地球之力取得联系，但反馈回来的信息支离破碎，如同断线的风筝。
“它的能量波动完全融入了这片混乱空间，难以捕捉其核心……”
就在这时，令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一道充满恼怒的意念，竟然艰难地穿透了混乱的空间屏障，断断续续地传来，其来源似乎是破灭阿古茹：
“那个……愚蠢的球体！连我们都……一起攻击吗？！它到底在干什么？！”
紧接着，另一道相对冷静但同样能听出不满的意念传来，属于破灭盖亚：
“它只是在执行幕后操控者‘清理’战场、困住所有光之巨人的命令……恐怕在它的逻辑里，并不在乎目标具体是谁。看来，在被这混乱空间彻底困死或耗光能量之前，我们似乎有了一个共同的、短暂的‘问题’。”
这两位黑暗镜像显然也没料到布鲁顿会进行这种无差别的攻击，连他们一起困入这次元迷宫。
对于追求绝对“秩序”和“控制”的他们而言，这种不可预测、不受控制的混乱局面是极其令人厌恶和无法接受的。
局势变得无比微妙和复杂。
光与暗的双方，代表着截然相反理念的战士，此刻都被困于同一片由“盟友”制造的次元迷宫之中。
而制造这迷宫的布鲁顿，名义上是黑暗镜像的“盟友”，此刻却成了所有人暂时都需要面对的公共威胁。
而迷宫之外的布鲁顿，依旧静静地悬浮在相对稳定的现实空间边缘，其孔洞中的光芒缓慢地明灭不定，仿佛一个冷漠的观察者，在等待着这场由它亲手制造的、关于信念、生存与选择的奇特实验会得出怎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