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故地重游（二）（2 / 2）

“这是一件非常遥远的事情...”巨人喉间滚过低沉轰鸣，似远山震雷却不刺耳，徐徐向李患之讲述了一个惊人的故事。

在这个浩瀚无垠的宇宙之中，有一个强大的种族——元始一族。

他们自称为“神”，神并非诞生于某颗星球，而是宇宙奇点爆发时，由混沌能量凝聚的第一批意识体。

他们的居所“神墟”隐匿于虚空之中，无迹可寻。

元始一族的领导者，是混沌中最先觉醒的意识。他的核心能力名为“种源”：能将自身能量凝练为带着意识碎片的种子，如星尘般撒向无尽宇宙。

这些种子没有实体，只能在虚空中漂流，依靠吸收途经星系的能量存活。但并非所有种子都能成型，它们需要极其严苛的条件才能成长为“幼体”，而后再不断的汲取能量，经过漫长的演变，最终才能成长为真正的“成熟体”。

亿万年里，绝大多数种子都在漂流中消散，巨人所知的成熟体不过十二位，他们没有生老病死，生命永恒——只要核心能量不被彻底摧毁，即便形体破碎，也能在宇宙中寻得能量源重新凝聚。

这些被称作“神”的存在，一旦步入成熟体，便会着手构建专属的文明。他们凭恃自身的神力，或亲手创造生命，或引导看中的低级生命体向更高阶演化——甚至会主动干预这些生命体的进化轨迹，迫使它们朝着神所期望的方向生长。

每一位“神”都在暗中掌控着某个宇宙范围的事务，其意志足以决定麾下生命的命运沉浮，乃至生死存亡。而眼前这尊巨人，正是由“种源”历经亿万年孕育而成的元始一族“幼体神”。

可不知为何，在他尚处幼体阶段时，“审判者”竟骤然降临这颗星球，仅一击便将他打成重伤。若非当时他侥幸陷入假死状态，此刻早已化为宇宙中的尘埃。

后来，远古人类在巨人的休眠之地修建了这座石殿，用以供奉祭祀。再往后，不知因何变故，这些远古人类悄然离去，石殿也渐渐被地下河道淹没，最终在岁月中荒废。

听着巨人讲述的秘辛，李患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前生便曾揣测，浩瀚宇宙中绝不可能只有人类一种文明，定然还存在其他未知的生命形态。可来到这个世界后，受限于所处时代，她从未深究过此事。如今骤然听闻这般颠覆认知的秘闻，只觉心绪纷乱如麻，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她很清楚，自己如今拥有的力量，在这世间已是无敌之姿。凭借这份力量，再加上十几位被她赐予异能的臣属同心辅佐，天明帝国一统天下不过是时间问题。可若要她直面那些“神”，简直是天方夜谭——就连眼前这尊实力强横的巨人，尚且只是“幼体”，却被那“审判者”一击重伤，自己这点力量在神面前，恐怕连蝼蚁都不如。

转念间，李患之又强压下慌乱：那些神应当不会无缘无故针对自己这个“小角色”吧？或许彼此根本不在对立阵营。她定了定神，开口发问：“那‘审判者’为何要对你痛下杀手？神操控这些生命，又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的终极目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巨人眼中的光芒闪烁了两下，语气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委屈，“审判者当时突然出现，见我没了生命迹象便转身离去。至于神的终极目的，我也无从知晓——毕竟我还只是‘幼体’，或许尚未觉醒某些关键信息，很多事都懵懂无知，用你们人类的话说，我还只是个‘孩子’。”

“孩……孩子？”李患之暗自腹诽，哪有这般身躯庞大的“孩子”？可她心底却隐隐升起一丝不安：神绝非善类。自己既已接受了巨人的能量与知识传承，若那该死的“审判者”循迹找来，定然会对自己不利。那样强大的存在，早已不是凡俗武器能够抗衡的——这些将星球、星域生命视作玩物的神，说不定动念间便会毁掉整颗星球。

“我该怎么做？”李患之咬了咬牙，再次望向巨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继承我所有的力量，不断变强，方能自保！”巨人的回答没有半分犹豫，语气坚定如铁。

“强大自己？”李患之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心中却满是茫然。按巨人所说，以她如今的实力，根本无法与神族抗衡，变强似乎是唯一的出路。可她身边的人呢？那些一路追随她的同伴——中枢阁的诸位大臣、段雄威夫妇、英婉、妙贞、许俦，还有她的爱侣云破军……要她舍弃这些人，她万万做不到。

“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你还有时间。”巨人似是看穿了她的顾虑，缓缓开口安抚。

李患之猛然抬头，眼中满是急切：“我还有多少时间？”

“约莫几百年吧。”巨人平静地答道。

“几……几百年？”李患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都有些发颤，“几百年后我早就化为一抔黄土了，还怕什么？”若不是体内确实流动着与巨人同源的能量，她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荒诞的梦——眼前这巨人，简直就是个满嘴胡话的存在。几百年后，她与身边的人早已尘归尘、土归土，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事？

“你继承了我的力量，虽不算真正的元始一族幼体，却也已拥有不死之身，可得永恒生命。除了神族之人，世间再无事物能取你性命。几百年后，怎么会与你无关？”巨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轻嗤，仿佛在嘲弄她眼界的局限。

李患之霎时呆立当场，脑中一片空白。“永恒的生命”这五个字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反复轰鸣。从古至今，无数生灵穷尽一生追寻长生，却从未有人真正实现过永生不死。她忍不住自问：自己如今到底算什么？是妖精，还是别的什么异类？

巨人似是看透了她的困惑，又道：“这不算什么，否则何以称之为‘神’？你现在的神力尚未精熟，也未完全觉醒，日后你自会知晓神力的真正威力。”

他微微停顿，似在思索，见李患之仍未从震惊中回神，便继续说道：“不过你务必小心——唯有不断变强，才能保住性命。元始一族受‘元始法则’严格约束，一旦触犯法则，便会被‘审判者’裁决。审判者是神族领导者亲自挑选的强者，实力深不可测，能轻易惩戒同族。我当初不过是被他双翼上的一根翎羽刺入头颅，便险些消亡。以你现在的能力……”

巨人没有说下去，但其中的意味已不言而喻。他双眼中闪动着炽烈的强光，显然对当年的遭遇仍心有余悸。

“那柄黑色铁剑！”李患之突然想起什么，失声脱口而出。

“黑色铁剑？”巨人缓缓颔首，“便是你从我头顶拔走的那物吧？那正是审判者双翅上的黑色翎羽。”

一时之间，李患之接收了太多的信息，此刻她站在虚空之中真是个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