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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役的军官和士兵们来自不同省份和地区,操着古怪的口音和方言,留着吓人的大胡子,服装更是千奇百怪:城市的贫民士兵衣裳褴褛活像乞丐;公子哥儿穿着华贵的燕尾服风度翩翩,像是来出席晚宴;乡下的土贵族披着生锈的战甲,历史悠久得让人怀疑是从博物馆珍藏中偷出来的、骑着的战马已经有资格进敬老院安度晚年了;紫川秀甚至有一次还看到有个老头扛着把五十公斤重的大砍刀吃力的走着,一步一喘气,他满怀恶意的猜测:“他拿这把刀干什么呢就算是用来自杀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们举着各种恐怖的旗号列队参加检阅仪式:什么“死神敢死队”啊、“骷髅复仇军”啊,甚至从洛克辛威行省过来的队伍就起名叫“斩尽杀绝义勇军”。
单就外在表现而言,他们比前线的将士勇猛十万倍,而他们的信心更是前方将士的一百万倍,整天挥舞着手杖不屑的说:“远东那些贱民,根本不必要劳动我们贵人动刀子奇书网整理提供大爷我只要动动手杖就把他们全部钉死了”
罗明海总统领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很有涵养很能忍耐的人,他现在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检阅一大批来自天南地北的征集部队:每个歪歪扭扭的步兵方阵从主席台前正步走经过后,光秃秃的阅兵场上总要留下一大堆鞋子列队操练时候,后排的士兵把前排士兵的鞋子给踩了下来。
参加检阅的其他官员一个个都神情古怪,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色发青、肝胆俱裂,唯有罗明海总统领能不动声色的给鞋子的前任主人们训话,赞扬他们的“勤于操练,不忘国防大业”,感谢他们的“赤胆忠心,在家族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并且激励他们“奋勇杀敌,建功立业”。士兵们回礼,高呼“家族万岁”、“总长万岁”就好像那摆在光秃秃的操场上被太阳正晒着的鞋子根本不存在──罗明海实在觉得自己修养好得像个圣人但是九月十日这天,当从基新行省过来的民军穿着休闲装,抽着雪茄烟,三三两两逛街似的吊儿郎当走过检阅台时候,“圣人”终于也忍耐不住了他们的旗帜被涂抹得像抓鬼符似的,非得拿放大镜仔细观察,才能隐隐约约看到旗帜上写的好像是个“秀”字
“上面那个脸色发青的老头是谁啊怎么觉得好像很面熟啊”
“你真苯啊难道你就从不看新闻的吗那是罗明海总统领啊,大人物啊”
“哎呀,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秀字营旅行团还有这样的节目安排哪早知道我把相机拿来合影了。”“总统领大人,笑一下,好”
“哎呀大家快看,总统领会笑的耶笑起来鼻子还一动一动的,好稀奇哦”
“你看你看,他还会说话的啊两片嘴唇一开一合的,就像条快渴死的鱼喂,你去哪里”
“机会难得,我去找总统领签个名”
罗明海抑制着怒火,尽可能平静的问紫川秀:“贵官能否告诉我,下面的那些是什么”
他一手指着下面的民军,那手势就像指着人行道上的一坨狗屎。
紫川秀肃然起立,给了总统领一个高度概括而且无比正确的答案:“人”然后迅速从后门跑掉了。
深沉的罗明海并没有当场发作,他只是斜眼藐向在旁边参加检阅的监察总长帝林,然后抬头望天开口仿佛他在跟上帝交谈而不是跟监察长帝林说话:“对于紫川秀副统领在征集民军工作中明显的玩忽职守行为,监察厅将采取何种意见”
帝林一笑,喝了口浓茶,淡淡说:“有性格,我喜欢。”起身离开了检阅场,故意不看罗明海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颜色。
紫川秀狼狈不堪的跑回家,长吁一口气:“好险差点当场给罗明海抓住”
紫川宁给他端上一杯热茶:“听说我们的总统领罗明海大人在阅兵场上忽然高血压发作昏倒了──跟你没关系吧,大哥”
“天气好热,总统领是高血压,又那么操劳,应该注意保养身体啊”紫川秀一副很痛心的样子,心里在企求所有认识的无论相信或者不相信的神灵:保佑保佑,最好总统领就此一病不起,死翘了算了
白川急急忙忙的进来:“大人,不好了我们的士兵又兵变了”
“他们有完没完上个星期一埋怨伙食不好,星期三说没有艳舞看已经兵变过两次
现在他们吃好的喝辣的还可以每晚去看脱衣舞,还要吵兵变“
“哦,大人,他们说跳舞的小姐身材不好,不够那个性感这群混蛋,居然说要让我去跳那种舞蹈该杀”
白川怒气冲冲,忽然又有些扭捏:“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群混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我呸,什么眼光真是的,当兵不到三天,母猪也变仙女了”紫川秀不理白川的脸色,自顾说:“不过作为长官来说,应该体惜部下,不然将来谁来为你卖命啊白川,不如你就做出点小小牺牲──这完全是为了家族大业,为了远东早日恢复和平,为了人民的期望”
“大人,拜托你以后在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语时候,口水不要流出来好吗一点说服力没有”
“哦,我想到家族大业,心情太过激动了。总之我会尽量满足那些将要奔赴沙场为国征战勇士的要求的他们还要求什么啊”
“他们还说要紫川宁小姐也来跳艳舞”
“”
“大人,您没事吧”
“通知我大哥帝林,叫监察厅的宪兵去镇压这群下流痞子──全部杀光算了”
瓦伦会战后的第二个星期,继斯特林之后,家族统领明辉率领来自家族西部边境的强大军团黑旗军也通过了瓦伦要塞,进入远东平叛。
本来原定是由方劲指挥的,但是他突发疾病不能领军,只有改由明辉指挥黑旗军了。
自从明辉军团进入远东以来,家族统领处就面临着两个极端不同的烦恼:一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