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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力凌驾于凌步虚之上,足可以威慑敌寇保卫整个西南战线了。
想了下,紫川秀又加上一句:“在尚未建立地方政府和地方武装的地区,正规部队应组织地方居民进行民主选举,选出地方政府,待地方政府控制住局势并组建起足以维护本地区安全的武装力量后再行撤离。
“鉴于西南战线的重要性,大本营拟从东南军团罗杰军团和大本营预备队军团紫川秀直属军团中抽调力量增强西南军团的力量。增援总计有:佐伊一六团、佐伊一九团、佐伊八九团、哈特三三团、龙人四团,及秀字营之九、十、一一、一二等四个大队。以上部队将在五月底之前全部划归西南军团指挥。”
写完这一段作战训令,紫川秀放下笔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凌步虚,王国一流的名将。”紫川秀轻声地喃喃自语。他打开帐篷的帘子到外面伸伸懒腰舒展身子。远远近近的一切都沉浸在静谧的梦乡中,仿佛连大地都沉睡,习习夜风扑面。
天上的星星显得更高了,黑暗更加浓重。
他又回到帐篷中来,夜已经很深了,他却也没有睡意,心头像梗着点什么事似的觉得不自在。当年在魔族军中的时候,凌步虚那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第一眼紫川秀就看出来了:那是个极其聪明干练的人。凌步虚的战斗经验十分丰富,明羽虽然也是自己麾下屈指可数的防守型好手,但凌步虚经验的老辣不是他所能比拟的。他计算了下,加上了增援部队,明羽手上的力量应该可以和凌步虚持平,紫川秀并没有奢望明羽能战胜对方,他只是希望明羽就算赢不了,也不该输得很惨,只要可以维持住战线,拖住凌步虚就可以了。
在他的计画中,现阶段的目标分三步。
第一步,先全力铲除掉鲁帝的残兵败将,夺下魔族在东部最后的据点──特兰要塞,起义军在东部就有了一个坚实的防守堡垒。接着留下一员可靠的将领,比如说白川,镇守特兰要塞,建立远东的东部防线。
第二步,将远东军的主力掉头西向,与凌步虚决战,力争尽快将其部队击溃。
第三步,击败凌步虚后,远东境内基本已经肃清了魔族的大部队,除了由少量部队进行境内的治安和剿匪工作外,接下来可以将防卫的重心放在东部。紫川秀打算以特兰、沙加等几个大的要塞为要点,重建远东的东部防线。
当然,紫川秀想,等到可以御敌人于国境之外,自己就可以将精力放在国内的建设上面,战争时期抛荒的耕田要重新耕种、要进行土地的平均分配、要建设工矿业、要从家族内地引进远东自己的工厂和技术──用不了五年,自己曾向布丹长老许诺过的新远东就将要出现了
当然,这一切得有个前提,前提是魔族不再向远东派遣新的镇压部队,起码在自己击败凌步虚之前不要派遣,否则,自己将重又陷入东西两线双面作战的困境。紫川秀也知道,要魔族王国眼睁睁地看着它手边的肥肉被人夺走而不做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既然魔族王国的高层在一年多的时间里都没有对远东的反叛做出反应,也没有发现新出现的镇压部队,这令紫川秀产生了一丝希望:也许奇迹会出现呢
等到新远东建立紫川秀心头泛起一阵悲哀:此生已经注定孤独了,再多的丰功伟业,又有什么意义他记得,在那些最绝望的日子里,最为了排斥心头那荒漠似的空白,自己亡命地战斗,在每次战斗中都身先士卒,策马冲锋在全军阵头的最前面,近乎疯狂地冒险,无数箭矢“飕飕”地从耳边擦过的风声连续不断,体验那生死边缘的极度刺激来使自己忘却孤寂,并且以此为乐。他意识到,在战争初期自己种种显得幼稚的心情,已经变得一去不复返了。他变得冷酷无情,怀着冷漠、蔑视的心情拿自己和别人的生命当儿戏,这赢得了部下们的尊重:“光明王好样的”只有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一种自暴自弃,是一种失去挚爱之人后,绝望地自寻死路。
隐隐地,他泛起了一丝恐惧:当有那么一天,真的驱逐了魔族恢复了远东的自由,自己将何去何从到哪里再去寻找这种出生入死的刺激来使自己排遣寂寞哪里还有新的战场可以让自己忘却悲痛或者,难道,曾经叱吒风云的伟大光明王,他的下半辈子就要在酒精的浸泡中度过了吗自己会变成一个浑身酒气、口齿含糊不清的乖张老头,每天最大的事业就是调戏稍有姿色的女招待
紫川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与其这样慢慢地糜烂沉醉,倒不如在与魔族的战争中壮烈地战死──当真相大白,消息传回帝都的时候,她还会不会为自己痛心
想哭吗
夜已经很深了,外面传来了孤独的荒外野狼鸣叫声,声音凄凉又悠长。今天大军一气走了四十多里路,想到明天还要继续赶路,紫川秀收回思索,打了个呵欠打开了行军毯子。忽然,他住了手:帐篷门外传来窸窸嗦嗦的布帘响声和轻微的脚步声。
紫川秀反手按上了腰间的洗月刀,出声问:“谁”
“光明济世。”一个清朗的男声隔着门帘回答,正是今晚的安全口令:“殿下,我是布兰大人派来的传令兵,有紧急军情求见”
“永照大地,请进。”紫川秀回答了口令的下半截,白光一闪,洗月刀无声地出鞘,紧紧握在手中。他目光炯炯地盯住了帐篷门帘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
“滋”突然响起一阵撕裂耳膜的尖锐刺响,厚帆布制造的帐篷门帘无声无息地被击个粉碎,碎片迎风卷进了帐篷中,片片锐利如刀。犹如平地里忽然出现了可怕的风暴,无数的光点像雨点般倾泻灌涌进了帐篷中,无坚不摧的剑气如同风暴般席卷一切,一阵密集的“哧哧哧”轻响,紫川秀原来站立位置后面的帐篷壁上已经出现了无数的洞眼,蜡烛的光亮从洞眼里斑斑点点地射进营帐外的黑暗中。
紫川秀来不及反击,就地一个翻身滚出好远,一脚踢飞了摆蜡烛的案台,营帐顿时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听到“哧哧哧”几声尖锐的剑气破风声和剑刺入钝物的声音,自己原来的座位已经中了无数剑。听风辨声判断敌人的位置,紫川秀在黑暗中像豹子般无声摸近,挥刀还击,耀眼的刀光在黑暗中一闪而逝,洗月刀在黑暗中划了个弧线,却少有地落空了:对方早已经转移了。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与其说看到,不如说是感到一股冰寒刺骨的剑气正在向他的胸口袭来,紫川秀机敏地一个闪身,躲过了这一剑,心里明白:是刚才落空的那一刀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通过那剑的剑路,紫川秀再次捕捉到对方的位置,挥刀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