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鏖战(1 / 2)
苏牧咬了口干粮,望着长安的方向:“在想,等打退了大月氏,朕要带着三皇子,还有长安的百姓,一起来雁门关看看。告诉他们,这里的风,虽然冷,却带着咱们大华的骨气。”
李玄甲笑了:“会有那么一天的。”
远处,黑风口的方向传来了号角声,低沉而悠长,像是野兽的咆哮。苏牧握紧了手中的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左贤王的主力,来了。
这场仗,才刚刚开始。但苏牧知道,只要他们守住雁门关,守住心中的信念,就一定能等到胜利的那一天。就像长安的百姓相信他一样,他也相信,只要君臣同心,将士用命,就没有打不赢的仗,没有守不住的江山。
城墙上的士兵们看到苏牧坚定的眼神,纷纷举起武器呐喊:“守住雁门!保卫大华!”
呐喊声在山谷中回荡,经久不息,像一曲荡气回肠的战歌,迎着朝阳,迎着即将到来的血战,奏响在雁门关的上空。
雁门关的晨雾还未散尽,黑风口方向已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苏牧站在箭楼最高处,望着地平线上涌起的黑色潮水——左贤王的五万铁骑到了。
“陛下,敌军列阵了!”周平手持望远镜,声音因紧张而发紧,“左翼是轻骑兵,右翼是重骑兵,中间……好像是攻城器械!”
苏牧接过望远镜,镜中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大月氏的中军竟推着二十架投石机,投石臂上裹着铁皮,底座压着半尺厚的钢板,显然是用玄铁加固过的。
“他们把黑风寨的玄铁都用到这上面了。”李玄甲的独臂按在垛口上,残袖在风中猎猎作响,“传我命令,把城墙上的绞车都备好,让弟兄们把礌石搬到箭楼两侧,投石机一进入射程就砸!”
城墙上的士兵们动作迅速,绞车上的铁链被绷得笔直,每根铁链都拴着十数块磨尖的青石。周平带着弓箭手登上箭楼,他们的箭囊里一半是真箭,一半是昨夜缴获的木头箭——这是苏牧定下的计策,先用假箭迷惑敌军,等他们靠近了再用真箭射杀。
“呜——”大月氏的号角声撕裂晨雾,五万铁骑如潮水般涌向关隘。左贤王的亲卫举着狼头旗冲在最前面,玄铁打造的马鞍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放!”李玄甲的吼声未落,二十块礌石已呼啸着砸向敌阵。最前面的投石机被砸中,铁皮包裹的木臂“咔嚓”断裂,碎石飞溅中,十余名大月氏士兵被埋在底下。
左贤王在阵中冷笑,抬手一挥:“继续推进!弓箭手压制!”
上千支玄铁箭簇如暴雨般射向城楼,苏牧拽着周平躲开飞来的箭,垛口上的青石被射得火星四溅。“陛下,他们的箭太猛了!”周平的亲兵中了一箭,玄铁箭头穿透甲胄,血窟窿里瞬间涌出黑血——箭上淬了毒。
苏牧的目光扫过城墙下的沟壑,那里埋着昨夜埋下的火药桶,引线连着城楼上的火折子。他对李玄甲使了个眼色,李玄甲会意,突然大喊:“撤到第二道防线!”
城墙上的士兵们佯装慌乱,拖着“空箭筒”退到箭楼后面。左贤王见状大笑:“我就说他们箭簇不足!给我冲!拿下雁门关,屠城三日!”
大月氏的骑兵冲到关隘下,开始架设云梯。就在此时,苏牧突然下令:“点燃引线!”
火折子落下,沟壑里的火药桶轰然爆炸。玄铁打造的云梯被炸得粉碎,靠近关隘的骑兵被气浪掀飞,残肢断臂混着碎石飞上半空。左贤王的亲卫被炸死大半,狼头旗也被气浪卷走,插在不远处的土坡上。
“卑鄙!”左贤王勃然大怒,亲自提刀冲向关隘,“给我撞门!”
十辆裹着铁皮的撞车被推了上来,车头上的铜兽嘴喷着白气,显然是用了西域的机关术。苏牧望着那扇厚达三尺的榆木城门,对周平道:“把最后的火药搬上来。”
周平一愣:“陛下,那是留给……”
“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候。”苏牧的剑指向撞车,“让他们靠近些,再靠近些。”
撞车越来越近,城楼上的弓箭手射出真箭,玄铁箭头穿透铁皮,将推车的士兵钉在地上。但大月氏的士兵像疯了一样往前冲,撞车的铜兽嘴已经碰到城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就是现在!”苏牧将火把扔向城下。最后十桶火药在撞车旁爆炸,巨大的冲击力让城门剧烈摇晃,撞车被炸得粉碎,左贤王被气浪掀下马背,玄铁头盔滚出老远。
“撤退!”左贤王捂着流血的额头嘶吼,五万铁骑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尸骸和燃烧的战车。
城楼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士兵们互相拥抱,泪水混着血水流下来。苏牧靠在垛口上喘息,甲胄上的野菊花早已被硝烟熏黑,却依旧别在那里。
“陛下,咱们赢了!”周平兴奋地大喊。
“没赢。”苏牧望着远处重整旗鼓的敌军,“左贤王在等天黑,他想夜袭。”
当天傍晚,雁门关的士兵们正在修补城墙,陆安突然带着几名伤兵从侧翼的山道跑来:“陛下!黑风谷的大月氏精锐绕到关后了!少说有一万人!”
苏牧心头一沉——左贤王果然留了后手!关后的山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是雁门关的软肋,原本派了五千人驻守,看来已经……
“李玄甲,你带五千人去守山道,用滚木和巨石堵死路口。”苏牧的声音异常冷静,“周平,你守正面,继续用假箭迷惑左贤王,让他以为我们主力还在前面。”
“陛下,那您呢?”李玄甲急道。
“朕去后面看看。”苏牧拔出剑,银甲在夕阳下闪着光,“有些账,该跟大月氏的圣女算了。”
关后的山道里,尸体堆成了小山,都是驻守的大华士兵。苏牧踩着血污往前走,山道尽头的平地上,一万名大月氏精锐正架设祭坛,祭坛中央绑着数十名百姓,其中还有几个孩子——是从附近村镇抓来的。
圣女穿着白色的巫袍,站在祭坛上念着咒语,她的权杖顶端镶嵌着颗黑色的宝石,宝石里仿佛有血在流动。“用活人献祭,唤醒地脉中的阴兵……”苏牧握紧了剑,他终于明白大月氏的真正目的——他们不是要攻城,是想用邪术毁掉雁门关的地脉。
“苏牧,你终于来了。”圣女转过身,脸上涂着诡异的油彩,“先帝欠我们大月氏的,该用你的血来还了。”
“先帝从未欠你们什么。”苏牧的剑指向祭坛上的百姓,“放了他们,朕让你死得痛快点。”
圣女大笑起来,权杖指向那些孩子:“晚了!祭品已经准备好,只要血祭完成,雁门关的地脉就会断裂,到时候你们的龙气会被我族吸干,大华的江山……”
她的话没说完,就见李玄甲带着人从山道两侧的山坡上滚下巨石,大月氏精锐被砸得人仰马翻。苏牧趁机冲上前,一剑斩断绑着百姓的绳索:“快往关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