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杨和同之死(一万一)(2 / 2)
“然后我就把他捉了,把你的女儿还有四个外孙都砍了,放心他们死的还算痛快,虽然你女儿尖叫了很久,至于马志峰,我带着他到了永昌城,在城墙上将他片了。”
“切了两千多刀,终究是没扛住,死了。”
楚立诚不曾言语,只是手指下意识紧握,喉头本能的蠕动着。
“在马志峰身上,我找到了账本,上面清晰记录着这几年时间,马志峰通过倒卖军粮,装备,武器,以及贪墨军饷,总共得了银钱三百四十七万两……只是,在刺史府,马志峰藏匿家财的地方,我只寻到了价值一百二十万两的白银,珠宝,古董和字画。”
忽地,宋言上前一步,和楚立诚之间的距离倏地拉近,几乎快要碰到一起:“楚相,能否告诉我,剩下的二百二十万白银,都去了什么地方”
一声爆喝,如同惊雷直接在楚立诚耳边炸开。
近在咫尺,楚立诚更是能清晰看到宋言瞪大的眼睛中条条绽开的血丝,还有快压不住的疯狂。
楚立诚似是有些受不住那扑面而来的压力,身子下意识后退。
但……
来不及了。
宋言胸腔中的暴虐,已经再也无法控制,右手忽地伸出一把抓住楚立诚白的头发,用力下压,膝盖则是忽地抬起。
砰。
金属的护膝,重重砸在了楚立诚的面门之上。
能听到清脆的声音,大概是鼻骨已经尽数被撞碎。
原本,宋言是没准备亲自动手的,可每每想起永昌城的惨状,胸腔中的那一股火气便控制不住。
楚立诚的身子摇晃着,抬起头的时候,已然是满脸猩红的血。
鼻子已经无法正常的呼吸,楚立诚只能张开嘴巴喘着气。
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愤怒,不甘,亦或是仇恨,即便是已经到了现在这时候,楚立诚依旧表现的很平静……或许,当宋言说出马志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自己今日很难活下去了。
身上的衣服有些乱了。
楚立诚便理了理衣领。
然后抬眸看向宋言,很平静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自古刑不上大夫,我是宁国的相,我要求一个体面的死法,白绫,亦或是鸩酒。”
丞相!
倒也没错。
这时候的宁国,并没有丞相这个职务,但中书令杨和同,尚书令房德,楚立诚高洪两位门下侍中,都是可以称相的。
宋言嗤的笑了,看了一眼楚立诚:“你那一套,在我这边……没用,体面的死法大概是没有的,或许你会以一种你最讨厌的方式死去。”
视线忽然望向楚立诚身后,一名银甲卫士顿时上前一步,照着楚立诚的腿弯便狠狠的踹了一脚。
楚立诚毕竟是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儿,虽身子骨还算硬朗,但年轻兵卒的力气终究是扛不住的。
只听咔嚓一声,一条老腿立马便从腿弯的位置被踹断。
身子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于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楚立诚来说,这绝对是难以想象的羞辱,剧痛并未让他发出一声惨叫,但羞耻却让他满脸涨红。
明明一条腿都已经断了,可楚立诚还是拼命用双手撑着地面,试图用那一条完好的腿,继续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他是门下侍中。
是楚相。
他的骄傲,决不允许他在一群丘八面前跪下。
只是头刚抬起一点,耳朵里便传来呼的一声。
下一瞬……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的甩在那张皱巴巴的脸上。
楚立诚被打蒙了,脑海里嗡嗡作响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宋言……脸上不断扩散的痛提醒着他,他被打了耳光,被宋言打了巴掌。他的脸变的更红了,眼睛瞪大,瞳孔仿佛地震一般颤抖着,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耻辱……他可以死,但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耻辱。
就在这时,宋言看了一眼后面的银甲卫士,这位士兵立刻明白了宋言的意思,快步上前走到楚立诚面前,抬起右手便是狠狠一个耳光甩了上去。
啪。
清脆悦耳。
很用力,一枚牙齿直接从嘴角飞了出去。
半边皱巴巴的老皮,都差点儿直接从脸上被打飞出去。
楚立诚身子剧烈的哆嗦起来,喉咙中是如同受伤野狗一样的声音,宋言……这个该死的混蛋,不但亲自羞辱自己,甚至还让那些该死的低贱的丘八来羞辱他。
他可是宁国的楚相……
啪!
啪!
啪!
不知什么时候,就在楚立诚的面前,银甲卫士已经排列了整齐的队伍,一人一巴掌,打过之后自动到末尾排队。
没有人知道究竟打了多少下,没多长时间楚立诚半边脸就已经高高肿起,脸皮已经开始皲裂,沁出猩红的血迹。脑子已经被耳光打的嗡嗡作响,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唯独剩下了完全无法消弭的耻辱,自始至终笼罩在心头。
啪!
又是重重一个耳光。
半边脸皮连带着皮下的肉,直接被巴掌掴飞出去。
鲜血淋淋,甚至能看到里面红白的骨头。
啪。
咔嚓。
楚立诚的脖子以一种怪异的方式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颈椎断了,脖子扭曲着,脑袋耷拉在背后,口水,鼻涕,混合着血沫涂满了整张脸。
大抵死的不怎么体面。
看了一眼楚立诚的尸体,宋言这才抬起眼睛看向杨和同。
这是一个真正的,比楚立诚还要更加阴险的老狐狸。
同时,也是这朝堂上最大的秦桧。
纵然是看着楚立诚被打死在眼前,杨和同依旧是一副悠然的姿态,没有慌张,没有恐惧,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似是感觉到宋言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杨和同缓缓抬起眼皮,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宋言,当真是有些小瞧你了……我实在是想不到,你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成长到这般地步。”
“若是杨妙清没有得罪你,我们大概不会成为现在这样的敌人。”
“若是早些杀了你,大概我也不会输掉这一局。”
宋言摇头笑道:“不是输掉这一局,你是输掉了全部……”
“是吗”杨和同浅笑着:“如果我告诉你,我……”
噗嗤。
话还没说完,杨和同脸上的笑意便僵硬在脸上,面目呆滞,低头看去,但见一把战刀已经捅穿了他的腹部。
鲜血顺着刀口汩汩而出。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宋言跟每个人都说了很长一段话,详细曝露了这个人犯下的罪孽,为何轮到自己的时候上来就是一刀
为啥就不说了
宋言摊了摊手:“没办法,你这个人实在是太诡诈,你是一条货真价实的老狐狸,虽然我明白,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放过你,但我没有把握一定不会被你说服……”
“所以……这样更干脆一点。”
说着,宋言转动了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