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局势?(2 / 2)
“阿离,我是你兄长,任何事情塌下来之前,只要兄长还在,都能护住你。”
“但你如今年岁不小,兄长希望你能有明辨是非之能,若事事只冲动不顾后顾,有朝一日我不在了,你又如何撑得起勇国公府?”
话止于此,宣词宋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但也并没有再解释,他回头看了眼宣词仪茫然无措的神色,心中叹了声,转身离开。
走出院中回到书房后,宣词宋唤来侍从,神色严肃冷峻的说道。
“去查一查二公子最近都去了何处,接触了何人?”
宣词宋知道最近宣词仪有事瞒着他,但并非深究,只当他寻个乐子,但眼下时局,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必须要谨慎些,才能做好日后的安排。
侍从离开后,宣词宋留在书房中,思索半晌后,找出一个密匣,取出了里边的几封盖了私印的书信。
上面赫然是承伯侯府的印信。
这是先前顾守野一开始同盛宁起争端时,他与承伯侯府的往来书信。
当初他的确有想借承伯侯府的光拉拢肖从章的目的,但今非昔比,承伯侯如今起兵造反,若再与其牵扯,只会牵连自身。
如今勇国公府门下单薄,宣词仪如今亦尚未懂事,自宣词宋成为世子那日起,他便一心只想壮大勇国公府。
奈何他这些年兢兢兢业,终归能力有限。
如今只能当断则断,不能留下把柄。
他宣词宋就算在贪权重利,却也有底线,忠君之臣,绝不与逆党相谋。
思绪至此,宣词宋抬手将几张信纸扔入灯笼中,火舌一瞬间将其吞噬,照映着他晦暗不明的面容。
宣词宋望着渐熄的火苗,脑海中却在思索如今的破局之法。
眼前划过柏西宴的脸的同时,又浮现出肖从章的面容。
柏肖二字随着心中的秤变得倾斜,最终定在了肖字之上。
宣词宋沉吸了口气,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片刻后抬手写下一封书信,唤人进来,秘密送出后。
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夜色幽静,秋叶无声,远处的楼宇重檐堆叠,风过叶落,徒留一地狼藉。
一只快若残影的青雀跃过屋脊,飞檐而下,在昏暗的夜光中落入丞相府的书房窗边。
时柑走到窗台边,取下青雀脚边绑着的信,转身恭敬的递给在书案前处理公务的柏西宴。
今夜他只穿了一身长袍,外衫随意披在宽肩之上,似狐狸般微挑的眼眸不见一丝笑,明明儒雅,却早已窥探不到半分温和。
先前受伤的右手此刻绑着布条,悬挂在脖颈间,望着时柑递到眼前的密信,他缓缓放下左手执着的墨笔,接过密信观阅。
直至看完后,柏西宴的神色间才浮现出一丝淡淡的不屑。
时柑低声谨慎的询问。
“主君,此信说了什么?”
柏西宴将纸揉捏在掌心,眼底涟出几分寒光,不知在想什么。
“莫应怜已同承伯侯汇合,他命令本相,尽快解决掉上京的阻碍,且待大军入京。”
眼下上京局势皆在柏西宴的掌控中,此事并不是难事,只是时柑看出了他此刻的脸色并不算好。
“主君,可是还在担忧什么?”
时柑的话好似问的太过愚蠢,柏西宴听闻,只是缓缓站起身,嗤笑了声。
“连你也觉得,肖紊这么容易就被解决了?”
时柑顿了顿,却不明白其中深意。
“冀州传回的消息,不是已经说肖将军被埋于雪下,他手下军心大乱了吗?”
“就算肖从章真的死了…”柏西宴淡淡垂眸,指腹摩挲着指尖戴着的玉戒,眼底浮现出一丝冷笑。
“如今傅重峦还活着,他便是第二个肖从章。”
时柑听完一愣,随后皱眉思索片刻,分析道。
“先前他在莫先生手中,或许莫先生早已预料到,做好了计划?”
柏西宴不语,只是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她。
“或许吧。”
“事到如今,这场局已经不分输家或赢家了。”
一场谋划多年的暗局,牵扯了诸多人进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即便到了最后,也不过是输家少输几分,赢家险胜多少。
柏西宴从一开始到现在,对输赢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在乎,时柑看不懂他,究竟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那主君,现下我们该如何做?”时柑没有再问其他。
柏西宴蹙眉浅笑,眼底却浸着一抹带着杀意的阴寒。
“顾守野能在这个时机被瀛洲的人押送回京,那我们自然也要利用好这个诱饵,借机逼出傅重峦。”
“他不是重情义吗?镇山关一事存疑,他一定不忍心看到朋友落难,派人盯紧大理寺狱,发现他的踪影,立即格杀。”
时柑隐隐感觉后背发麻,忙的低头应声。
转身离开之际,她忽的听到背后柏西宴的询问,声音中透着几分落寞。
“阿昇找到了吗?”
时柑身影一滞,半晌后才找回声音。
“尚未。”
“继续找。”
“……是”
更深露重渐起寒雾,直到时柑离开良久后,柏西宴的身影依旧静立在书房中,孤身一人,无法独眠……
而此刻肖府中。
两道身影驾车熟路的翻墙而去,很顺利的避开府周的暗卫,直奔书房而去。
今夜温与庭处理事务太晚,许是太过疲惫,昏睡在了书房中。
直至书房外传来一丝惊疑的声响,将他骤然惊醒。
这段时日潜入府上打探行刺的人太多,温与庭已经下意识的变得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