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赛达斯63（完结）（2 / 2）
祂们曾在这里休息、交流、演算世界的未来。
在最后一间，也是最大的一间殿堂里，穹顶之上是浩瀚而陌生的星图，房间中央则悬浮着一个似乎由光线构成的、复杂无比的全息影像——代表着赛达斯这个星球的生命蓝图。
就在她靠近时，一段被封存在空间里的古老讯息，如同跨越亿万年的回响，直接在她意识中响起。
“按计划修建赛达斯，等我回来。”
甚至无需进行任何逻辑推演，利亚瞬间就猜到了这条讯息的发送者是谁。
正是那位创造了泰坦、创造了影界、创造了整个赛达斯，却又神秘消失的造物主。
可惜，除了这句话，再也没有更多的情报了。即便来到了这个世界的根源之地，她也无法追寻到那位造物主的真实身份与去向。
而在赛达斯世界脱离了原本的世界树后，恐怕这位造物主回归的道路就已经被永久性地关闭了。
利亚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但并没有执着于去寻找一个可能永远不会有答案的谜题。她的目标是现在与未来，而非遥远的过去。
她转而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巨大的生命蓝图上。
那是一个由无数光丝、节点、符文和能量流构成的多维图像，每一根光丝都代表着一种生命形态的基因编码，每一个节点都关联着世界的法则。这些情报在泰坦的记忆中都有提及。
她将自己的意识如触手般伸了过去，连接、启动、搜索、学习……然后，开始了对整个世界的底层代码的重构和优化。
这场漫长的“梦境”持续了整整三年。
外界的三年，赛达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最显着的变化，是拥有法师天赋的幼儿出生率断崖式下跌。
紧接着，无论是隶属于法环的高塔法师，还是不受教团监控的野法师们，都惊恐地发现，施法难度正以几何级数增长。
过去一个简单的火球术只需一个手势和一句咒语，现在可能需要全神贯注地冥想半天，耗费巨量精力，才能搓出一个……小火苗。影界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和遥远，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可以清晰感知，再也无法轻易从中汲取力量。
与之相应的好消息是，恶魔附身、血魔法失控之类的恶性事件也急剧减少，最后几乎绝迹。
即便偶尔有不长眼的恶魔穿过稀薄的帷幕，还没来得及把事情闹大，就会被迅速处理。
处理这些事件的，不再是教团的圣殿骑士，而是一支全新的力量——“圣者之军”。
只要向当地的安教教会进行禀报，很快就会有一位或多位（不会超过十人）高大威严的圣者之军成员前来处理。
他们不像教会里的圣母修女那样和善可亲，也不像教团骑士那样古板固执。他们以绝对的公正、简洁的言语和惊人的效率着称。
而最令人敬畏和惊奇的，是他们所执掌的、据说源自神恩的裁决之力。
在他们面前，任何私心、隐瞒、诡辩都无所遁形。
一次典型的审判中，一名年轻法师因报复贵族而被指控。
受伤的贵族义正辞严地控诉对方施用恶咒伤害自己，法师则面色苍白地怒诉贵族害死了自己在故乡的旧友。
两人却不知，那位扮演审判官角色的高大战士早已给自己加了“测知谎言”的BUFF，有没有撒谎，他是一看即知。
当贵族再次强调自己的“无辜受害”，圣者之军打断了他：“你的灵光在指控你——你隐瞒了你曾逼迫这位法师的友人至死的事实。”
接着，他转向法师：“而你的复仇，虽情有可原，却触犯了律法。”
如果到这一步愿意自己认罪，那也就算了。
倘若仍要编织谎言，圣者之军自然也有别的法术，令其将真相和盘托出。
总之，断案过程通常不会超过半小时。
而审判结果随后被抄录成公告，张贴在教会与城镇广场：不仅写明了判决，更揭示了贵族过去的压迫、法师友人之死的真相，以及此次报复的缘由。
这种毫不留情的“真相公示”，被当地人称为“圣言裁断”，既公正，也令所有心怀不轨者望而生畏。
队友们干活，利亚也没有闲着。
她向教会传递了一条讯息：造物主即将收回祂散布在影界的力量，从此以后，影界将回归其本源，仅作为灵魂安息与转生的宁静之所。其力量，凡人无法再轻易染指。
对于安教而言，这简直是天降福音！
当初之所以要捏着鼻子建立法环，默许法师的存在，就是因为单凭教会的力量无法完全对抗和封杀塔文特帝国的庞大魔法力量。
这是一种无奈的“以毒攻毒”，就像后世尼欧斯世界里，帝国利用阿斯塔特中的灵能者组建灰骑士，专门处理亚空间恶魔事件一样。
如今，“毒”的源头被釜底抽薪，法环自然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随着利亚完成最后的代码提交，按下“执行”键，整个赛达斯的影界之力被彻底封锁在了凡人世界之外。从那天起，传统意义上的赛达斯法师，正式成为了历史名词。
法环被解散。里面的法师们，想回家的可以拿着一笔遣散费回家，无家可归的则由教会统一安排新的工作岗位——他们的学识和智慧在许多非魔法领域依然宝贵。
而那个曾经与法环分庭抗礼、半独立的教团骑士团，也被正式收归教会直接控制，并进行了大规模的缩编。
毕竟，骑士团成立之初的核心任务就是监控法师，如今需要监控的对象集体“失业”了，这支庞大的军事力量就显得有些多余。
不砍吧，尾大不掉，财政负担也重；全砍了吧，又有“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嫌疑，影响不好。
最终，教会高层在圣者的启发下，找到了完美的解决方案——教团纳入教会管理，将部分成员转入文职或办理“退休”。
退休，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赛达斯民众的词典里，新奇，却又意外地容易理解。
大部分人，尤其是那些为教会服务了一辈子的老骑士，都对这个概念表现出了极大的欢迎。
一位年过半百、满身伤疤的骑士队长，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在某次和法师或恶魔的战斗中，现在却可以拿着丰厚的“退休金”，回故乡开一个属于自己的果园。
可以说，大部分人对于改变都接受良好。
就像后来圣者带来的其他东西一样。
就这样，在利亚的无形之手推动下，赛达斯的历史被强行扳动了道岔，拐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轨道。
一些嗅觉敏锐的历史学家和哲学家，在回顾圣者出现后带来的这一系列翻天覆地的改变后，于私人笔记中如此写道：
“世界这座旧花园，经圣者之手，如遇神匠。枯朽与毒蔓皆被涤荡，唯留一条笔直大道，通往灿若晨星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