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命运的子弹（1 / 2）
“命运不会对任何人开枪。
是你自己扣下了扳机。”
——《终焉之塔·命运之书·卷Ⅱ》
龙息竞技场，训练场第九层。白金色的穹顶闪烁着能量符文，空气中悬浮的虚拟星灾晶体投射出一条条闪烁的计时条与能量线。
整片场地安静得能听见风声，只剩下枪火与笑声。
——啪！——砰！——咔嗒！娜塔莎的双枪如暴风雨般交替开火，火光在她指尖翻舞，
枪身在燃星加持下闪烁着猩红与冰蓝的交错光纹，那是秘诡No.3677《癫狂的双枪少女》——赫尔米娜与露西娅。
左枪吐息如霜，右枪嘶吼似焰。
她一边射击，一边大喊：“不是说灾域完成了吗？司命，你就只会跑？！”
子弹在空气中爆裂成花，每一发都携带着霜冻能量，命中后在地面上留下凝冰的裂纹。
司命狼狈地从光阵边缘跃起，身影在空中一折，险险避开那串冻结的能量线。
他落地时擦出一串火花，嘴角依旧带着笑意：“我可没说要拿身体去验证防御力。”
“少废话！”娜塔莎怒吼着换弹，她的动作漂亮得像舞蹈，双枪划出弧线，在胸前交叉，两枚新的弹匣啪地合上，光幕里30秒霜冻模式随即启动。
司命皱了皱眉，脚步连退三步：“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恭喜，魔术师先生，你预感对了。”娜塔莎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低声喝道：“锁定·标靶！”
她扣下扳机，银色子弹划破空气，司命身侧的地面瞬间爆出一阵光芒，一枚亮银的“脆弱结构标靶”图案闪烁着浮现在他胸前，那意味着他的命门已彻底暴露。
“喂喂，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司命苦笑着翻身一跃，扑到一侧的掩体后。
然而娜塔莎的双枪再次交叉，低声喝道：“锁定穿透——！”子弹拖着火焰弧线，直接穿透能量掩体，司命刚探出头，便被子弹擦过耳边，火花在空气中炸裂。
“你这真要命啊！”他忍不住低骂一声。
塞莉安坐在观众席后的透明屏障后，一边悠哉地吃着草莓蛋糕，一边举着叉子兴致勃勃地加油：
“加油娜塔莎！打他！看他还能装几句深沉！”
司命翻滚着躲避，语气冷淡又无奈：“谢谢你，塞莉安，我感受到了来自队友的爱。”
娜塔莎笑着继续追击，双枪连环喷射，弹壳飞舞如火雨。
“少顶嘴！我要是再让你跑出十米，我就不姓娜塔莎瓦！”
司命侧身滑步闪到一旁，火光映照着他半边的脸，那双灰色的眼里映出娜塔莎燃星的光辉。
“哎……行吧。”他忽然停下脚步，吐出一口气，抬起右手，声音平静而低沉：“那就看看吧——《虚妄灾域·命运之面》。”
下一瞬，场内的风变了。空气仿佛被撕开，一阵低沉的呜咽从司命身边传出，那是一种无法定义的声音，像哭，又像笑，像祈祷，又像诅咒。
白色的小丑面具缓缓覆盖在司命脸上，他的黑发在能量气流中微微飘动。
——咔。空间随之震荡，一张张面具从虚空浮现：有孩童的哭泣面孔，有老妇的微笑，有愤怒的战士、悲伤的母亲、怨毒的恶徒。
哭、笑、怒、怨、癫、慈、悲，七种情绪化为旋涡，环绕在他周身，形成一场来自梦魇深渊的风暴。
那风暴没有形状，却让人呼吸困难，仿佛所有人的情绪都在这一刻汇聚，化作无形的压迫，在他身边呼啸。
风暴的中心，一枚如镜的光环缓缓悬浮在司命背后，镜面转动，倒映的不是现实，
而是命运的多重版本——有人死，有人笑，有人跪在无名的神前祈祷。
娜塔莎愣了片刻，嘴角抽动：“……你这灾域，挺吓人啊。”
司命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冷静而平淡：“至少，比你那两把枪安静点。”
娜塔莎抿嘴一笑，抬起双枪，眼神闪烁着战意：“那就来试试它的硬度吧。”
光线再次爆闪，枪声在穹顶下回荡，子弹带着冰蓝的尾焰掠过空气，如流星般切开旋转的风暴。
每一发击中面具，都会引起一次剧烈的能量波动，七情面具在冲击中飞旋、破裂，碎片化作光屑四散，宛如群星陨落。
司命依旧静立不动，灰色的风衣被能量掀起，破碎的面具在他周围飘荡，像坠落的星辰环绕着他旋转。
娜塔莎咬牙，双枪连环爆射，动作快得几乎化作幻影，火焰与寒气交织的光流不断穿透风暴，
她的语气带着笑，却压抑着怒意：“装神弄鬼！看你能撑多久！”
塞莉安半倚在观众席的透明护壁后，悠然咬下一口蛋糕，奶油沾在唇角，她含糊地笑着说：“哇，好帅哦。”
又用叉子指了指场中那个被光流环绕的男人，嘴角一挑：“要是他再不还嘴，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吓傻了。”
司命抬起头，灰色的眼眸穿透面具的狭缝，语气平静如冷钢：“吓傻？不。”
他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清晰，“我只是在等你弹药打空。”
娜塔莎的表情在那一刻僵了一瞬，随即冷笑出声：“那你就等着看，谁先耗尽。”
火光再次绽放，冰蓝的弹轨在空气中盘旋交错，子弹碎片与面具光尘彼此碰撞，爆出耀眼的电弧。
风暴急速旋转，哭与笑的面具在光中交叠，枪火点亮空气中流动的命运气息，整个竞技场仿佛化为一场由梦与现实拼接而成的幻境。
娜塔莎的双枪如雷，司命的灾域似影，他们在虚幻与真实的边界交锋。
那一刻，命运的气息在空气中回荡，风暴中光影交织，灰与蓝混合成奇异的辉色。
站在风暴中心的男人微微抬头，眼神冷得像一枚硬币在夜色中反光——他把未来当筹码，把谎言当盾牌，而命运，已在此刻下注。
娜塔莎的脚跟猛地一磕，能量光纹在地面炸开，两枚骰子在她指尖旋转，银光拖出五道绚丽的彩色轨迹。
她的声音带着战意，清脆回荡在竞技场的穹顶之下：“星灾技——【命运之投】！”
骰子落地，滚动数圈后稳稳停在“六”的刻面上。
娜塔莎的眸色瞬间冷了下来，唇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三十秒内，所有子弹都冻结命运。”
她的双枪在下一刻同时轰鸣，震动空气，枪口的火焰汇聚成双翼般的光纹。
“霜冻模式·启动。”
随着她低喝一声，枪声骤然连绵成暴雨。砰！砰！砰砰砰！
连射的节奏几乎没有一丝间隙，子弹坠地的声音和金属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回响，叮叮作响。
银蓝色的弹丸带着霜纹光辉穿透空气，尾迹凝结成寒霜轨迹，如同流星坠落的雨幕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命运之网。
那网收紧时，场内的温度迅速下滑，空气像被冻裂的玻璃，散出微微的白雾。
司命脚步被不断逼退，他周身的面具风暴在高速旋转，白色漩涡如狂潮般翻滚，数以百计的面具相继破裂、闪光、崩散，化作无数光屑飘上穹顶。
每退一步，便有新的面具碎裂，爆出的光在空气中闪烁，宛如呼吸般起伏。
然而他始终没有倒下，那身影被光与影层层包围，仿佛一尊不屈的雕像。
娜塔莎的眼神越发凌厉，指间火光暴涨，枪声的节奏加快到极致。
那连射声像倒计时，密集得仿佛世界的心跳：“二十五秒——二十——十五——！”
她的动作精准无比，每一枪都追逐着司命的命脉。
观众席上的塞莉安睁大眼，手中叉子上的蛋糕忘了送入口中，她惊叹道：“这也太凶了吧！娜塔莎这是真的想打死人！”
随后又望向场中那被霜光包裹的身影，语气微顿，嘴角浮现笑意：“不过……他那灾域，也太扛了。”
娜塔莎的呼吸变得急促，肩膀被后坐力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冲击沿着神经蔓延，几乎让她的手臂都麻木。
她依然保持着节奏，双枪翻转、装填、再度爆射，但在每一次扣动扳机的间隙，
她忽然感觉到一种微妙的错位——那种感觉，就像手指在时间里“滑了一下”，连思维都短暂停顿。
记忆出现了一瞬的模糊，她皱眉，声音里带着茫然：“我……刚才要射哪里来着？”
她摇摇头，重新瞄准，可那白色的面具风暴在她的视网膜上化作炽光，让她的眼睛隐隐作痛。
风暴旋转着，里面漂浮着无数张面具，哭泣的孩童、微笑的恋人、临死前咬牙的战士，他们一张张破碎、重组，在风中笑着、哭着，又再度死去。
娜塔莎咬牙，低声嘶喊：“别给我装神弄鬼！”她猛地抬起双枪，能量在枪管内急速汇聚，火焰在枪口汇成两团燃星之光。
她的瞳孔缩紧，寒声喝道：“锁定穿透——全弹发射！”
枪口骤亮，子弹如洪流倾泻，能量束拖着尾光划破空气，射入面具风暴之中。
轰！轰！轰！爆炸声在穹顶间连绵回荡，空气被连续撕裂，震荡的余波卷起尘埃。
司命的身影被冲击逼得后退，风衣猎猎翻卷，白色面具上闪烁出冰蓝的裂光。
风暴被压得剧烈收缩，面具碎裂的光尘四散，仿佛随时都要崩溃。
然而就在那一刻，司命忽然抬起头。
眼眸透过面具的裂隙看向娜塔莎，声音低沉，却穿透了密集的枪火：
“灾域不是盾，是命运的概率。你击碎它的同时，也击碎了你的一部分。”
娜塔莎一怔。
那声音仿佛让世界按下了暂停键，她的心跳骤然停顿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