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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行素半跪行了个军礼,面色肃然道,“属下绝不会让主公失望”
“去吧今晚好好考虑一下,明日便可开始。”
武行素走后,李清又重新坐回到椅子里,或许是受李林甫的影响,他也用了一把藤椅,可很舒适地窝在其中,思路也更加清晰。
今天武行素带来的消息目前对他并无多大作用,但这是一个把柄,是对付杨国忠的把柄,自左藏从太府寺剥离出来划给了他后,李清便清醒地认识到,机报复自己,现在其子竟敢私卖试题,李清冷笑一声,有这个把柄抓在手上,就不怕他杨国忠翻上天去。
书房门轻轻地推开了,初为人妇的李惊雁托着一杯茶翩翩走进,她步姿优美,一袭白色如流云般的曳地长裙,显得她的身材更加俏丽修长,她来到李清身边,轻轻将茶杯放下,纤细的玉指点了点着案头上的一叠文稿,抿嘴笑道:“李郎,这些文稿都替你重新润色过了,你看了吗”
李惊雁和出身社会底层的帘儿不同,她有着极高的文学修养,也能写诗作赋,她进府后,不知不觉便成了他的文案秘书,替他整理文书等杂事,当然,她并不是幕僚,仅仅只是一个文员罢了。
李清笑而不答,却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坐在自己腿上,轻轻在她玉珠般的耳垂上亲了一下,李惊雁又娇又羞地白了他一眼,想将他推开,手却又被他捉住,她一阵心跳,忧心地向尚未关好的门望去,急道:“李郎,这要被别人看见的。”
话刚说出口,屋外就传来脚步声,吓李惊雁腾地从李清腿上跳起,只听李清的一名亲随在门口道:“都督,大门外有一人在等你,说是李相国府上之人。”
“李林甫”李清微微一愣,李林甫这么晚派人来找他做什么。
他见李惊雁要走,一把拉住她的皓腕,凑在她耳边低声笑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咱们晚上见”
“李郎你爱郎送去一个盈盈秋波,低声道:“那我等你”说完她一转身,便如惊鸿一闪,慌慌张张逃走了。
李清半天才从她俨如送电一般的眼波中清醒,他长长地吐了口气,自己得此娇娃,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份,罢了罢了过两年便退休,买一个大农庄享受生活去,他一边胡思乱想,脚步却加快,很快便来到府门前,见一白袍男子正负手而立,瞅着自己微笑不语,却是李林甫之子李银。
“你们为何不说清楚,让贵客在外久等”李清眉头一皱,似在责备下人道。
“侍郎不要责备他们,是我说的含糊,他们并不知道。”
李银从怀中取出一张精美的烫金贴子,恭敬地递给了李清道:“家父明日设一家宴请侍郎小酌,特命我来送贴。”
“相国派一下人来说一声便是,竟为此
还要出动李银兄的大驾,这不是要折李清的寿吗”
李清接过贴,嘴上说笑,心中却暗暗吃惊,李林甫请自己吃饭竟派儿子来送贴,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他迅速瞥了一眼贴子上的内容,时间是定在明日,他急拱拱手笑道:“既然相国如此看得起李清,明日准时到”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了他。
“李银兄,听说你外放了”
李银目光顿时黯然,神情落寞地摇了摇头,原想趁机纳妾,可娘子的铁幕统治使他美梦破灭了。“是的,去朔方军中任文职,再过几日便上任了,这一去,也不知才回”
他翻身上了马,又长叹一声道:“那就恭祝李侍郎前途远大、妻妾满堂了。”说罢扬手一鞭,马渐渐远去了
次日,天麻麻亮,长安城便沸腾起来,数万士子以同州为单位,家境好的骑着马、坐着车、有书童伺候;条件差一点的,则缩着头、笼着袖,步履匆匆,心中揣着娘子的嘱托和老父的期盼,在类似今天驻京办公室主任之流官员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向皇城而去,考场设国子监和大明宫宣政殿两处地方,分进士科和明经科,原本还有秀才、开元礼、三传、史科、童子科和算学、书学等等,但天宝以后,便渐渐只剩下进士和明经两科。
考试一共有三场,帖经,诗文和赋,最后是五道策论,两科的内容差不多,但侧重点不同,进士科重诗赋而明经科重策论,而帖经也就是默写经文是基础科,甲第和乙第便是看默写经文的完整程度来定。
“当当”长安长空响起了空旷而悠远的声音,闹哄哄的皇城里终于安静下来,雄心勃勃的士子们凝神静心、开始了他们人生的第一次冲刺
西市,大唐的第一个官办柜坊便设在入口处,占地规模约有百亩,外形气势宏伟,内部结构复杂,里面有大小屋子数百间,地下还有用厚重青石砌成的地下钱库,其实这并非新建,而是原来王宝记柜坊的总部,自它迁去扬州后,这里便被官府征用,直接换了个牌子便可。
西市的商税和租赋原本是由市署征收,但官坊成立后,帐钱两分,市署便核帐而官坊收钱,商人们被核定税额后,凭核税单直接到柜坊交钱,领取税讫的货引便可上路了。
当然,官办柜坊也兼有民间柜坊的功能,替商人和长安市民储存和运送铜钱,凭官坊签发的柜票取钱,只是现在尚在试点,业务不能覆盖全国。
中午时分,数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开到了柜房的大门前,马车上都载满了沉甸甸的楠木大箱子,箱子里大都是成的铜钱,它自然就是庆王的手笔,钱是从长安外面的庄园里拉来,是庆王为扳倒李清而下的老本。
今天负责出面办妥此事的,是庆王的大管事贾海,也就是当年海家唯一逃脱的海中恒,他今天穿着紧束袖口的胡服,脸色傲慢、精神倍加抖擞
“就在这里停车,把箱子都卸下来”
贾海的马飞驰到最前面,他翻身下了马,带着十几个随从跑上台阶,柜坊虽然是官办,但西市和东市的柜坊里只有少数负责签发货引的官吏,其他大多数办理业务的伙计和执事都是从原来王宝记中挖来,和普通的民间柜坊并无两样,几十辆马车的到来,早惊动了柜坊里的几个执事,他们快步出来查看情况。
“在下是成都来的商人,姓贾,有一笔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