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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俯仰之间已陈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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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8年2月3日,罗德岛本舰3F,21:09

“天哪,你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了?”

一见面,陈晖洁就拥抱了上去,巨大的力道让陈一鸣差点没站稳。

“那你也不知道轻一点……话说我真的瘦了很多吗?”

史尔特尔咬着冰棍说道(谁知道她这个季节为什么还要吃冰棍):

“变黑了。但感觉没变瘦。”

“你见到我的时候,我确实瘦得离谱。”

“这几年你一次都没来看过我,我还以为你先把我给忘了。”

“是有点对不起你……但94年之后、我真的就没闲过,不信你问问晖洁。”

陈晖洁点了点头:

“在切尔诺伯格的时候,他天天通宵达旦的,早上往阿丽娜那边跑,晚上往姐姐那边跑,凌晨才回家看两眼……”

“你怎么越说越奇怪了?”

“我又没说错……”她接着对史尔特尔说,“别说是你了,他后来都很少往切尔诺伯格传消息,每次传来的消息都很吓人:一会是手断了,一会遇到首都叛乱了,还有一会中了邪、还剩一口气的时候连夜送往萨米了。”

陈晖洁说着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狠狠地瞪向了躲在后边的瓦伊凡:

“风笛,不准偷听!”

史尔特尔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我带你到处走走。”

陈晖洁还想挽留:

“别走啊,再聊聊啊。”

陈一鸣已经跟着史尔特尔跑了:

“仇白就在那边,你们肯定有话题能聊……”

转过墙角时,陈一鸣一把薅住了一个黑色的兜帽:

“一直不说话,耍帅呢?”

弑君者赶紧理了理头发:

“别乱搞。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写了那么多的信,你们到底收到过没有?”

“肯定收到过……不然我怎么会留在这?原本我打算从叙拉古回去、顺路来罗德岛看看的,结果就收到了你写来的信,然后我就滞留在这了。”

“我说其他的信,我去年隔三差五就交代一遍在炎国的情况,怎么都没收到你的回信?”

“你没收到怪我咯?而且我这边一共也就收到了三四次消息……”

陈一鸣略作思考,在返回罗德岛的路上都能碰见皇帝的利刃……

那么他和罗德岛之间的通信多半也会被乌萨斯破坏。

“算了,不去想了。”

陈一鸣跟着史尔特尔进了宿舍后下意识地关门。

“喂,我还要进来呢。”弑君者从门缝里挤了出来。

“你跟来干什么?”

“我经常来串门的……”

陈一鸣打量了一圈房间,样子像是双人间,但是应该只有史尔特尔一个人住。

房间里似乎有些黑灰,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焦味。

桌子上摆着三张合照,一张是她与整合运动的伙伴们的,一张看样子是在罗德岛拍的,还有一张略有焦痕……是她与卡兹戴尔的父母拍的,但是她肯定不记得以前的父母到底是谁了。

一看到这张照片,陈一鸣腰上的伤口就隐隐作痛。

“这个桶是放什么东西的?”

史尔特尔瞟了一眼之后回答:

“垃圾桶。”

“这里面装了什么?怎么这么黑?”

“我一般把垃圾直接烧了扔里面。”

说罢,史尔特尔就把吃剩的冰棍扔了进去,随即点燃。

“咳,你以后记得多开窗通风……这里的窗户不通外面吗?”

弑君者绷不住了:

“这是一艘船,整个罗德岛就没几个透气的房间……”

“我是逗她玩的……你第一次来整合运动,不就是跟着我们一起去打劫陆行舰吗?”

“想起来了,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史尔特尔自顾自地打开电视机了。

陈一鸣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今晚住哪?”

弑君者两手一摊:

“我那边是单人间,没有别的床位,你又不可能和我挤在一起。”

史尔特尔指了指另一张用来堆放杂物的床板:

“你自己收拾一下,先住我这里。以前你也给过我地方住,现在我们扯平了。”

“……我晚上最好还是找地方和仇白睡一起。”

弑君者瞪大了眼睛:

“什么?你是说那个炎国姑娘?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们在玉门认识的……我一直住她家里,时间长了就日久生情了,也算一起共患难了。”

“那你……”弑君者欲言又止。

史尔特尔反倒语出惊人:

“你怎么又换女友了?”

“啊?什么叫‘又’?”

“你记岔了吧?”

“是吗?我记得你以前和那个……”

“记得她的名字吗?”

史尔特尔回忆了半天:

“哦,你以前的女友是不是叫泥岩?”

他无语了:

“我看你是只记了一个名字。”

“那泥岩是谁?哦,对,不可能是她,她个子太大了。”

“她个子不大啊。”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坐在路边,跟一堵墙一样。”

“罗德岛没治好你的病吗?”

“什么啊,我没把你忘了,不就说明病情好了很多吗?你快告诉我,那个白白的、又高又大的到底是不是泥岩?”

“那是穿着护具的泥岩……”

“哦!哦!我知道了!”史尔特尔恍然大悟。

“咋了?”

“原来只有一个泥岩啊,我还以为那是两个泥岩呢。”

弑君者快笑岔气了,陈一鸣可笑不出来:

“什么?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懂我的意思吗?你当时带我见过好多人,都叫医生,有的长角、有的不长角,有的年老、有的小……但是你说他们都叫医生,我就以为称呼是可以共用的。所以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有一个大泥岩和一个小泥岩。”

“你是天才吧。”

“这我知道,你肯定在说反话。你别嘲笑我了,你小的时候没犯过糊涂吗?”

“你那个时候也不小啊。”

“我一直记着呢,我这段记忆是从六年前算起的,那个时候我感觉脑子里一直乱糟糟的……”

弑君者捏着他的肩膀:

“照这么说,算她六岁,有现在这个智商,那她确实是个天才了。”

“和我小时候挺像的,我十岁的时候就有二十岁的智商了,哈哈哈。”

弑君者对他翻了个白眼。

史尔特尔则向他摆了摆手:

“就住我这里吧,先来陪我看会电视。”

“现在没时间……柳达,要不陪我去喝点,再把晖洁和其他人叫上。”

“我今天要吃药,不喝酒了。”

陈一鸣十分诧异: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看到这个环没有?一举一动都能监测呢。”

弑君者撩开了衣领,里面是一个印着罗德岛Logo的监测环。

“挺好看的,什么时候我也要去领一个。”

“勒得慌,时不时还会扎你两下。没病就别戴这种东西了。”

“我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病,还真需要治治。”

“你体检过了吗?”

“没呢,在一楼被卡了半天,现在才顾得上说几句话。”

“怎么有人敲门,不会是喊你去做体检的吧?”

开门之后,是一位皮肤黝黑的黎博利姑娘:

“你好啊,伊万诺维奇先生,我是罗德岛精英干员Raidian,听说你在上岛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烦。”

“没事没事,已经解决了。”

这位精英干员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她的表情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笑眯眯”,当然,最ipressive的,莫过于她背后的另外两只手。

“这么晚了,应该没有打扰你们什么吧?”

“没有没有。”

史尔特尔和弑君者识趣地往里面坐了坐。

“那好吧,孩子们,都进来吧……这些都是从乌萨斯来的孩子哦,他们知道你回来了,都迫不及待地想来见你呢。”

史尔特尔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拥挤了,而Raidian仍在招呼孩子们进来:

“你知道吗?我其实也是一位乌萨斯人,我叫塞拉菲娜·伊万诺芙娜·彼得罗娃,不过我离开那个国家实在太久太久了。现在需要和这些孩子们多聊聊,我才知道乌萨斯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小姑娘是谁?”

陈一鸣顺手抱起了一个乌萨斯孩子。

“我叫尤利娅,妈妈叫我尤拉。”

“好名字……尤利娅……尤拉……你的爸爸是叫基里尔吗?”

“好像是的。”

“妈妈是……玛莉娅·康斯坦丁诺芙娜?我没记错吧?”

“嗯嗯。”

“过得还好吗?”

“很好,妈妈现在带我和另一个叔叔住在一起,他们在后勤部工作……”

“哦……”陈一鸣看向了其他孩子,“长得真快,我基本上都认不出了。”

Raidian解释道:

“他们都是当初从切尔诺伯格送来的,现在基本上都已经重新拥有了家庭,也在坚持治疗矿石病。他们能有如今的生活,其实要多多感谢你。”

“他们的父母大多是为整合运动而牺牲的,整合运动对这些孩子一直有亏欠……”

陈一鸣牵住了一个孩子的小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你不用太自责,整合运动在当初就付了一大笔安置资金,至今还是有结余的。”

“课程,诊疗,住宿,这些我知道,你们几乎是无偿提供的。我永远替大家感谢罗德岛。”

“我还跟着外勤干员参加过任务呢!”其中一个孩子骄傲地宣布。

“夜刀小姐说我很有战斗天赋……我估计过一段时间也能参加任务了。”

“我已经跟着杜宾教官开始接受训练了!”

Raidian好像并没有那么喜悦,相反,她略带歉意地对陈一鸣说:

“我们没办法真正让孩子们远离战斗。”

“在这片大地上,感染者还没办法远离战斗。”

他轻轻地放下了怀里的孩子。

门外依然有人在往这间宿舍挤,史尔特尔和弑君者只能继续往屋里走,小床上已经坐满了孩子。

看到来者之后,陈一鸣异常惊喜:

“哎?你们不是那个……冬将军,夏将军,还有娜塔莉亚·罗斯托娃公爵小姐?”

洁白的乌萨斯女孩含羞笑道:

“您不用这样称呼我,在罗德岛,我的称呼只有‘早露’。而且……我们家族的荣誉,完全是仰仗您以及整合运动的努力。”

“比以前更像一个大小姐了……你们两个怎么也混到罗德岛了?”

憨厚的烈夏回答他:

“我妈在罗德岛治病,我也就跟过来了。冬将军是想陪着我才来的。”

“哪有?我只是……不准备上大学了,看看能不能在这里找工作。”

Raidian立刻“读出”了凛冬的口是心非,但依旧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想要成为罗德岛的正式雇员,你还得再努力一点才行哦。”

凛冬看起来十分不自在,支支吾吾半天之后,反而向陈一鸣道起了歉:

“先生,对不起,以前在切尔诺伯格的时候,我……我不太理解您,然后……也顶撞了您好几次……”

“哎呀,没事没事,我都不记得我们有什么过节了。”

“真的很对不起,过了好几年我们才意识到,如果当初不是您第一时间来到彼得海姆中学,我们……”

“哈哈,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我们,切尔诺伯格根本不会有战争。”

“啊?啊这……我可不敢这么想。”

他笑着点了点头:

“到底是长大了啊……都没以前敢想了。”

“我胆子再大,也没这么……哎,我又不是不看电视,您后来都当皇帝了。”

烈夏纠正她:

“地位没那么低,皇帝都被他挤到一边了。”

早露到底识字多一点:

“先生是乌萨斯联邦最高苏维埃主席,职能和塔露拉女士略有区分,但是名义上依旧是为皇帝服务的……”

“皇帝是为乌萨斯人服务的,所以大家都是为乌萨斯人服务。”

早露反倒被戳中了笑点,但随后她意识到了不对劲:

“对了,您前段时间不是在乌拉尔斯克视察前线吗?为什么今晚来到了罗德岛?”

“呃,顺路来看看。”

“这顺得有点远吧……”

凛冬好像也开窍了:

“对哦,我前天还在新闻上看到过您,而且您这么大的官来这里一点排场都没有……”

烈夏捧了哏:

“确实低调。”

果然大孩子就是不好糊弄……

“那个……对,我就是想低调一点。”

“乌萨斯现在还要打仗呢,您不着急吗?”

“不……”

“不着急?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着急吗?”凛冬开始佩服这位大人物的镇定自若了。

而早露依旧满脸疑惑。

烈夏一拍脑袋:

“肯定要保密啊!每个月刺杀事件都会上一遍头条,这种大官不管到哪肯定都要隐瞒行踪的……说不定我们在新闻上看到的行程都是假的。”

“哎,你们懂我意思就行,这种事情不好明说的,我又不好意思骗你们……对了,塞拉菲娜,时间不早了,带孩子们回去休息吧。你们三个,一定一定要记住,要假装没看见过我,而且也不要和别人提起,连家里人都不行……”

Raidian也知道再聊下去就不好了,于是带着孩子们和他亲切地道别了。

“柳德米拉,你也走。”

“干嘛赶我?”

“你又不肯陪我喝酒,我收拾收拾睡觉去了……这几天累死我了。”

1098年2月4日,罗德岛本舰3F,9:50

陈一鸣难得睡了一个懒觉。

在玉门的时候,白天要接受重岳制定的逆天训练计划,晚上要去令那边刷副本。

就没安稳过一天。

“唉哟……”

他刚起身,被子就从身上滑落,露出了伤痕累累的上身。

没多少能穿的衣服了,这也是一个大问题——他和仇白带来的行李大部分都淹没在“国度”之中了,洗了几件衣服之后就已经没衣服能穿了。

“你的手臂怎么脱皮了?”

一旁还没起床的史尔特尔问道。

“这是义肢……哦对,那个时候你早就不在乌萨斯了。”

“还挺好看的,你能不能把胳膊和腿都弄成银色的?”

“那我命得多大啊……先不提这个,昨晚忘了说了,我现在没衣服能穿了。”

“你去衣柜里找一找,有一套罗德岛制服,丑的要命,而且还大了一号,你说不定能穿。”

“你平时穿什么码的?”

“忘了。”

陈一鸣果然找到了一件经典的蓝黑罗德岛制服,只不过这件衣服应该也很久没洗过了……

而且170的尺码对他来说有点小了。

先将就一下吧。

“醒了怎么还不起床?”他换好衣服后走到了史尔特尔床边。

“不想起床……算了,我起床了。”

史尔特尔光速起了床。

“啊?你怎么一件衣服都不换就睡觉了?你昨晚穿的就是这些吧?”

“怎么了?”

“……起码换个睡衣之类的。”

“你睡觉会换睡衣?”

“我不换。只是……我看其他的女生都会换一下。”

“那你少管闲事。”

“但你……也不至于连外套都不脱吧?”

“省事。你以前不也这样?”

“如果不打仗的话……我还是会讲究讲究的。”

“对了,送你一副新牙刷,我以前买多了。”

史尔特尔翻出了一大堆未拆封的牙刷。

“好吧,多谢了……你帮我跟陈晖洁发个消息。”

……

三楼食堂里。

仇白就坐在两人对面,看着两人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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